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伊甸園
“叮鈴——”門開了，麻瓜的許多店裏都有裝的門鈴在打開時敲響，發出清靈的聲音，外界的寒風湧入，甚至吹散了些許咖啡的熱氣騰騰
“您來的比我想像的晚一點啊，教授”哈利悠哉悠哉的又喝了一口咖啡，看上去沒受什麼影響的樣子，倒是一旁慢吞吞準備着咖啡的服務員裝扮的人帶着淡淡的笑意和邪魅瞥了一眼進門的鄧布利多，血紅色的眼睛攝人心弦
“我們能算……好久不見嗎？”鄧布利多說著，面色平淡的坐到了哈利對面，說是好久不見，實際上也就24個小時多一點而已
“還好吧，沒多久”哈利隨意的說，那個服務員裝扮的人給鄧布利多上好了咖啡和一份蛋糕，隨後便默默的退下不知去哪裏了
“這裏的店員呢？”鄧布利多看了一眼退下的那個人
“他們提前一步擁抱了美好”哈利微笑着，似乎替那些店員喜悅
“……你究竟想做些什麼？哈利”鄧布利多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他的問題“為什麼要殺死那些人，你究竟要做些什麼？”
“……”哈利頓了頓“以前還從未有人問過我這種問題呢……算了，反正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如此友好的說話了，那我就講述一下吧……”哈利抬眼看向鄧布利多，瞳孔不知不覺豎了起來，表情變得很危險
“嗯……該從哪裏開始講起呢？”哈利說著，似乎很苦惱的沉吟了片刻“您相信命運嗎？”他忽然說
“命運？你依舊和以前一樣呢，哈利，口中永遠都是些奇異的東西”鄧布利多搖了搖頭“當然了，你知道的，你的身上就背負着預言和宿命，命運是切實存在的”
“那您認為這世界上有命運是壞事還是好事呢？”哈利又問道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下“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聯嗎？”
“咚——”哈利拍案而起“當然有關係！”
“如果這個世界有命運的話為什麼那麼多努力的人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為什麼那麼多無辜的人還會遭受厄運？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努力追尋正義的人這世界卻還是充滿苦難？為什麼那些罪人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沒有下地獄反而還能夠傷害其他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宿命要來何用？”哈利說著，重新坐了回去
“哈利，這世間的苦難與幸福都是平衡的，不可能沒有苦難，不可能都是幸福，人們已經做的足夠好……”
“為什麼不可能？”鄧布利多的話被打斷了“憑什麼不可能？明明有很多人都為此付出了努力，明明那些瘋子和令人作嘔之人早就該下地獄，為什麼這世界的角落裏黑暗的陰霾依然永存？”
哈利的話語中略微的帶上了一絲質問之意“天堂是擁有偉大意志的人們應得的獎賞”
鄧布利多又一次沉默了
“我沒說錯吧？鄧布利多教授，您敢說現在這世界是一個沒有罪惡充滿美好的世界嗎？哪怕沒有伏地魔和我”
“……所以你做的這一切就能改變這些嗎？”鄧布利多面色嚴峻了起來
“當然”哈利平靜而理所當然的說著“您了解過麻瓜們的宗教嗎？”
“略有耳聞”鄧布利多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您應該也知道我們現在所矗立的這片土地所信仰人數最多的宗教吧？包括大概的一些內容”哈利又問道
“是的，我略有研究”鄧布利多又說
“那就方便了”哈利說“我想再向您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伊甸園能夠沒有苦難？”
“……”鄧布利多從來就沒有料到過哈利究竟會提出什麼問題“因為進入其中的都是些善良之人”
“大錯特錯，鄧布利多教授，如果僅僅是善良之人就不會犯下罪過那也就沒有了偷食禁果，人類現在也應當全都在伊甸園裏生活，不是嗎？”哈利不屑的哼了一聲“您真天真，和我的老師對您的評價一模一樣”
“歸根結底，在那個宗教的邏輯里，人類所有的幸福都是那個‘上帝’賜予的，不是嗎？”哈利說著，身體前傾，雙肘架在桌子上，擺出了一個經典的鄧布利多思考的手勢“一個全知全能的神”
“在我看來，這就是最簡單的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的方法，一個支配世界的神，就這麼簡單”哈利說道
“這個世界的一切罪惡都由這個神來審判，絕對的客觀公正，這樣就不會有冤屈，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由這個神來監視，絕對的掌控一切，這樣就不會有罪惡，這個世界的一切權利都由這個神來行使，絕對的判斷正確，這樣就不會有戰爭”
“而這個世界的一切利益就由世界的人民來享有，到時候不會再有巫師和麻瓜之分，不會有人種和人種之分，不會有國家和國家之分，這樣也不會有歧視”
“整個世界都融為一體，人們的所得都由神來衡量，做到絕對的按勞分配，這樣也不會有不公”
“每個人只需要固定的完成自己分內之事，甚至不需要思考未來，因為世界的路線都由神來決斷，人們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想要選擇什麼樣的職業，以及完成自己的本職后想要做些什麼娛樂活動，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用管”
“局勢再也不會動蕩不安，命運再也不會發生變軌，除了一部分最有才幹和最忠誠的人會成為神身旁的‘天使’，以此來為神執行指令以外所有人都像齒輪一般精確的完成工作安然的待在自己的位置，然後享受自己應得的權利”
“除了神行使權力來永遠保持這一狀態以外，天下大同”
“這可不是什麼伊甸園！這是獨裁！”鄧布利多站了起來，怒斥道
“獨裁不代表暴君”哈利平靜的說道，鄧布利多又沉默了
“獨裁可從來都不是一件壞事，只有獨裁的昏君、暴君才是壞事，封建時代的麻瓜王國中有許多君主都能佐證我的觀點”哈利沉靜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制度就是一個永生的明君無窮無盡的統治下去一個封建王國”
“麻瓜們當然做不到這點，可巫師的魔法難道還做不到嗎？鄧布利多教授，我們的世界永生的法子可多的是”哈利緩緩說著“如果這個永生的‘神’是里德爾那樣的傢伙，這個世界就會變成地獄，可如果不是呢？”
“這個世界需要一個神，鄧布利多教授，一個能夠理解人性卻可以絕對客觀冷靜的做出決斷，一個心地善良堅守正道卻絕不會被世俗所約束，一個無欲無求甘願奉獻卻對世人的利益絕不讓步之人，令他遭受永生，給予他支配世界的權利，然後把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我不敢說我是那個合格的人，我也從來沒有做那個神的意思，哪怕我現在為了得到足夠的支持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神一般的人物，雖然我的確是最早看破這點能夠成為這個世界救世主的人”
“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的內心絕對沒有半點慾望，哪怕我有嗜殺的喜好——我一直都知道我的這一點致命缺點讓我無法真正的登臨神位，我太過執着於通過死亡讓人們去到真正的天堂”
“可我保證在達成我夢想這點上我是絕無二心的，所以我認為我至少有資格為這世人永恆幸福的偉大事業奠定下最重要的基石——將整個世界統一，奪得神明的威能，之後我可以再慢慢去尋找那個真正適格的神明”
“……”鄧布利多徹底沉默了，他完全為哈利的想法所震懾，這個想法實在太……
“命運是美好的，但它同時也是殘酷的，區別就在於命運是可以改變的，一件事物只要不是永恆的就永遠會有其不確定性，而這不確定性所通向的究竟是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根本無人可知”
“所以我所要做的就是代替命運，掌控命運，讓世界的局面永恆不變，摒棄一切不確定性，讓世界永遠不會陷入漫漫長夜，讓人們所能夠爭取到的一切變成一次單程的賽跑，變成只要努力和有才幹就絕對能獲得正向收穫的簡單機制”
“人們的未來並不固定，人生路上所選取的路線神無權干涉，可他們所行駛的航道卻固定，因此，不會再有颶風和迷霧擋在航道，自己更不會成為其他人道路上的阻礙，人們就會獲得幸福”
“而世界的未來交給神來決斷，世界依舊在發展前進，唯一的改變只是有了一個司機，掌控這輛車行駛的方向，不會再因為有許多人爭搶方向盤而橫衝直撞，整個世界因此獲得解放與自由，從此只行駛在平坦的大路上”
“從微觀的個人視角上來看，一切不確定性都被扼殺，所有人都被規定了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所有人因此能在規定的範圍內得到自由、安定與精彩，同時其他人也絕不會偏離這個路線來打擾其他人的生活”
“從宏觀的世界視角上來看，這個世界再也不會分崩離析，因此絕對能穩定的不斷前進，世界的未來同樣也沒有因此崩塌”
“這樣的世界難道不好嗎？”
“……”鄧布利多沉思着，不知何時已然重新坐下“你說的確實不錯，你的夢想確實能給予人們美好的未來，可問題是這真的能實現嗎？而且，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完成呢？”
“呵……”哈利諷刺的揚了下嘴角“只要有實現永生的法門，我的夢想就絕對能夠完成，區別只不過是先後罷了，哪怕我沒有完成這個理想，以後在漫漫時間長河中也終會有人站出來實現，而只要這個目標實現了，今後就是永恆”
“至於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您覺得這世間的那群庸才有可能理解我的想法嗎？就算理解了，他們肯為了整個世界交出手中的權益嗎？”哈利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而如果我在先前先提出這個想法，您會不會因為戒備我用強制的方式完成這個理想而對我特別關注？如果您對我特別關注了，我真的還有機會將其完成嗎？我是個理想主義者，可我更講從現實完成理想”
“那你這麼說，你的所作所為就都是正當的了？”鄧布利多說著“目標對不等於過程對，你又憑什麼要求人們為你的理想而犧牲呢？”
“犧牲？我讓人們為我做什麼犧牲了？”哈利微微偏了偏頭，略帶不解
“你殺死的……”鄧布利多正準備說出口的話又突然停在了口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哎……真是說了也是白說，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能理解到死亡的美呢？我所做的一切也只不過是為了在現世構築一個天堂，而我為了不讓那些人擋我的路可是把他們送去了真的天堂啊”
“雖然因為不是自然死亡缺失了一小部分的人生閱歷，破壞了一些這死亡的精彩，但這在我宏大的目標面前也不算什麼了吧？”
“實在不行，在我完成目標后尋找那個能居神位之人的時候我從有罪之人手中奪下一些利益，給予他們還未擁抱死亡的家人或者給他們修上一座大墓作為補償就好了，雖然人生的經歷很難用金錢去衡量，不過這實在也是無奈之舉，更何況他們做出的犧牲也不算太多”
“我迄今為止可沒有對任何人施加過永生的詛咒，我的計劃也不太需要有人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除了那個自願承受的‘神’以外，真要是說對不起，我也應該是對不起那個坐上神位之人，如果他真的對我表示憤怒，我願意承擔永生之刑以彌補我所造成的傷害”
“……”鄧布利多又一次沉默了，哈利的特殊不僅僅是其才能，更是其某些價值觀上的極度詭異，所以在哈利看來，他幾乎是沒有讓任何人犧牲的情況下在完成一個極為偉大的事業
按照這套準則來看，自己所行之事到反而是惡人了，因為自己相當於在毫無理由的阻止這個世界成為“天堂”
“好了，鄧布利多教授，咖啡涼了，今天就聊到這裏吧，我還有許多事要做呢”哈利起身，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個銀色的打火機，點出火苗后隨手扔在了店鋪的地板上，整座店瞬間就被籠罩在了火海之中，而哈利已走向門口
“鄧布利多教授，你我再見恐為敵手，今日別過，來日方長……”哈利回頭笑到，隨後在一陣空間的扭曲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