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第48章 第48章

◎哥哥◎

其實,景鑠一直感受得出的。這麼些年,她從來沒有提過感情上的事,就算提,也從不和他提,他知道自己也許沒有機會,就是沒想過會這麼徹底。

他知道的,叢京喜歡沈知聿,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們認識那麼多年,羈絆那麼深,人這輩子又能有幾個那樣深刻的人。年輕時候碰到覺得驚艷的人,就算往後餘生也忘不掉了。

就像他在那個雨季遇到叢京,只是一眼,記了這麼多年。

景鑠忘了自己離開的時候是幾點,好像是快十一點。

他推門出去,外面是夜晚熱風,他在空蕩的走廊站了會兒,回頭看緊閉的門,彎了彎唇。

他想到剛剛最後和叢京說的話。

他當時笑,說:“你幸福就好了,說什麼對不起呢。”

反正這段感情他能完整表達出來讓她知道,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他很快走了,手插在口袋裏,乘着夜風,身影隱匿於黑暗。

月底,有個認識的朋友結婚,叢京去參加了,隨了個份子臨走前順道接了束捧花。當時新娘隨手往後拋,大家都齊聚在一起等着想接,叢京湊個熱鬧站最邊上,沒想到那捧花就這麼直直飛到了她懷裏。

大家都笑她,叢京也有些無奈,只說運氣問題。

晚上宴席剛結束她就收到了宋善思的消息,是她朋友發來的,說她那邊在參加單身派對,宋善思喝趴了需要叢京去接一下。

至於為什麼是叢京,那邊今天是女生專場,都不想喊男的去。

叢京開的是借來的車,到了地方,果然是喝得不行了,酒瓶散落得到處都是,宋善思那丫頭喝得躺沙發上打酒嗝,看到叢京像看到救世主一樣抱她身上,說:“叢京姐你來了,我分手了,我再也不要談戀愛了。”

叢京問:“你怎麼了,喝成這樣。”

臉上妝花了不說,渾身還亂糟糟的。

宋善思抹了把臉往旁靠着不吭聲。

她朋友把叢京拉到一邊說:“思思又和男朋友鬧矛盾呢,主要還是異地的原因,她男朋友在鄰市,兩人很久難見一面,加上一些小矛盾積壓在心裏太久,一下子爆發了。”

叢京大概了解了,總歸是因為那男孩子確實這兩年沒有實力在這邊買房,也很努力了,宋善思家裏又不同意。因為他一直得不到她媽媽的中意,這段時間又異地,宋善思壓力一大,很多也就爆發了。

這次宋善思賭氣說分手,結果對方真的沒有來哄,就這樣她才委屈了。

叢京嘆了聲氣,看着沙發上還紅着眼睛的小姑娘,只能先把她帶了出去。

上車后沒了別人,叢京先是遞一瓶礦泉水給她,說:“戀愛這種事總得慢慢來。實在難過的話,那就換一個,又不是非要這一個才好,所以說,真的和他在一起有那麼不開心嗎。”

副駕的宋善思倔強着望窗外:“換一個,哪有那麼輕巧的。”

“是啊,所以你也不是因為覺得和他在一起不開心,那為什麼要和自己賭氣,和他賭氣。”

她轉過頭,說:“那你呢,你不也是,這麼久了也沒見你換一個。你怎麼不和別人談戀愛,跟別人在一起,換一個有那麼容易嗎,找新的人,又要新的磨合新的開始。”

叢京說:“我只是不想談,不是換不換。”

宋善思吸了吸鼻子,又說:“你也是,哥哥想了你那麼久,你的心真狠,說走就走,這麼久以來,我哥真的說不找女朋友就不找,家裏給他找女生也一個都沒去見過。叢京,我哥真的要為你單身一輩子了你知道嗎。”

叢京捏着方向盤的手停頓,說:“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從回來后聽到沈知聿沒談戀愛后就猜到了。

宋善思情緒有點上頭,渾渾噩噩,逮着話就開始說:“當年你走的那天,他,他在書房就沒有出來過,他好喜歡你的,喜歡你又不肯說,我們問他,從來都說沒有。可是誰看不出來啊,我從來不信他的瞎話,他有什麼只對你一個人說,別人從不講。可是你不見他,你不見他,哪裏知道他有多苦。”

叢京忍不住打斷:“善思……”

宋善思低頭,才慢慢攏好情緒,說:“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你的。就是,我就是分手了心情不好,原諒一下我,你應該也知道那種感覺,就是很難受。”

叢京說:“睡一會兒吧,到家了就好了。”

路上沒怎麼堵車,差不多四十分鐘開到了老宅,到了地方停車解安全帶,叢京問:“你家裏有沒有人?”

沒等宋善思回答她就看到了。

老宅燈火通明,外頭還停了兩輛不同的車,估計不僅有人,人還挺多。

沈家老宅今天是來了兩位親戚做客,本來是沈淑招待的。每年七月他們都會回老宅相聚,這是慣例,恰巧今天剛吃完晚飯她和客人在客廳寒暄,馬上就聽到外面傳來車引擎聲。

出去一看,剛好瞧見叢京扶着宋善思下來。看到叢京時,沈淑神情還有點意外,但趕緊過去接了人,說:“這是怎麼回事?善思怎麼身上這麼大味道。”

叢京說:“和朋友出去聚會,喝了一點酒。我是送她回來的。”

沈淑哎了聲,說:“麻煩你了,這孩子也是,三天兩頭就愛往外跑。還喝這麼多。”

宋善思撐着身子努力站直,含糊不清:“媽,我沒喝。”

沈淑小聲斥說:“你先趕緊閉嘴去洗個澡吧,看你這身上臭得。”

宋善思在別人的攙扶下先進去了。

沈淑的目光這才完全落叢京身上,有點歉意地說:“也不知道你過來,家裏都沒準備什麼,這麼晚了,你要不進來坐坐?”

叢京本來只是送人的,過來也尷尬,說:“還是算了,阿姨照顧好善思就好。”

“她那孩子沒什麼照顧的,看她那樣就知道,過會兒就好了。今天有兩個叔嬸都在,真的,你來也來了,進去打個招呼也行。晚上我們還要在這打夜牌呢。”

叢京原來再怎麼說也在這住了那麼多年,很多親戚也都見過。只是幾年沒回來過,這回難得過來一趟,照理說確實得去打招呼。

叢京只得進去了,見了那兩位嬸嬸,禮貌點頭喊人。

別人問:“這是叢京嗎?好久沒見又漂亮了,現在是在外面做什麼,過得還好嗎?”

叢京說:“在北京,一切都好,這次也是因為工作回來一段時間。”

對方笑:“原來見你還在上高中,那時候還是孩子呢,每天穿着校服,抱着作業就在桌子那兒坐着寫。一眨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們都老了。”

沈淑在旁倒了茶過來,聽了說:“是啊,叢京現在可能幹了。自己一個人去北京打拚,這幾年開了工作室還在北京買了房,那不是她有前途,都不會這麼好。”

叢京說:“都是阿姨栽培。”

沈淑放下茶壺說:“我什麼也沒做,是你用功。不過也是,你走了那麼久,我們都確實好久沒見你,今天就留這兒玩會吧,家裏也不是沒地方住,善思最近不是很好,你陪陪她。因為感情的事,我最近和那丫頭關係不怎麼樣,你勸勸。”

叢京嗯了聲:“我會的。”

沈淑看着她現在成熟知性的樣子,想到當年的事。

以前,她確實不是很滿意叢京,那時候她還年輕,很多事不成熟,要她和沈知聿配,確實不太登對。

可現在看了這樣,她倒覺得,要是叢京也不是不行。

沈淑低下頭,說:“原來有些事不是阿姨針對你或是對你有什麼意見,你和善思都是我看着到大的,家長對孩子都是會心疼的。有些地方沒辦法,阿姨希望你諒解。”

叢京說:“沒事的,都過去了阿姨。”

沈淑笑笑:“那就行,我還得找我幾個牌友來陪客,你先坐着玩會兒。”

她很快出門了。

剛洗完澡出來的宋善思說:“怎麼了?”

叢京說:“阿姨說有點事出去,然後,和我打了下招呼。”

她打了個哈欠:“我媽是不是又跟你說什麼有關於我亂七八糟的了。”

“沒有。”

叢京看了看偌大的屋子,熟悉的佈置,覺得很多地方很久違。

現在客人也走了,老爺子在老家,屋子裏只有她們兩個。

宋善思往沙發上一坐拿遙控器開電視,撒着嬌說:“姐,我感覺頭還是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幫我沖杯檸檬水啊。”

“好。”叢京很快去燒了水,過來時到處看了看,問:“檸檬片……”

話音沒落,樓梯傳來聲音。

穿着寬鬆白色長袖的沈知聿踩着樓梯下來,發梢混亂,像剛睡醒似的,眉眼都有點慵懶意思。

聽到動靜,他往這邊看過來一眼。

宋善思驚訝:“哥,你在家啊?”

叢京的手不免一頓。

她沒有看對方,只聽他很清冷的一聲嗯:“沒什麼事,睡了個午覺,醒來就這個點了。”

“睡覺?你白天還睡覺呢。”

宋善思小聲嘀咕:“平時作息那麼變態,今天突然這麼放飛……”

他過來,拿起茶几上的茶壺準備往杯里倒,發現裏邊不是茶,是熱水,不免抬眸:“這是。”

叢京說:“剛燒的,準備泡點檸檬片,宋善思剛剛喝了一些酒,還有點醉。”

沈知聿抬眸瞥了她一眼,接着朝宋善思看過去。

對方小聲說:“我這不是分手了嘛,你不心疼嗎,幹嘛用眼神教訓我。”

沈知聿淡道:“你天天分手,一周七天要分八次,還要安慰什麼。”

宋善思臉色變了變,叢京沒忍住輕笑了聲。

只是單純覺得這句話有點好笑,一周分八次,倒把現在小情侶現狀總結得很徹底。

宋善思靠在那兒調了電視,說:“我們準備看會兒電影,哥,你來嗎?”

其實叢京沒想過還要看電影,不知道怎麼會這麼突然。她本來想說這麼晚她可能要回去,剛準備說話,沈知聿說:“嗯,什麼電影?”

“就是最近新上的,懸疑片,看嗎?”

“看。”

他們平時不常聚的,哪怕是以前三個人也很少聚到一起。或者,這是這幾年唯一的一次。

沈知聿坐下了,就在叢京旁邊。

她沒有說什麼,要走的話,悄無聲息地咽了回去。

宋善思在調電影,電視上的選項不停在跳轉。叢京視線在面前,思緒卻想到沈知聿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她後知後覺意會過來那大概是睡覺穿的。

他私下的樣子比較寡淡,隨意穿的衣服從不會穿出門,頭髮凌亂,看着年輕了些,他皮膚很白,鎖骨也很明顯,坐他身旁,能隱約聞到空氣里那股很輕的雪松味。

電影開始放映後幾人就沒再說話,外面夜深,客廳里只有電視的光芒,藍光映照在他們臉上。

過了會,宋善思去冰箱拿吃的。他拿過一瓶水,問:“要嗎。”

她搖頭,說:“不了。”

“嗯,今天是怎麼回事。”

“善思她喝了點酒,打電話叫我扶她回來。”

“以後這種事不用管,三天兩頭來一次,她就是喜歡耍小性子,喜歡和人吵架。上次也把我喊過去,結果人壓根是清醒的。”

“可你還是去了不是嗎。如果她今天喊你,你也會去的。”

沈知聿往後靠,瞥着電視的視線微淡:“是啊,自己妹妹,不去能怎麼樣,萬一在外面出事了呢。”

叢京說:“以前沒見你這麼開明地管我。”

她突然提起這個,沈知聿的神色怔忪了下。

片刻眼睫垂了垂,說:“你們倆能一樣嗎。”

叢京好像也有點意會過來這樣說不好,抿唇。

宋善思很快過來了,遞了幾包薯片過來,說:“怎麼都不說話,氣氛搞這麼壓抑,在看電視沒啊?”

叢京說:“嗯,在看。”

其實沒有,電影講的什麼,不知道,播的什麼,不清楚。

時隔多年再回到這裏,她的注意力只在這間屋子,這裏細微的變化,各種擺設,比如原先角落放的花瓶不見了,桌上多了一尊招財貓,還有……

門突然開了,熱鬧從門縫擠入,是沈淑帶着她的牌友回了。一進屋瞧見他們坐在一起還有點驚訝,說:“唷,難得看你們兄妹倆一塊呢。”

又看了叢京一眼,說:“還有叢京呢。”

牌友問:“旁邊那個是誰?”

沈淑笑:“原先住我們家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外工作難得回來一趟。”

她把從外邊帶回來的一些水果放茶几,說:“善思,一會兒你去洗點水果給你叢京姐吃,媽媽去打牌了。”

老宅新添置了一台麻將桌,就在飯廳那兒。

眼見着她們過去,宋善思嘀咕說:“我媽,每天半夜的活動又開始了,自從爺爺家添了個麻將桌,每天晚上就添了娛樂項目,等會兒別嫌吵。”

旁邊沈知聿靠着,沒吭聲。

不一會兒那邊麻將桌就開始了,時不時夾雜她們的笑聲,搞得他們這邊看電影也不是很清靜。

宋善思覺得煩,起初說了兩句,之後就走過去看了會兒牌,趴她媽身上撒嬌。

客廳這塊只剩他們兩人。

夏天正熱,客廳一直開着空調。可能是冷風吹多了,叢京有點不舒服,不自覺就摸了摸自己肚子。

他看到了,說:“哪裏不舒服嗎。”

她搖頭:“沒有。可能,只是最近沒有固定吃早飯的原因,胃會有點干疼。”

他本來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後來起身說:“我去找葯。”

她說:“不用。”

可他起了身,大家都看過來,叢京只能站起來跟着上去,和她們說:“我去拿點東西。”

宋善思說:“順便在左邊抽屜拿點零錢過來,我媽媽需要。”

叢京說:“好。”

叢京跟着他沿樓梯上去,走廊沒開燈,光線時明時暗,經過空調排風口時還傳來簌簌的風聲。

不明顯。

沈知聿去開門進去,之後找醫藥箱,叢京跟在後邊看這熟悉的地方,還有桌上的相框,那是一家子大合照,當時她就站在邊上,青澀的眉眼,拘謹的姿態,淡淡笑着。

她把相框拿了起來看。

他說:“那好像是十年前照的。”

“嗯。到現在還留着。”

“是啊,放那兒好多年了。”

叢京把東西放下,又看門旁的牆面,想到原來,她就是在這裏和沈知聿吵架,分手。

分手一別這麼久。

“原來走的時候,沒想過有一天也會回來。”

沈知聿在醫藥箱翻找的動作隨着她的話停頓,接着,他準確拿出治胃病的葯,遞給她:“給你的。”

叢京看了眼,伸手接過:“謝謝。”

“上次不是說要走嗎,我以為,你回去了。”

“還沒有。當時是想着第二天一早走的,想了想,就留了一段時間。”

“是嗎。”

“嗯,是啊。”

說到這,兩人之間不約而同冷寂了一段。

她抬眸看他,他低着頭也不知道想什麼,反正,她只看見他修長的頸,光線下漂亮的臉。她忽然想到,哥哥三十二歲了。

三十二,人這輩子又有多少個三十二。

他也沒怎麼老,那張臉,都沒添什麼痕迹。

他像是發覺了,頭也沒抬就說:“一直看我做什麼。”

“你都沒有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感覺。”

空調的風好像明顯了些,在這裏站着聽就像窗外傳來的風聲。

她捏着手裏的葯,說:“其實,今天來是有話想和你說的,本來想着走了算了,可是,又沒有走成。”

他抬起眼睫,好像有點預感她要說什麼。

他們視線對上,聽到底下宋善思在狂笑,說她媽胡了清一色大胡,樓下一派喧囂熱鬧,和這裏的寂靜無言形成鮮明對比。

他說:“你今天是來找我的嗎。”

她忽然喊:“哥。”

他愣了下,目光一時有點凝滯地看她。

其實,喊出這句用了不少心理準備,叢京也覺得這個稱呼如今念出來很生疏,有點陌生,但是……

她本該這麼叫他的。

她眼神忽而有些恍惚,看着他,說:“其實,我。我有點想你了。”

他們,分開有多久?

七年,認識到現在也十多年了,分開就有七年。

這句哥哥,他有多久沒聽過了?

原先,她都是冷着倔着喊他沈先生,他以為,他再也不會從她嘴裏聽到這句哥哥。

他差一點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他沒有說話。

久到叢京以為,自己的主動沒有什麼回應。

確實有點尷尬。

她其實確實是很難主動的一個人,試探,猶豫,要說那麼一句可能得做很久心理準備。沒有回應,也就醒了神。

她回神,說:“算了,下去吧。”

轉身要走,手被他拉了住。

她動作稍頓,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他看着她,慢慢朝她靠近,那股雪松味,熟悉的氣息,慢慢貼近。

他的手撐到桌面,她身旁兩側。她手裏的葯也掉到了地上。

他垂眸看着她,看着被困到他身前的女人。

她那麼漂亮,那麼溫柔,即使這種時候也像溫室里的花朵,柔軟,卻也無措。

叢京好久沒和人親密接觸了,如果是別人,會非常不適應。可是對象是他,就不會。

她慢慢抬眼看他,和他對視。

他說:“你是不是騙我的。”

她可以說是。

如果,她只是一時衝動,她還有機會,還可以說自己是一瞬間瘋了。他都當,沒發生過。

他在等她回答。

她望着他,唇微張,想開口。

下巴被他捏住,他的唇突然貼了上來。

沒了拒絕機會。

像驟雨,像久未逢甘霖的潤土,她的腰緊靠着桌邊,擠壓,卻顧及不了那些。

他捧着她的下巴和她親吻,呼吸混亂,凌亂,他們的舌觸碰,攪亂,像馬上要暴斃。她知道,也仰頭回應着他,抓着他衣服極力想回應他。

外面熱鬧喧天,這兒,低潮暗涌。

親吻得太長了,直到分離他還有點不舍,叢京呼吸微亂,臉也憋紅,把頭靠到他肩上,才發覺自己的手一直擱在他腰上。

手指無意識有點貼到他皮膚。

摸到他緊緻又瘦的腰,還有腹肌。

他慢慢忍受不了了,想把她抱到桌上,被她阻止,她壓着呼吸說:“不要。外面,還有人。”

親一下就好了。難道,還要做什麼嗎。

他呼吸亂得不行,壓不住,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怎麼樣,這真的像夢一樣,怎麼可能是現實發生的事。

他真的有些捱不住了。

把她抱到懷裏,低頭鼻尖摩挲着她的頸,痛苦又甜蜜地努力感受她身上氣息,牙齒咬她的肩,有些自閉地輕磨:“阿京。”

“我在。”

“阿京,阿京。”他還是叫她,一字一句,彷彿快溺斃的人發出的最後求救。

像是只有這種方式可以壓住那種虛無的痛苦。

他好難捱,真的好難捱,好像要死了一樣,他真的要死了。

她安撫地說:“我在,我在。”

作者有話說:

本來有點事在想或許不能更新==沒想到倔強着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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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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