第5章 太炫舍居
猴臉人一直向西快速奔行,前面是一處山坡,這裏有一處佔地很大的莊園,有上百間黑瓦白牆的房子,這些房子中間,有一坐高大的飛檐斗拱的建築,門楣上掛着四個字,《太炫舍居》,黑底、紅字木匾。
附近沒有人家,莊園四周都是高大的槐樹、柳樹、松樹。
猴臉人輕輕敲門,“噹噹、噹噹”,一個紅臉、矮胖的中年人將門打開,兩人來到太炫舍居門前,推開門進去,是一個圓柱形房間,一個粗壯,留着長鬍子的老者與湯本一和縣裏的卜縣丞正坐在八角桌前喝茶,他二人身邊還有兩個丫環伺候着。
猴臉人進來,長鬍子老者看着猴臉人渾身水淋淋的,朝後一擺手,丫環領着換衣服去,
一會,猴臉人出來,長鬍子老者問,“咋樣?”
猴臉人比劃着,他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湯本一不知道猴臉人比劃的是啥,問長鬍子老者,“呂兄,朱池兄說的是啥哩?”
“他說類,蛇被那個人殺了,那個人長着紅眼睛。用那麼長的箭支殺死大蛇。”呂冠松比劃着箭支的長度說。
湯本一自是不相信還有這樣的事,那條蛇可是朱池兩代人訓養多年的,專為殺人而訓,殺死無數人,卻被那個給西門家沖喜的人殺死,應是朱池和那條蛇,打不過西門府邸的兩個護衛,厲子悠和於蒼水,蛇被殺死,而他逃回來。
湯本一不信猴臉人朱池的話,一個紅眼人殺死水桶粗的蛇,有幾分真話類?
紅臉矮胖中年人說話,“朱池說的,俺決摸着(考慮),應是真的。”
呂冠松伸了一下腰,“曾勝,俺相信恁,可俺決摸着,這事有些不太對勁兒。”
卜縣丞分析着說,“那個沖喜的人不知來厲,也許是個修仙或是修道者。”
呂冠松咬着牙說“管他啥人哩,爾(收拾)他類,定叫他死。”
卜縣丞自信着說,“明個兒,俺帶幾個人夜黑時殺他。”
呂冠松擺擺手,“西門家那兩個老貨,厲子悠,於蒼水的武功,已入寂乘不動百天境界,兩個寂乘不動百天境界,再加上西門承泰的不知何等境界武功,還有眾護衛,不是那麼好對付,明兒個,找人試試他的實力到是可行的。”
湯本一想想,說道:“俺兒秋泉和佳美有婚約,讓他二人完婚,婚禮上也許可以殺了厲子悠、於蒼水和那個來歷不明的沖喜人。”
呂冠松笑笑,“俺知道恁,爾(相)中他家財產多日,俺所圖的是他的藏寶圖,哈哈……西門承泰這個戴綠帽的兔孫。”
丁與來到後院,查看着那個猴臉人的蹤跡,人雖小,腳卻大,足有八十碼的鞋。透視眼掃描腳印,來到院牆下,猴臉人跳牆逃走,一個縱躍,跳過牆頭,追蹤着來到河邊,城裏的小河水不多,猴臉人的腳印下到河裏,過河到了對岸,也沒有猴臉人的腳印。
心知這是猴臉人下到河裏行走,只是不知是逆河而上,還是順河而行。
回到西門府邸,西門承泰又給丁與重新安排一個獨門獨院的住處。來到屋子裏,一切收拾的都挺乾淨,象這樣的小院,西門府邸還有很多套。
這時已是凌晨三點,睡覺是睡不成了,拿出一個兩個長條凳拼在一起,鋪上褥子,盤腿坐在院子裏,練習大司命真經到五點,人們都已起來,忙活手中的事。
丁與回屋坐在床榻上想着,三夫人和三小姐被人下了病毒,這個時代能研究出這樣的病毒,這個人的醫術也是了不起的,是誰呢?想起夢中所說的,仙都大陸,邪魔赤羅。
是誰給三夫人娘倆下的毒,而自己救了三夫人,明顯打亂了別人的計劃,從而想害死自己,邪魔赤羅不可能親自來到這裏,
三夫人小兒子,西門承泰整天帶在身邊,別人沒有機會給他下病毒,所以可保無事。
三夫人沒死,大夫人和二夫人只是表面上關心,一舉一動都透露着盼望三夫人死的心思,這兩位夫人應該是重大嫌疑人。
懷疑不能打倒一切,還是以證據為準。
解開三夫人和西門佳美,被被誰下的病毒,就能找到想害死自己的人,同樣,找到想害死自己的人,也找到了給三夫人娘倆下病毒的人。
早晨,西門承泰家的院子裏飄着小雞兒燉蛇肉的香味,西門承泰家吃飯,各房吃各房的,不在一桌子上吃飯。
大夫人和二夫人兩房合在一起吃飯,三夫人自己帶著兒子一房吃飯,西門承泰和於蒼水、厲子悠在一桌吃飯。
今天早上,西門承泰一桌又多了丁與,大夫人和二夫人沒要小雞兒燉蛇肉,還是平常的飯菜。
二夫人和佳美卻是要了不少蛇肉,對於這個,想要殺了他們救命恩人的大蛇,母女二人大吃、特吃。
佳美嘴裏還在氣恨着,“讓恁害人,讓恁害俺的仙哥哥,爾(吃)恁的賊蛇肉,這蛇肉老香香,娘,這蛇肉老美美哩,仙人哥哥的龍鳳呈祥老香香類。”
三夫人也是邊笑邊吃,“恁的仙人哥哥心好昂,這條賊蛇死類,還叫他一聲龍哩。”
佳美狠狠咬了一口蛇肉,腮幫子上,鼻子尖上都是油旺旺的,“啥龍哩,奏是一長蟲類,賊蛇哩,想害俺的仙人哥哥昂,恁想的挺耗昂。”
三夫人吃的高興,“閨妮,等恁武功大成,天天到山裏給娘類,抓大蛇吃,一想到它要害恁的仙人哥哥,俺就想扒了它的皮,喝它的血,吃它的肉類。”
大夫人和二夫人兩房在一起吃飯,西門上不高興地說,“俺爹要查帳類,虧了那麼多銀子,一查就查出來,俺管的兩家店可是要被俺爹收回去類,么了銀子,俺上那嫖妓去昂。”
二夫人接話,“瞅恁那點出息,就知道吃喝嫖賭,都是和湯秋泉學的,咱類,圪摟的銀子和銅錢是不少,可距丞相大人想要的還相差甚遠。”
大夫人接話,“俺已讓許放做好帳目類,么事,查不出來。”
二夫人接話,“姐,俺爾(可)怕哩。”
大夫人問,“爾怕啥昂?”
二夫人起身看看沒有人,“俺怕湯老爺到時不要咱哩,咋辦昂?”
大夫人眼一瞪,“爾(他)敢,咱類可是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他不要,咱類兒子可饒不了他,就算他不要,奏(就)憑咱類二人的錢,買也能買個小夫君哩。”
西門左上前說話,“二位娘親,可是要給俺找個小爹類。”
西門上接話,“二位娘親,給俺找個小爹,奏找個比俺歲數小的。”
大夫人一瞪眼,“渾話,快點吃完,快去鋪面,廝跟着去(一起去),告訴許放,把帳目做好,莫要露了手腳。”
西門上和西門左二人吃完飯,坐着帶蓬的馬車來到店鋪,門楣上掛着《西門雜貨鋪》,裏面經營的是布匹,酒水、醬油、醋、糧,各種動物油脂,規模有三百多個平方,而且是獨家經營,其中的醬油、醋、酒都是自家釀造。
此時許放正在屋裏清點着貨品,西門上進來,對着許放抱拳,“許收收(叔),辛苦類。”
許放將西門上叫到裏屋,看看沒人,說話,“恁的虧空爾(忒)多哩。”
西門上急着說,“俺的許爺爺,恁小點聲類,讓人聽見,俺爹得打死俺。”
許放拍拍西門上的肩膀,“莫怕類,俺會將帳目做平的。”
西門上高興的笑着,“許收收,夜兒黑,俺請客,春吟叫鳳樓的頭牌,白牡丹,歸恁許收收。”
許放搖搖頭,“近兩天類沒心情,那天再說,這兩天類,莫要動銀子,一個銅子都不能拿。俺這奏告訴你哥哥西門左。”
西門上答應着,看着許放出了門,坐上馬車遠去,回到店鋪,看着眾夥計打掃衛生,擺貨,心裏發愁,手中么錢,春吟叫鳳樓是去不成了。
許放從西門左店鋪回到西門府邸,來到西門承泰的書房,書房門口於蒼水和厲子悠兩仍是一左一右坐在長條櫈上,警覺地掃視着四周。
許放對着厲子悠和於蒼水笑笑,進到西門承泰的書房裏。
許放是西門承泰放心的人,當初他來當帳房先生,,可是到他家鄉查了他祖宗三代,都是正經人家。
西門承泰正在換衣服,許放見西門承泰從桌子上,拿起一把上面綁着絲繩的鑰匙,掛到脖子上,再套上外套。
許放上前說話,“老爺,兩娃的帳,俺都查好,兩娃么有私自動用。”
西門承泰問,“不對昂,別的作坊也都查了,可是銀子對不上昂,這些天,收租的本錢都搭上去類。”
許放回答,“所有帳目都是清楚的,要不,老爺和俺一同再查一次帳。”
西門承泰擺擺手,“不用,俺相信恁,俺現在去湯大人府邸,商量一下佳美結婚的事。”
許放退出去,西門承泰帶着厲子悠和於蒼水騎着馬,向著縣衙而去,許放低着頭邊走邊想着心事,差一點和人撞上,一瞅,是那個沖喜的年輕鄉下人,正立在門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許放也點頭笑了一下,趕緊走開,回自己的小院。
丁與也奇怪,這個人有點鬼頭鬼腦的樣子,來到三夫人的小院,丫環正在整理院子,也沒跟丁與說話,仍然幹着活,丁與的透視眼明查秋毫,眼角餘光掃到丫環的耳朵動了一下,這是習慣性偷聽的動作。
看來三夫人和佳美的病與這個丫環有着必然聯繫。
他推門進去,三夫人和佳美正在納鞋底子呢,見丁與進來,急忙讓坐,倒茶。
納鞋底子是個力氣活,丁與好奇地問,“三夫人為何不讓傭人們做鞋?”
“這是給女婿做的鞋,還是自個兒做的顯着心實誠。”三夫人回答。
“俺來是告訴恁和佳美,恁娘倆的病是被人下的病毒。”
“原來是這樣。”佳美明白過來。
三夫人忙問,“仙人,知道是誰爾(下)的毒哩?”
“俺來也是為了核實情況,俺本來想走的,可是怕恁娘倆再次遭人毒手,就是問問恁娘倆吃的飯菜,都是廚房誰送來的?”
“往俺這送飯菜的,都是周十一妹,這個丫頭是俺買回來的昂,可靠。”三夫人回答。
“那麼近十天,吃過誰給恁的食物呢,包括水果啥地?”
三夫人和佳美回憶着,“也沒吃啥類,就是有兩回,丫環周十一妹從老爺那拿來一回杏兒和一回桃兒,那桃兒可大昂。”
丁與問,“那大桃是切開吃的嗎?是恁切的,還是周十一妹來的時候,桃兒切好的?”
佳美回答,“是切開的哩,連核兒一塊,切的老齊齊的類。”
丁與知道,二十一世紀的桃啥地,打了澎大劑,摘半熟的脆桃,加入明礬,甜蜜素,酒精一泡,桃變得清脆香甜,桃核都是空的,稍有勁的人手一掰,會連核掰開
古代的桃,不上澎大劑,不上增紅劑,也沒有化肥,農藥啥地,桃核兒非常堅硬,尋常的人用刀是不可能將桃核兒切開,切的整齊,這人的武功還是不錯的,
丁與還想再問,見丫環周十一妹已來到窗戶旁,耳朵動了動,顯是偷聽的節奏。他伏在佳美的耳邊低聲說“把丫環支走。”
佳美站起身,喊道:“十一妹……。”
“來類,圪(啥)事昂?”
“仙人哥哥么吃飯類,快到廚房,端點兒吃的來。”
丫環轉身出去,丁與問三夫人,“十一妹怎麼當的恁的丫環?”
三夫人給丁與再倒點茶水,“俺先前的丫環,可好類,懂事,勤快,那天上該(街),被一個騎馬的西域人,從的囊(腦袋)上踏過,當時沒命類,西域人的馬好,跑的快,人么逮住,俺的丫環就這麼死類。”
“這個周十一妹,是湯縣令買來的,看俺么有使喚丫頭,就把她賣給了俺。”
丁與再問,“恁可知道為啥有人兒要害恁?”
三夫人和佳美都想想,搖搖頭。
丁與讓她娘倆再想想許放和周十一妹有啥不對勁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