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冥想盆
“噠噠噠……”一陣輕快而迅捷的步伐如音符般躍起，像是舞池中踢踏的腳步，又或者是輕敲在琴鍵上的纖纖玉指
“心情不錯啊，哈利”雖然還沒見到人，但是辦公椅上的鄧布利多還是吐出了話語
“還好吧，起碼不遭”腳步聲很快收斂了起來，變得中規中矩，哈利說著話從校長辦公室的門口露面了
“今天打算學什麼？”鄧布利多在晚課開始之前照例詢問哈利
“我無所謂，您決定”哈利也照例拉開椅子坐在鄧布利多對面，照例將問題拋回去
“嗯……那我們學一學，伏地魔？”鄧布利多站了起來
“有關那段歷史我已經倒背如流了”哈利面不改色的回應道
“這次不是歷史，哈利”鄧布利多意味深長的說“來吧”鄧布利多也不管哈利才剛坐下，立刻就領着他走到了辦公室里的一個柜子前
“能猜到裏面是什麼嗎？”鄧布利多沒有先去碰那柜子，只是淡定的轉過頭看着哈利
“……”哈利沉默了一段時間，盯着那個半透明的柜子，還有裏面流露出來的朦朧而古怪的銀光“冥想盆？一本擁有魔法的魔法書？或者是一件精美的魔法藝術品？”哈利瞥了一眼鄧布利多辦公室桌子旁的各種他自製的小擺件
“猜的不錯，至少選項之一對了”鄧布利多拉開了柜子
“等等……”哈利輕聲說道，聲音顯然不像說給鄧布利多聽的，只是一句下意識的低吟，他心裏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冥想盆”鄧布利多說
被打開的柜子裏空間超乎尋常的大，露出了一個完整的半圓形石盆，盆上還鐫刻着閃閃發光的符文
盆中盛着液體，閃耀着奪目的銀光，像是氣體又像是液體，甚至還有些像是一大塊固體，那古怪的形態如同清風釀做的美酒、白銀融成的冰茶，盆的中央還不時泛起漣漪
鄧布利多從另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一個水晶的小瓶子，哈利說不清那裏面裝的是什麼，就像誰也說不清冥想盆里盛的是什麼
那裏面的東西同樣即像是液體又像是氣體，甚至還像純粹的光，向外放射着或許是藍色或許是白色或許是銀色的光澤
鄧布利多將那個水晶小瓶打開，把裏面裝着的東西倒進了盆里，那一團光澤接觸的冥想盆里的東西立刻就在裏面融化開來，並且一瞬間變成了黑色，就像是染黑了清水的墨汁
“看看這個，哈利，你應該知道怎麼用”鄧布利多指了指冥想盆
“……”哈利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去看冥想盆中的東西，而是他不敢
他在進入霍格沃茲的第一天就治好了自己的失眠，直到他意識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意識到默默然
那東西不完全受自己控制，只要一有機會就開始狂躁作祟，企圖撕碎周圍的一切，只有哈利保持清醒才能穩穩壓制住
哈利不清楚冥想盆的運作方式和原理，不知道這東西是否會在運作過程中剝離人原本的意識，雖然哪怕哈利不清醒也不一定會放出默默然，但哈利向來不是賭徒
他倒是不怕默默然暴走殺了誰，關鍵是默默然動靜太大，萬一暴走自己幾年來所偽裝圖謀的一切可就都完了
到時候自己的理想也會隨之流產，他就不得不被迫啟用他理想計劃的planB——“直接離開霍格沃茲並潛藏，然後慢慢把所有人都送上天堂，直接強迫所有人放棄生的價值與經歷提前享受死亡的美好”這個效率極低的計劃了
而哪怕默默然不暴走，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冥想盆在使用過程中也絕對無法令哈利同時操控自己的身體，這基本相當於要讓哈利將自己的弱點不做保留的呈現在外界，這同樣幾乎是哈利無法容忍的
也正因如此，無論使用還是冥想盆這個物品本身都是極為私密的，不僅大多數巫師拒絕使用，而且冥想盆甚至會作為陪葬品在自己主人死後一同下葬
也就是說，使用冥想盆這件事不僅是哈利不敢賭默默然安分而拒絕使用，而是絕對連碰都不想碰的事情之一
“……只有很少數的巫師才具備從別人的思想與記憶中理清邏輯記住故事的能力，我並不認為我有這種本事，還是算了吧”哈利目光閃爍，微微往後倒退了兩步，遠離了那個古怪的半圓形石盆
“不試試怎麼知道？”鄧布利多的鏡片閃爍，哈利彷彿看到一點點細碎的銀光像火星一樣從眼鏡的的邊框上蹦了出來
哈利與鄧布利多對視了一瞬，他停止了一次呼吸，然後又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鄧布利多……這又是一次刺探嗎？這個精明的傢伙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一次對他的刺探？哈利說不準，但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
凡是有事情要隱瞞、為過去感到羞愧、渴望保守秘密或者想要保護私隱之人都恐懼使用冥想盆，除了完全信任他人而且無知的蠢貨根本不會有巫師在有其他人在場時使用冥想盆
但自己不同，正因為自己是聰明人才只有心裏有鬼的時候才會拒絕使用，至少鄧布利多看來是這樣的，如果自己心裏沒有裝着太多東西哪怕有所不滿也能很好的掩飾，不會直接拒絕
危險的殺機悄無聲息的降臨在這個晚上，沒有一點預兆
鄧布利多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第三個項目，整個三強爭霸賽的高潮要來了嗎？必須確認所有不穩定因素嗎？
“您還是自己留着您的冥想盆吧，我就不必了，我自認為還算了解里德爾先生”哈利乾脆利落的表態了，這句“里德爾”彷彿在挑釁鄧布利多一樣，但鄧布利多知道，這是在用最乾脆的方法拒絕他的提議
這一步棋確實是無解的，無論怎麼走哈利都會虧子，無論找什麼理由搪塞一樣都會招致鄧布利多的再次懷疑，但是同意所需要冒的風險更大，一旦風險被處發所付出的代價也要大的多
哈利轉身就走了，鄧布利多盯着哈利的背影，直到哈利消失在他眼前，他又轉過頭凝視着其中液體已經變成黑色的冥想盆，盯着裏面深黑色的液體，久久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