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法雷格的過去
黑龍族的使者尼德霍格直直走出洞口望着王飛來的方向，說碰巧倒不如說是黑龍在洞內感知到弗蘭瑞克的龍威，提前走出山洞準備迎接陛下。
“日安，陛下。”
“你怎麼會從法雷格的洞裏出來，他龍呢？”王與護衛先後相繼落地，先前黑龍與護衛發生過爭執讓弗蘭瑞克對他留有不少印象，他命黑龍抬起頭用疑惑的語氣開口問道。
“這裏是金龍族長給我安排休息的地方，幾天前我就住這了。”黑龍禮畢起身，不知有意無意展示自己毫不遜色伊琪洛魯的強壯龍軀，對於來自陛下身後警覺的視線則視若無睹：“陛下您不知道么？”
“不，我是說我以為你應該住在法雷格精心安排的其它地方，他平常很反感別的龍擅自闖入他的洞穴。”計劃籌辦生宴時法雷格便物色好最適合使者們居住的環境，加上除了他跟伊琪洛魯，別的生物基本進不去法雷格洞穴，弗蘭瑞克怎麼想也不知道他會跟黑龍住一起，還住了好幾天。
“因為有關尼德霍格的事我沒有及時告訴您，陛下。”法雷格很合時宜走出來，三龍目光不約而同轉移到他身上，金龍沉穩着嗓音，不緊不慢向王說道：“他是黑龍族族長尼德萊斯的兒子，那頭黑龍曾經與我發生過交集，詳細情況還請陛下進洞聽我解釋。”
尼德霍格是黑龍族長的兒子，弗蘭瑞克有些詫異，十幾年前他聽法雷格提起過，“弗蘭瑞克”這個名字正是尼德萊斯取的，在當時協商名字后其餘四族沒有意見便把名字敲定下來。
伊琪洛魯正眼多看了他兩眼，也僅有這兩眼，關係戶在龍族中並不好使。
族長側身俯首讓出洞口的通道示意，一行龍走進山洞，洞內岩壁呈現出一種怪異的棕黑色，它們經過龍息重複融化鍛鑄過後凝固，硬度堪比黑曜石，數十顆魔法水晶鑲嵌在岩壁提供照明，還有為擺放羊皮書特意挖出的凹槽。
王踩在青藤編製而成的毯子舒服趴下，上面殘留有餘溫，不久前應該還被龍使用過，金龍護衛和黑龍彼此看不順眼，卻相當默契各執一邊匍匐在弗蘭瑞克身旁，靜待族長開口。
“陛下您應該清楚，我們金龍族並非這片森林的原住民，而是入侵者，兩千年前龍族分裂之際，擅長飛行的金龍移居到了千穹峰，那是尼黎爾大陸海拔第二高的群峰，距離矮人和黑龍族所在的地下城只有一天半的路程。”法雷格眼眸凝視着龍王，思緒穿越到過去將回憶重現腦海。
“我記得那天自己上任族長還不到兩年，因為矮人族長期過度開採了地下石礦，導致地殼板層出現裂隙引發地震，那場地震嚴重到相隔甚遠的千穹峰都受到不小影響，距離黑龍族最近的我收到來自地下城傳遞出的求救信號便第一時間組織金龍連夜去往地下城救援。”
“等到我們抵達時，整座地下城早已下沉有三十餘米，只剩渺渺幾頭黑龍強帶着數位矮人逃了出來，而碎裂的岩頭把地下城入口完全堵死，更別提還要在近乎變成廢墟的建築跟礦道搜救黑龍。”
“他們都還活着嗎？”聽法雷格描述，弗蘭瑞克不禁為經歷災難的同族感到擔憂。
“當然，黑龍族可是身體素質最強的巨龍，他們雖然多多少少受了傷，但不至於致命。不過矮人族死傷程度就要嚴重得多，沒有堅固的鱗片提供保護他們大多只能被落下的岩石壓成碎肉，倖存下來的矮人缺胳膊少腿也很常見，這還是慌亂中黑龍們竭力保護他們的前提下。
”
金龍族長小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尼德萊邇比我早些成為族長，他的領導經驗在當時遠超於我，加上熟悉環境，正因為有他指揮我們才能趕在人類到達之前轉移走所有黑龍和龍有關的東西，事後我與他保持下來穩定的聯繫虛心求教，關係不知不覺便熟絡起來。”
“直到七十年前我們奇迹般發現了龍王蛋，也就是您，陛下。我決定帶着金龍族撤離千穹峰后，和尼德萊邇的交談才漸漸斷開。”
龍王蛋並非通過巨龍間正常的繁衍誕生，根據傳承下來的古書作參考，它更像是這個世界順應龍族的信仰和意志孕育出的產物，因此沒龍知道王蛋會出現在何時何地。更何況上一任龍王隕落至今過去已有兩千年，法雷格當時看着躺在千穹峰某片碎石中央的龍王蛋，從上面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敬畏和臣服時內心別提有多激動。
同時王蛋的虛弱也給他激動的心提上一把鍘頭刀。
千穹峰根本不適合生物生存，萬米高空之上除了空氣稀薄，蘊含的魔力也少得可憐，法雷格和尼德萊邇用盡一切手段也沒法阻止王蛋的日漸衰弱，因此法雷格決定冒險遷移整個金龍族，為王尋找生命旺盛和魔力充沛的環境。
綠龍居住的古森林是個不錯的地方，但那的環境金龍們很難適應，更別提還要照顧王蛋生存，於是退求其次選着了接近古森林的桑落森林，到後面伊琪洛魯經過層層考驗篩選成為王的護衛，陪着等待孵化的弗蘭瑞克毫無怨言渡過了四十多年，這些弗蘭瑞克都知道。
“如果不是尼德霍格拿出我存放在那傢伙的一片龍鱗，我肯定不敢相信他兒子都已經這麼大了，就讓尼德霍格暫住在這跟我聊聊他和地下城最近的情況，順便幫忙整理整理這些羊皮書。”
尼德萊邇都有妻有子，相比之下他成了一頭單身老龍，雖然不清楚那傢伙為什麼要瞞着自己，但為了王未來的成長，他怎麼還有心情跟精力去談戀愛。
原來法雷格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去，弗蘭瑞克瞄了眼尼德霍格，後者從他坐下后目光就沒從法雷格身上移開過，端莊安靜的樣子彷彿在等待什麼宣判。
“陛下您還有什麼問題嗎？”解釋完關於尼德霍格的問題后金龍族長準備把話題引入正軌，對王詢問道。
“沒了，我和伊琪洛魯來這本來只是想問問你，我深度睡眠那小段時間你找我有什麼事。”弗蘭瑞克搖搖頭，他注意到尼德霍格聽完這句話后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其實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