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沖喜夫妻
書房裏。
西門家的主人,西門承泰正與兩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話。
西門承泰的身旁,有一個寬大的床榻,上面坐着他七歲的小兒子,西門佑。
“老爺,四天類,三小姐還是迷瞪着(大腦發獃),病是木法(沒)治類,依俺說類,也莫招那沖喜的人兒類。”這是西門承泰的大夫人,糜鳳昭。
“昭姐姐說的對哩,弄啥沖喜的人兒類,還要花錢哩。”這是西門承泰的二夫人唐慕芳。
西門承泰喝了一口茶水,“佳美雖是庶出,畢竟是俺身上掉來的肉類,如今,她娘倆都卧病在床,病的加斯類(厲害),俺決莫着(感覺)沖沖喜哩,也許病奏好好的哩。”
大夫人糜鳳昭好悲傷的樣子,“一病奏是類,她娘倆,瞧着三妹的病恐是不太好類。”
二夫人有些哭泣的樣子,“老爺,備棺材罷。”
西門承泰無語,嘆口氣,拍一下後腦,“準備後事罷。”
西門承泰的小兒子也沒說話,只是不停地擦着眼淚,得病的是他的親娘,親姐姐。
這時,劉管家進來,“老爺,沖喜的人有類。”
“在那類?”
“奏在外面等着類。”
“讓他進來昂。”
大夫人和二夫人嘴一撇,也沒吱聲,互相看看。
劉管家給丁與叫到屋裏,“是西門大老爺,這是類大夫人,這是類二夫人。”
丁與見西門承泰長的一米七、六左右,方臉、大耳,身材健碩,抱拳,“見過西門大人,見過大夫人,見過二夫人。”
西門承泰瞧着這個沖喜的青年人,穿着破舊的道袍,是個落魄之人,長得卻是大高個,面相俊秀而又硬朗,又見這個青年人抱拳施禮,穩健、樸實,心中滿意。
“恁叫啥名字哩?那裏人昂?”西門承泰問。
“在下姓丁,名與,與人為善的與,昆崙山人,到中原尋找俺娘的家人,半路遇到響馬,銀子和銅錢都被搶走,今兒,路過老爺府邸,才得知沖喜的事。”
“昆崙山人仙者居多,聽說可以從那上天宮類,不知小道長有何神通類?”西門承泰好奇地問。
“昆崙山很大,有修道的有修仙的,但都距俺所在地甚遠,尋常看不見那些仙人。”丁與忽悠着瞎說。
“今兒個借用道長來沖喜,瞧道長也頗有些仙姿,俺給恁十兩銀子,今晚奏成親,道長意下如何類?”
丁與算算,十兩銀子比六百個銅錢可多多了,一兩銀子能換一千五百個銅錢,給我的錢多給了十倍還不止,想必是聽了自己是昆崙山人,才高看一眼。
大夫人糜鳳昭和二夫人唐慕芳二人聽說給十兩銀子,都怒氣沖沖地看着丁與。
“那就以十日為限,沖喜十日,無論三小姐生死,俺都得出去。”丁與堅決地說。
西門承泰的小兒子西門佑從床榻上下來,來到丁與身前,從腰間取出一個布包,遞給丁與,“俺叫西門佑,奏是一些散碎銀兩,大哥哥,恁讓俺姐姐的病快點耗(好)昂。”
丁與摸摸西門佑的頭,也沒說話,心想着,一個沖喜就讓你姐病好,以後自己天天給人沖喜去,一次十兩銀子,比打工強多了。
他將布包揣在懷裏的衣兜,蹲下身,看着西門佑說,“這是恁的本錢,俺要將恁的本錢,千倍地還給恁。”
又問西門承泰,“啥時沖喜?”
“現在奏辦昂。”西門承泰說。
西門府邸的燈籠點得滿院都是,因為是等候着隨時來沖喜的人,新郞的衣服都是現成的,大家隨便吃點飯,將新郞衣服給丁與穿上,更加顯得丁與帥氣。
送丁與進新房的是大夫人糜鳳昭和二夫人唐慕芳,身後跟着大夫人二十多歲的兒子和二夫人十八九歲的兒子,還有幾個丫環。
大夫人的兒子名叫西門左,長得細高,寬臉。
二夫人的兒子名叫西門上,長的也是細高,寬臉,和他哥哥西門左長的很像。
大夫人沒好腔調地說,“恁家窮的哩,只靠沖喜活着類,一個新新份兒(新娘)死人一樣,沖啥類也么(沒)用。”
二夫人唐慕芳接話,“奏是的哩,道長都是有能類的,那有道長似恁如此的爾(干)沖喜的事類。”
丁與聽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話,心知這兩位夫人不是良善之人,聽着話里話外,她二人合著是盼着三小姐死呢。
也沒搭話,心想着,掙來銀子,就上開封,找媽媽的先祖去。
到了小院門口,大夫人打推開門,“丁道長請類,恁自個兒進去奏可,俺奏不跟着恁進去,晦氣。”
丁與從院門進去,慢慢走過小院,來到屋門前,回頭看一眼,院門旁已無一人,有心想退回去,又想着那十兩銀子,心中暗嘆,果真是一分錢難到英雄漢,
咬咬牙,壯着膽子推開門,這是外屋,牆上有燈台,上面點着油燈,油燈光一閃一閃地。
再推開屋門,屋子寬大,屋裏點着兩盞油燈,還掛着一個六角白紗燈籠,上面用隸書寫的紅喜字。一個穿着綠衣服的丫環,獃獃地坐在桌子旁,滿臉愁相,不知在想着什麼。
正對門的牆前放着一個低低的床榻,床榻四周掛着幔賬,看不清幔賬里的人。
丫環看見沖喜的進來,沒表情的說,“恁是沖喜的人兒?”
丁與點點頭。
丫環接着還是面無表情,自言自語,“也不知沖喜管不管用類。”又自我介紹說,“俺**迎,是三小姐的使喚丫頭,如果恁有啥事,叫俺一聲就中。”
又從一旁搬來一個長條凳,放在桌子旁邊。
丁與對丫環點點頭,也沒說話,他慢慢掀開幔賬,卧糟,俺的娘親,床上是啥呀。
只見床榻上躺着一個白髮,白眉,面如骷髏,右邊有一條猙獰的蜈蚣一樣的黑色胎記,黑色胎記上還長着黃毛,黃色的胎毛似乎還在搖曳着,人好像沒有了呼吸,似是已經死過去的三小姐。
丁與拔腳想跑,可一想十兩銀子,還是停下腳來。
“阿姨、大娘、奶奶、祖奶奶、是人是鬼,恁說個話,你可別害我。”
嘴裏小聲念叨着,“求求各路大仙保佑我,好事連連、開門大吉,生意興隆通四海,壽與天齊比南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福如東海水不斷、吃嘛嘛香雞鴨魚、”
丁與大着膽子,細看少女,卻一眼看見少女的嘴唇動了一下,還沒死,拍拍撲騰撲騰狂跳的心,五指攏攏側面頭髮,壓壓心驚,再細瞅瞅三小姐,橢圓形的臉蛋還挺好看,就是右臉上的形似蜈蚣的黑色黃毛胎記,忒瘮的慌。病痛折磨的臉色蒼白,嘴唇紫中帶着灰。
這不是鬼,是人,細細瞅,除去缺點,還是個挺好看的小丫頭。
穩穩急速跳動的心,再細細觀察一下。
三小姐得的是啥病呢?是肝癌還是肺癌,糖尿病後期併發症也不象,自己當初若是學醫,也許可以瞧瞧三小姐的病。別不是傳染病吧,想至此,捂着嘴,後退了幾步,要是傳染病,十兩銀子沒得着,還得把命搭進去,不合適。
一旁的丫鬟春迎,見沖喜的人後退幾步,又捂着嘴,似乎是嫌棄三小姐的樣子,不高興地瞪了丁與一眼,
三小姐昏昏沉沉將死之即,聽到丁與的念叨聲,感覺來了人,睜開眼,費勁地轉過頭,看見眼前有個人,但她已是視物不清,只是看個人影。
“爹,是恁嗎,娘,恁在那類……”三小姐費力地叫着。
丁與來到三小姐身旁,“三小姐,是俺。”
三小姐的眼睛看着近距離物體,清晰一些,也看清眼前的人是個帥小伙,疑惑地問,“恁、是、誰類?俺么、見、過恁類。”
“三小姐,在下姓丁,名與,與人為善的與,俺是給恁沖喜的,現在是恁的新郞,也就是說沖喜夫妻。”說完攏攏後腦勺上的頭髮,小心地說著。
三小姐搖搖頭,說話費勁,“俺是有婆家的人兒哩,恁與俺雖是沖喜夫妻,可也是夫妻。那櫃裏還有一百兩銀子和少許銅錢,拿着錢走吧,別讓俺的晦氣過到恁的身上,恁把俺爹找來,俺要跟他說,讓恁拿錢走,恁拿了錢,找一個耗女人,俺是一個將死之身,沖喜的人不好類再找女人,莫要誤了恁的婚姻。”
這些話說在丁與心裏最軟的地方,三小姐這麼好,怎麼才能救救他?她有婆家,她的婆家人,他的丈夫為啥不來救她?他感覺到三小姐的病不同尋常,快要死掉的人還在關心一個只是來沖喜的人,他埋怨自己當初為啥不去學醫。
丫鬟春迎心疼地瞅着三小姐。
三小姐招招手,迴光返照一樣,丁與來到她面前,“恁快走,俺要死類,別嚇着恁。”說完,呼吸上不來,眼睛閉上。
丁與急着喊她“三小姐,三小姐。”
丫環也急得直喊,“佳美姐姐、佳美姐姐。”
少女那裏還能回答,閉着眼睛,陷入深度昏迷中,丁與斷定,要是沒有超級聖手前來治病,三小姐挺不過十分鐘。
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馬上就要死去,丁與急的渾身冒汗,攏了一下前額上的頭髮,突然想到夢中人所說的,恁有透視眼,能看兩尺遠。
丁與由於只能看兩尺的透視,將身子附到三小姐身前一尺遠的地方,掃描着,真是這樣。竟然可以真切看到三小姐的五臟六腑。
五指攏攏側面頭髮,這回老子可發財了,那有個古墓啥的,豈不是一眼就能看透裏面埋着啥,一想,不對,挖人祖先墳,是犯法的,哥可是個守法的公民。
丫鬟春迎看到沖喜人竟敢這樣近地將頭附到三小姐身前,大喝,“恁想弄啥類?”
丁與擺擺手,“莫要說話,想要三小姐活的話,別多嘴。”
丫鬟一聽三小姐有活的希望,立刻用手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丁與。
顯微鏡一樣的透視眼,掃描三小姐全身,發現三小姐的心臟邊緣已呈白化癥狀,細細再瞅,心臟白色部分有很多的病毒,在糯動着,這是真菌屬,草藥對他沒啥作用,腦海里湧現治療此病的方法。
一:伊曲康唑、膠囊,片、點滴。
二:特比奈芬、膠囊、片、點滴。
三:純凈真氣,所屬高級功法,不限門派。
我的奶奶,上那整伊曲康唑和特比奈芬膠囊和片,這也不是二十一世紀,這不是難為人嘛。真氣,對了,自己會大司命真經,可是自己還沒練呢,怎麼整呢?
丁與拿着長條凳,來到院子裏,坐到長條凳上,依着大司命真經的口訣,雙手放在丹田處,修練着,
剛剛念動大司命真經口訣,冥想着,從天上、地下蜂湧而出、潮水一樣的靈氣,從身體各個部位直奔丹田而來,大司命真經分成兩個部分,斬魂真氣,復魂真氣。
斬魂真氣歸藏兩眉之間印堂穴,為上丹田。
復魂真氣歸藏小腹丹田之中,為下丹田。
靈氣湧來,同時修練斬魂真氣,復魂真氣。
斬魂真氣藏於雙眼之間,為青色氣團,內有鹿角刀。
復魂真氣藏於腹下丹田之中,為橙黃色氣團,包裹着一個黑色氣團。
十幾分鐘內,雙眼間的青氣形成黃豆大的氣團,隱於兩眉間印堂穴上,鹿角刀也在兩眉間顯現出來,閃着青光。
下丹田裏,靈氣充盈,附在橙黃色光團后,又被裏面的黑色氣團吸收,黑色的光芒遍佈全身,丁與感到疲憊的身體充滿狂暴的力量,身體也不再疲憊,僵硬,他緩緩收功。
急忙走到屋子裏,來到三小姐身前,三小姐已經進氣少,出氣多,馬上就要死了,丁與不敢耽誤時間。
將手指點在三小姐的頭頂百會穴上,催動下丹田復魂真氣運行手指上,貫到三小姐的百會穴里,附在三小姐的身前一尺處,觀察着三小姐體內氣流的走向。
瞬間,復魂真氣到了三小姐心臟部位,透視眼看着三小姐的心臟部位,病菌在一點點地被複魂真氣殺死,隨着病毒被複魂真氣殺死,三小姐的臉也漸漸有了血色,血流順暢,臉也變得紅潤,頭髮逐漸變黑,心臟也有力地跳遠起來。
一分鐘后,三小姐心臟上的病毒全被殺死,三小姐也醒了過來,一睜眼,看見丁與的俊逸面容,知道是這位沖喜的人救了自己。
丁與拿開三小姐頭頂上的手指,三小姐一蹦,從床榻上跳下來,
“丁與,是恁救了俺。”
丁與笑笑,五指攏攏側面頭髮,“小事,小事,不值一提類。”
心中想着。得趕快修練,提高功力,如果現在碰上悍匪、惡徒之輩,恐怕小命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