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路途
所以，還是本家的事。
姜老頭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問：“小陳，那地方除了森林，還是森林。你要說，他們是去找什麼能源之類的，除非我得老年痴獃才會信。”
陳然端起咖啡喝一口：“別急，姜老爺子。因為他們本身屬於我們的上級部門分管，所以具體任務我也不得而知，但從上面的語氣來看，肯定是去執行某個特殊任務。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並非編內員工。”
也就是說，那幾個失蹤的人，從根本上來說，不知道這次任務的真實目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為誰打工。
留着短髮的女人正色道：“這樣做並不符合規矩。”
陳然點頭：“沒錯。但我們是執行部門。這麼說吧，上面的決定，我們無法直接參加。這一次的失蹤，估計產生的後果影響很大，因此上面希望我們即刻動身，在四十八小時內解決這事。”
“又來了。”姜老頭打了個哈欠：“以後這種着急忙慌的事情不要來找我了，年紀大了，經不住你們這樣折騰。”
陳然笑了笑；“老爺子，這次也不是我來找你的，是上面指名道姓。”
姜老頭臉色一變：“怎麼？你們老闆找我，還不是讓我配合你的工作？現在就把這件事撇乾淨了？小子，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面，到時候出了事，別第一個就想着我衝到前面去。沒別的事了吧？出發前叫你那個美女秘書發我地址，我不會遲到。”
撂完話，他便站起來，徑直離開了這間會議室。
陳然大概早就知道他是這麼個性格，繼續介紹：“你們各位都是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此次行動，上面希望我們可以通力合作。這樣，後勤部現在立刻安排交通工具和必備的物資，按照計劃落地點的話，我們時間來不及，去看看，望日峰周邊有沒有其他可以安排降落的地方。前期部需要調取一下當地的信息，這個你們熟，我就不過多指導了。實驗室那邊……”
之前說話的那個短髮女人說道：“你知道這個需要手續。”
“我知道，”陳然點點頭：“現在時間來不及，手續後面可以補，我需要強力一點的同伴，你明白我的意思。”
女人聳了聳肩膀，沒有回答。
一群人離開的速度也是令人詫異，在簡單的佈置之後，他們如同是逃離一般迅速撤離。
吳迪坐在椅子上，沒有行動。
“他們都是一群人精，”陳然說：“你看，你就在心裏糾結，那支隊伍被派到休眠火山是去幹什麼，對不對？可他們不這麼想。任何關於自己之外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好像是炸彈一般，避之不及，不會過多問一句。”
“你知道答案，對不對？”
陳然看着吳迪，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說：“你也學壞了。”
……
很顯然，陳然的嘴巴還是如之前那樣密不透風。
吳迪也按照既定的慣例，在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跟着陳然上了車，又來到機場，簡直和之前的套路流程一模一樣。
只不過，現場等待他們的人，除了吳迪認識的大壯和姜老頭之外，原先在‘倉庫’中見過一面的小茶姑娘。
出乎意料，姜老頭一改原先的大部隊出行，隻身一人。
他示意吳迪坐過去，說道：“年輕人，又見面了，這次你加入行動是什麼原因？別告訴我，你又有朋友被那傢伙抓了？”
吳迪驚訝，這老頭連邱志遠的事情都知道，
苦笑道：“姜老爺子，不瞞你說，我現在跟着陳然上班。”
姜老頭嘿了一聲：“有點意思，其實我看得出來，他一開始把你當成一個機會，我和他一爭，他就開始上勁了。不過老夫雖然看不慣陳然，他確實有點本事，你跟着他混，也算是有出頭的機會。”
此時，飛機已經起飛。
吳迪抓住這個機會，問：“姜老爺子，你也知道陳然的嘴巴很緊，我可不可以問問你啊。”
姜老頭反問：“我可不是他們那些編製中的人，這是一把雙刃劍，你知道，我大可以胡說八道，沒人可以拿編製來說事，但相反，我也不知道他們那些人知道的秘密。你要知道什麼？”
吳迪問：“姜老爺子，他們這些生物……到底是……動物成精呢，還是真的是怪物啊？”
姜老頭說道：“準確來講，這個世界包羅萬象，有我們熟知的生物成精，就像是之前那隻狐狸，本身吸取了天地間的精華，又可以說是違背了生物進化的準則，才一步一步演化成人。”
吳迪不禁好奇：“真有動物可以變成人的先例？”
姜老頭點點頭：“有，而且還不是個例。只是這種，暫且可以稱之為進化的過程，本身就是有違天理。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一旦發生這種事，‘平衡’這把尺子就會出動，用各種手段打壓。所以一般來說，能從天罰活下來的，少之又少，他們也學乖了很多，不會主動來騷擾人類。不過，其中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原因，嘗到了甜頭，他們更願意將時間花費在所謂的尋求天道上，打算進一步超脫生物的本質。”
簡直越說越玄乎了，吳迪感覺他馬上就要說到“論證飛升”之類了，趕緊打住：“老爺子，按你這麼說，他們甚至可以擺脫物理規則？”
姜老頭休息了一會，道：“物理規則是什麼？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物理規則就是人類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一種歸納。在歸納前呢？它存不存在？當然存在。再換個角度想，如果人類沒有那麼聰明，在歷史滔滔洪水中沒有出現愛因斯坦之類的人呢？那物理規則也不是照樣存在，只是加入了封建迷信的觀念，被統治者利用。”
“那麼，人到現在究竟理解了多少規則呢？不誇張地說，少之又少。”姜老頭說到這裏，嘆了口氣：“年輕人，我們不過是世間的一粒塵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