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危機

吳言來到父母墳前，腦海中不斷回憶兒時過往。“爹娘。孩兒已將仇人們滿門盡誅，您二老可以安息了。“噗通一聲跪在墳前。父親雖然迂腐，卻是默默的頂起了這個不富裕家的屋樑。母親對誰都是和顏悅色，從不與人起任何爭執。不此時吳言已淚流滿面。他不知道為什麼好人沒有好報，也不知道所謂遲來的正義還算正義嗎？

就在吳言跪拜在父母墳前失神的時候。一旁的程瑤卻是暗自心驚，吳言的氣息，時而悲傷，時而瘋癲，時而殺氣騰騰。她不知道一個人身上的氣息怎麼可以這麼隨便的變化。

過了許久，淚也流幹了，雙腿也麻木了。吳言想起來，身子卻一個趔趄，趴在地上。程瑤趕忙將吳言扶起。“吳言你也不要悲傷了，人死不能復生，終究還是要往前看的。”程瑤寬慰道。

“程瑤你歸家要告知伯母伯母，此處已不可居住，當速到省城，遠離是非。”吳言道。屠盡一方官吏，朝廷豈容這樣的兇手逍遙法外，不出意外，不久將會有大批官家來此地查詢真相，追捕真兇。安仁縣也將無寧日。

“吳言你有何打算？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也好有個居所。”程瑤既是擔心吳言，又恐此處離省城甚遠，萬一有賊人出沒，也好多層保障。程瑤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性，假以時日定不尋常。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我為兇手之事，定然瞞不了許久。我若與你同行，定拖累你，還是快快歸家，遠離此地。”吳言也沒有多想，與程瑤一同回城后，在路口到了別。程瑤卻頻頻回頭，少年英雄哪個少女不喜歡呢？

話分兩頭，吳言回到久所。徑直打開主屋房門，頓時灰塵四起。屋頂的瓦片已破爛，屋內陳設也破敗不堪。吳言不管不顧，關上門躺在自己的床上，思緒萬千。自昨天醒來到現在一眼未眨，一夜奮力拚殺帶着傷痛讓吳言沉沉睡去。

這一覺從上午睡到了傍晚，吳言睜眼起身，除了胸口隱隱作痛，其他部位甚是清爽。從水缸背後掏出一小包藍布包裹的東西，打開竟是五兩碎銀。這是父親藏私房錢的地方，兒時偶然發現拿了一點，卻被父親當場抓住，深怕母親知曉便只是呵斥幾句，饒過了年幼的吳言。

吳言想到這裏，又濕了眼眶，卻又強行憋了回去，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值得我落淚。暗自告誡自己。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吳言已經一天沒有進食，肚子也應景的咕咕起來。隨即關門去往昨日的酒肆。今日比昨日的人更多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人們議論紛紛。

“昨日縣衙里的慘案聽說了吧，嘖嘖嘖，真是太血腥了，連狗都沒放過。”一人談論道。

“誰說不呢，不過也是大快人心，這些狗雜碎們平日作威作福，遭了報應也是應該的，不過聽說朝廷派大理寺和錦衣衛接手此案，想來行兇者也不會逍遙多久，真是可惜啊。”又一人道。

“聽他們說，知縣臨死之前大喊一個名字，叫什麼吳言！莫不是大半年前，被滅門老吳家的那個孩子？”另外一人接話道。

“不能吧，那孩子如果尚在人世不過十四五的年紀。能有這麼俏的功夫？或許是重名之人也說不定。”

“哎，想那麼多幹嘛，喝酒喝酒喝酒。”

吳言不動聲色的吃着，“有什麼好怕？你們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你們。東林黨一個都別想跑。”不知天高地厚的幻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