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玲兒姑娘
吃飽喝足,閑月便有點犯困了。她與衛景修一前一後往樓梯走,路過二樓走廊時,閑月低頭走得很快。
衛景修笑了,“走這麼快做什麼。”
“你也快些!”閑月回頭瞪他,伸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小碎步噔噔噔往上跑。
衛景修表情一愣,隨即柔和下來,盯着她那隻小小的手。
結果,給閑月訂的房間被那早前上去的姑娘佔了。
江肆滿頭大汗,估計也催得不行,又着急衛景修上來要修理自己。
瞧他為難,姜閑月立刻擺手,“那便給她睡吧,再給我開一間就好了。”
衛景修嘆氣,彷彿咋就預料到閑月的安排,無奈正要下去,又被江肆攔了。
“屬下方才也下去了重開一間,那掌柜的說,現在客人多,房間只剩下二樓的還有。”
閑月眼眸微微睜大,耳尖慢慢紅了。
“那怎麼行!”衛景修怎麼可能讓姜閑月到那種地方休息,那兒雖女人多,可停留的男過客也不少,等會別鬧出個什麼意外。
再說了,他的閑月乾乾淨淨,何必淌那污泥之水。
衛景修斷然不肯,尋思半天,道:“你睡我那屋,我去二樓。”
說完,江肆在旁邊附和,“是啊是啊,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反正咱們將軍是男人嘛,去了那地方,也不會有人說啥。”
江肆這麼說著,還憨憨地笑了幾聲,聽得衛景修心梗。
再看姜閑月,果然臉色變得不可言說。
“噢……也是。”姜閑月意味深長地說道,衛景修張了張嘴巴,無語凝噎。
“那你去幫你家將軍安排吧,我先過去了。”姜閑月對江肆說,看也不看衛景修一眼,路過時,還不輕不重地哼了一下。
衛景修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疼,他看了一眼江肆,鄭重地說:“你以後,能不能看看情況說話?”
“啊?”
“算了算了算了!你去下面給我叫壺酒來。”
“那將軍您還住二樓嗎?”
衛景修擰眉,“住什麼住啊!我守在她房門口就行了。”
江肆獃獃地哦了幾聲,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在姜閑月面前說錯話了,於是趕緊夾着尾巴跑了。
進了屋的閑月站在桌前發愣,腦子裏迴響着剛剛江肆的話。
心說:男人男人男人,衛景修就算去煙花巷柳,誰敢說他?
她覺得心裏悶極了,走到窗檯把窗戶頂開一些,外面的雨還很大,風涼兮兮地透進來,吹得姜閑月感覺舒服不少。
睡會吧,她想,剛躺上床,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響起。
正疑惑,一開門,一團白夾粉的身影迅速竄了進來。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姜閑月呆在原地,被這一陣風風火火的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定睛一瞧,這不是那位在二樓招客的女子嗎?方才被江肆拖走,這時候怎麼又跑到自己這兒了?
再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似乎在躲避什麼。
“有沒有、有沒有水……”她扶着腰,大口喘氣問道。
姜閑月鬼使神差地回頭,給她倒了杯茶。她一個仰頭,咕嚕咕嚕地猛灌,未來得及喝下的茶水順着下巴流下。
“再來一杯!”她動作很快,像一陣風似地推到姜閑月臉上。
“你慢點喝吧,小心衝撞。”
她灌了第二杯,才大大咧咧地坐到地上給自己扇風。
“你叫我玲兒吧,你叫啥?”
不知為什麼,突然叫起彼此稱謂。姜閑月盯着這個看起來沒啥心眼的姑娘,覺得無謂,便告知姓名。
“閑月?真好聽的名字。”
“你跑得這樣急,來我這兒,是找我有事?”
說到這兒,玲兒臉色大變。她立刻跳起身,環顧一圈,然後竟徑直走到書房處,不知她動了什麼,那諾大的書櫃翻轉讓開,露出一條隧道。
隨後,閑月還沒來得及驚訝,外面傳來躁動。
玲兒跑到閑月面前,握着她的手,求道:“別告訴別人我在這兒,求你了!”
還沒答應,外面的躁動聲越來越大。玲兒一邊回頭求助地看她,一邊加速腳步進了那個隧道。
“做什麼!”
外面傳來衛景修的聲音,閑月一愣,看向那個表面無恙的書櫃,然後才開門走出去。
一出去,發現打扮疑似老鴇的女人帶着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堵在門口。而衛景修護着門口的方向,冷冷地注視着他們。
“客官別生氣,咱們那兒一個丫頭跑上來了。剛剛一間房一間房地搜過了,就差這一間,您看……”那老鴇看見衛景修腰間的劍,又瞧他氣宇非凡,有些不敢冒犯。
“滾。”衛景修的聲音很低,像是極速的刀,封喉不見血。叫在場的人渾身發冷,全然沒了剛剛的氣勢。
“姑娘,姑娘,拜託你勸勸你家夫君,讓咱們看一眼,就一眼,絕不動姑娘的東西。”那老鴇見衛景修油鹽不進,轉頭去求看起來好說話的閑月了。
閑月不好意思地低頭,想說不是夫君,結果衛景修一步擋在她面前,對着那幫人道:“聽不見是嗎,滾出去!”
一聲低吼,連閑月都被嚇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衛景修的袖子,哪知道,男人的大掌忽然圈住她,緊緊地握着。
一時間,閑月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捏住了,竟難以呼吸。
“你們這幫臟蟲,別污了她的榻所。”衛景修一字一句道。
閑月聽見臟蟲二字,又想到他剛剛那樣討厭二樓,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都說男人喜歡的地方,可衛景修怎麼這樣厭惡。厭惡到不許這幫人接近自己,連說話都不許。
那幫人沒法子,只能灰溜溜地離去。衛景修回頭,“你房間裏,不會有其他人吧?”
說完,姜閑月想到他罵臟蟲的神情,心裏有些害怕,忙搖頭說沒有。
衛景修打量她一眼,雙手一勾,握着個酒葫蘆靠在走廊處,揚了揚下巴。
“進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在這兒守着,免得那幫東西又上來找麻煩。”
閑月聽了,笑了一下,“這樣太辛苦你了。”
衛景修也朝她勾起嘴角,擺手讓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