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抉擇】各懷心機
歸化城府邸內，俄木布汗大雷霆，將客廳里的東西摔的到處都，毛罕yin躲在門外不敢露頭，烏蘭站立一側靜靜的看向歇斯底里的哥汗，她剛剛知道哥哥又將他許給了岳托，難道她的婚姻也會像當年的三娘子一樣充滿不幸嗎。
俄木布汗泄過後，心情才慢慢恢復。在此之前他只想鞏固土默特部落的du1i，甚至已經默認了大金宗主國的地位，錢糧人力，女真人需要什麼土默特部提供什麼，但他想不到女真人yu壑難填，竟然想對他動手。
在岳托高談闊論，古祿格躍躍yu試那一刻，他甚至都已經絕望了。托克搏、格ri勒圖、杭高沒有一人敢冒險反抗，他可以想像到，如果烏蘭沒有率騎兵趕到，他今天十有仈jiu要被岳托綁縛押送往盛京，土默特部落將會被這些人瓜分。
“是翟岩讓你來的嗎？”俄木布汗問烏蘭，這個時候他覺得只有自己的妹妹可以信任。
“正是，他前天給我送了信，並且將漢部騎兵調至芒牛山，以防萬一。”
俄木布恨恨的說：“我知道他心繫大明，想拉我土默特部對抗女真。從察哈爾西遷那一刻起，我早就知道大明靠不住，一直不想至土默特部於險地，但如今女真人欺人太甚，竟然想至我於死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如果失敗了，土默特人將再次居無定所。”烏蘭不想哥哥在盛怒之下做出莽撞的決定，小聲提醒。
俄木布汗冷笑，說：“岳托想對付的僅僅是我，土默特的汗王，他不會為難土默特人的。今天滿堂之下只有一個漢人為我出頭，那些人中有人巴不得想取我代之。再說，難道你真的想嫁到遼東嗎？”
烏蘭語氣平淡的令人冷，說：“我嫁到漠北和嫁到遼東有什麼區別嗎？都是為了土默特人。”
聽見此言，俄木布汗心情更加煩躁，又想火，轉看見烏蘭落寞的表情，心情一軟，話到嘴邊咽了回去。他焦躁朝門外大喊：“毛罕yin，讓翟岩來見我，另外立刻聯絡車臣汗，就說我要親自見他。”
毛罕yin進門哭訴道：“車臣汗的使團都折在了歸化，大汗不可親身冒險。”
“怕什麼，我不親自出面，這道怨恨不可能化解。車臣汗會明了我的苦衷的。”危急之下，俄木布汗爆出難得的勇氣，女真人給他的生存帶來了威脅。
翟岩當ri趕到歸化，經過一夜的密談后離開，急赴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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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宣大鎮還在為多爾袞大軍西去而感到慶幸，對這場草原風波毫不知情。
三月中旬，朝廷批准了楊嗣昌請給宣大鎮請求錢糧的奏摺，但將其中的數額大打折扣。
得到消息后，大同巡撫焦源博興沖沖的奔向陽高衛，想找宣大總督楊嗣昌申請款項，大同鎮急需募兵，加強防務，女真大軍西去給了宣大鎮難得的喘息機會。
楊嗣昌接待焦源博后，一臉為難的說：“朝廷下撥錢糧有限。”
焦源博急道：“多少總要給大同撥一份吧，否則女真再來侵犯，大同鎮如何能夠禦敵。”
楊嗣昌咬牙說：“這些錢糧我準備用在宣鎮，大同再等等。”
“去年是大同遭了兵災，不是宣府！”焦源博滿心的期盼變成一場空，急不可耐，說話的口氣有點沖。
楊嗣昌心有愧意，也不計較，長嘆一聲說：“我當然知道，我是宣大總督，又不是宣府總督。但女真人從大同入塞也無法攻破大同和太原城，所為有限，如果從宣府入關可直抵京師，其中厲害不用我述你也能夠明白。”
焦源博無法反駁，憤懣道：“無錢無糧無可戰之兵，讓我如何能夠鎮守大同，我這個大同巡撫不當也罷。我當上奏朝廷辭去大同巡撫一職。”完牢sao后，無奈辭別楊嗣昌返回。
應該說，朝廷新任命的宣大督撫都是有為之臣，這樣危險的地方大多數官員也都會見而避之。四個月的時間，大同鎮在焦源博的治理下，慢慢在恢復元氣，城市街道中行人商旅也在慢慢增多，但女真入侵帶來的影響短時間內無法消除，二月份女真大軍又經過歸化，人心惶惶總擔心女真人再次寇邊。焦源博剛返回大同巡撫衙門，便有家人前來報告：“近ri有人多次求見。”
“何人？”
“他自稱是土默特人順義王的使者。”
焦源博心中一動，想起年初的那封信，連忙說：“明ri再來你帶他進來。”
天近黃昏，街道上人煙稀少，翟岩帶着一頂皮帽，終於得到機會悄然進入巡撫衙門的後院，行禮后獻上蓋有順義王印信的信件。
焦源博一身便服，靜靜看完信件，又仔細打量翟岩，說：“你是漢人！”
“正是。”
“既是漢人為何為蒙古人效力。”
“土默特部落有很多漢人。”
焦源博微微點頭，問：“你要見我有何目的。”
翟岩侃侃而談：“順義王在塞外久遭女真欺凌，讓我入塞聯絡大明攻抗女真。”又補充道：“其中還有漠北蒙古。”
焦源博唏然一笑道：“大明不會和蒙古聯合的，順義王恐怕是找錯人了。”
翟岩輕聲道：“順義王有一策，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說來聽聽。”
翟岩上前在焦源博耳邊將自己的計劃詳細說來，又囑咐道：“女真在宣大耳線眾多，順義王身家xing命都牽繫在大人身上，千萬不可泄露。”
焦源博細細品味翟岩所說，怦然心動，說：“此事非我可定，當上奏總督大人，你且等我消息。”
翟岩點頭說：“七ri后夜晚，我再來拜見大人。”
“女真耳目在關內如此猖獗？”焦源博對翟岩的謹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翟岩擔心焦源博會不小心露出口風，千叮嚀萬囑咐，說：“大人只要有一絲疏忽，順義王便有可能遭遇滅頂之災，邊事之複雜遠過大人想像。”若他不是出身八大家也想不到女真在大明的勢力達到如此程度。
翟岩走後，焦源博細細尋思，興奮難抑。如果能將多爾袞的軍消滅在漠南，女真將國力大損，但這其中的關係卻不是他能夠左右的，只有深得皇帝信任的楊嗣昌方能有此能力。
他第二天立刻重返陽和衛，將土默特人的計劃盡數上報楊嗣昌。
楊嗣昌聽完后，仔細推敲一番，謹慎說：“若是土默特人所說屬實，這的確是個好機會，但蒙古人的話可信嗎？莫忘了當年的林丹汗。”
焦源博也冷靜下來，問：“那依大人之見該如何？”
“難！當年袁崇煥都沒做好的事如今落在你我的頭上。”楊嗣昌輕敲桌子，說：“當年大明還有出塞作戰的實力，如今民變四起，國力衰弱，以宣大鎮如今的實力，想加入草原和女真交戰是自找苦吃，到時候有機會我們可以上去咬一口，沒機會就不要亂動，如果草原真的亂了，對宣大甚至大明都有好處，至少我可以獲得喘息的機會。”
焦源博不甘，說：“此次主攻的是蒙古人，大明只需牽制，當年林丹汗放任女真攻明難逃滅頂之災，唇亡齒寒，我怕錯過了這次，待女真人完全平定了草原，再沒有這樣的機會。”
楊嗣昌點頭贊同，說：“你以為我看不到嗎？我在遼東和女真人也有過周旋，戰爭歸根結底還要落在實力上，像這樣冒險行事，稍有不慎即遭慘敗，女真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宣大鎮只能先做好準備，靜觀其變。”
“那如何回復土默特人？”
“先答應他們，你可暗中和他們保持聯絡，也可明了草原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