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性激素之謎
第二天,白舒早早起了床,給何曉雯煮好早餐以後就出了門。他空腹到了醫院抽了血,讓醫生給他檢測一下某個指標,結果最快半小時能出來。見時間還早,白舒回到調查署,來到陳哲的單人宿舍門前。
陳哲聽到敲門聲,先用門外安裝的隱藏攝像頭看了看,確認是白舒后才開了門:“誰?白舒,這麼早來這找我,發生什麼事了?”
白舒二話不說進了宿舍,十分認真地對陳哲說:“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陳哲頗為驚訝,連忙問道:“是誰?快告訴我。”“很大可能是徐潮清,就是昨天我們送進醫院的那個女生。”白舒回道。
陳哲瞪大了雙眼,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外表善良的女學生竟是個嗜血成性的變態殺人狂!腦子快速轉了幾圈,還是沒找到一丁點指向她的證據,只好問白舒:“有證據嗎?”
白舒指了指自己,說:“我就是證據,但有些地方還是想不通,所以來找你一起分析分析。”陳哲給白舒倒了杯茶,讓他慢慢說。
白舒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我昨晚差點沒控制住自己,對何曉雯……”陳哲噗嗤一下,噴了半口茶,哈哈大笑起來,調侃道:“你不會還是處男吧?雖然何曉雯的年齡還小,但也成年了,兩情相悅的話……”說到這,陳哲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你受到了某種影響才對何曉雯有了非分之想?”
白舒被問住了,他也搞不清之前自己對何曉雯的感情是什麼樣的。還是陳哲思路清晰,他換了個角度問:“你一直都對何曉雯有非分之想,但昨天受到了某些影響,慾望被放大了,差點沒控制住自己,對嗎?”
陳哲的話完全說到白舒的心坎上,白舒連連點頭,接著說:“5宗自殺案的死者生前都有感情糾葛,那麼很可能,他們的慾望是被某種力量放大了。”
陳哲一聽連連搖頭,反駁道:“他們都是富二代,生前有很多女朋友,釋放慾望的方法多了去了,沒必要揪着其中一個前女友不放。”
“這種神奇的力量具體影響了死者的什麼方面,我沒想通,但有這種力量是否存在,現在就有答案。”說完,白舒掏出手機,早上的驗血結果已經出來,打開一看,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陳哲拿過手機一看,白舒的雄性激素五項指標全部超標,其中睾酮的數值是參考值的3倍有餘。
陳哲將結果發給了自己的醫生同學,請她幫忙看一下,然後他拉起白舒,想現在就趕去大學城醫院:“在下一名受害者出現之前,我們要儘快控制徐潮清!”
白舒則有另一種看法:“她,可能不是我們見過的那種……典型的弒者……”
陳哲想了想,說“你是說她持有的聖器,和之前的不一樣?例如她的聖器不需要帶在身上,也能發揮超自然力量?”白舒的表達能力比較欠缺,無法準確地將抽象的想法提煉成準確的語言,幸好陳哲足夠聰明,總能說出白舒的心裏話。
“是的!我想說的就是這個。而且,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切。”白舒幾乎是全憑自己的直覺得出這樣的推測。
陳哲更迷糊了,這已經超出了他的了解範圍,在潛意識裏,他可以接受超越人類的造物,卻不願接受超越眾生的個人,最後只好強行解釋說:“也許,她本人就是一件行走的聖器吧……”
白舒問要不要通知許長志,陳哲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我們先去確認,
再見機行事。許長志要得是破案,破案之後是審判和懲罰,這樣才能平息社會的恐慌……但是,如果真的像你猜的那樣,對徐潮清處理將是相當棘手的問題。”
白舒頓時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大石,因為今次自己必須要在激進和保守之間選一邊,沒法再像以前一樣,做個簡單的普通一兵了。
最後,陳哲問白舒:“是因為有過接觸,所以懷疑施加影響的人是徐潮清嗎?”白舒點了點頭:“昨天我碰過她,之後我滿腦子都是何曉雯……”
陳哲擔憂地說:“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危險了。”兩人快步上了車,向著大學城醫院疾馳而去。
一進醫院兩人就亮出了特辦署的工作證,問明了位置以後快步來到徐潮清的病房。那是一間三人病房,徐潮清正半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她依舊虛弱,但比昨天要好了一些,她的母親正給她擺餐桌板,準備吃早餐。
兩人先在門外仔細觀察,第一次看清楚了徐潮清的樣子。她的樣貌算是踩到了美人的門檻,鵝蛋臉、丹鳳眼、櫻桃小嘴,但眼睛比其他五官美太多,幾乎所有的感情都能在眼睛裏找到,導致五官組合起來缺少靈氣。而一旁徐母雖然上了年紀,卻一眼能看出年輕時是位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說是傾國傾城都不為過,哪怕到了現在,都是位美阿姨。
兩人看了很久,都沒覺得有什麼異常,怎麼看徐潮清都是一個普通女孩,手無縛雞之力,半點威脅性都沒有。兩人一商量,都覺得應該先從醫護人員下手,側面驗證以後再見機行事。
兩人以特辦署的名義找來了醫院的院長,院長本來沒怎麼重視,直到看到兩人腰間的配槍以後,才積極起來,立刻找來急診劉主任協助辦案。
不一會的功夫,劉主任就將昨天進過徐潮清病房的4名護士、2名醫生找來了。陳哲拐彎抹角問了一通,最後確定,護士曾萍和醫師劉國民接觸過徐潮清。
然後,陳哲要求6名醫護人員全部抽血檢查,檢查項目包括血常規、肝功、腎功、風濕因子、等等一大堆,當然還包含性激素指標。大家自然想知道為什麼,但陳哲全程都十分嚴肅,目露凶光,大家都不敢問,只好乖乖去做血檢,每人都被抽了7管血。
血檢加急處理,不到15分鐘就有了結果。
陳哲和白舒拿過檢查結果一看,頓時不寒而慄。6名醫護人里,真就只有曾萍和劉國民兩人的性激素指標超標,曾萍差不多是參考值的4倍,劉國民則是2倍。
“真被我們找到了……”陳哲喃喃地說著,似乎每一個字都是滾燙的,破案的喜悅被巨大的震撼稀釋得蕩然無存,一種陌生感襲來,屬於新世紀的陌生感。
白舒倒顯得很冷靜,不但因為他更有“見識”,更因為他對未來始終抱有樂觀的態度。不像陳哲,對自己人生的每一步都要看得清清楚楚;白舒更像一位命運的農夫,只管將種子種下,只管細心呵護,從沒想過要搞懂種子發芽的機理。是專註促進了樂觀,也是樂觀培育了專註。
曾劉兩人看了檢查結果,也都是吃驚不已。曾平紅着臉說,昨晚值夜班,自己主動去撩了單身的陳醫生。劉醫生則說,自己昨晚和妻子渡過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激情之夜。
陳哲讓兩人這幾天保持克制,自己會替他們向院長申請一個星期的帶薪假期,期間每天都要抽血檢查性激素水平,並向自己彙報。最後還不忘叮囑兩人,事情必須保密,連家人都不能透露。
陳哲和白舒又一次來到徐潮清的病房門前,左右的病人已經轉移到其他病房,病房裏只剩下徐朝清母女二人。
陳哲突然問白舒:“那天你是怎麼打破惶碎的領域?”
白舒一愣,回答道:“我猜因為他受傷了,所以領域才被我打破。”白舒覺得奇怪,為什麼陳哲會突然問起這個。其實白舒也是謙虛了,事後技術院給白舒測試了出拳力量,平靜狀態下達到了驚人的270公斤,妥妥的拳王級別,讓一眾技術員目瞪口呆。
陳哲一臉欣慰地說:“醫生說徐潮清現在還是有些虛弱,低血糖,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白舒聽不出陳哲在開玩笑還是真的擔心,他十分認真地分析說:“自己母親還在病房裏,應該不會亂來的。”
兩人深吸一口氣,一前一後地走進了病房裏。
徐潮清認出了兩人,跟母親說了原由,兩人一起鄭重地感謝了陳哲和白舒。
剛開始,陳哲已經感覺到病房裏異常的氣氛:這對母女兩人實在太沒有攻擊性了,舉止溫和、談吐禮貌、氣質高雅,給人一種貴族感。而這片土地早在2000前面就沒有貴族這個概念了。
陳哲搬來一張椅子,先讓徐母坐下,再給自己也搬了一張椅子,離病床稍微遠點坐下,他看着徐潮清,沉默了足有1分鐘,然後才開口說話:“昨天你被傳訊后不久就暈倒了,是不是我們在辦案過程中有不規範的行為?”
徐潮清連連搖頭:“不是的,這段時間我的身體都不太好。”
“是從8月6日開始的,對嗎?”陳哲問
徐潮清驚訝之餘也有些難以啟齒,8月4日是她來例假的日期,6日開始出現頭暈的癥狀。徐潮清點了點頭,紅着臉說出了那幾天的情況。
此話一出,陳哲開始相信眼前這個女大學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否則,這個問題她絕不會說真話,因為8月6日正是第一個男生自殺的日子。陳哲繼續問:“除了開始容易暈倒,你的身體或者精神上還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話題到這,徐潮清母女已經開始覺得奇怪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徐母警惕地問:“陳警官,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白舒不禁替陳哲捏了一把汗,陳哲必須給出一個既符合邏輯,又能讓對方保密的理由,否則無法套出徐朝清心裏的真正想法。
陳哲輕描淡寫地說:“我們懷疑自殺的五位男生都擁有特殊的能力,他們能感知到周圍某些人的情緒,導致自己的情緒也受到影響,最終作出了過激的反應。我們希望能驗證這一點,但人心是最難窺探的;昨天傳訊的學生裏面,只有少數人的心理狀況比較穩定,防備心不會太重,你就是其中之一。我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毫無保留地說說這段時間你的所思所想。”
妙!白舒心裏暗自讚歎,差點叫出聲來。這個理由不但符合邏輯,而且對徐潮清和許長志都能說得過去,白舒對陳哲佩服得五體投地。
徐潮清母女信以為真,加上陳哲又說了一些死者父母傷痛欲絕之類煽動的話,徐朝清終於放下戒備,在努力的回想下,說出了自己這一個半月以來的經歷與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