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我愛你啊,叢京◎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又為什麼會做這些,你難道不比別人清楚?這兩年,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每日每夜,每個晚上,你知道嗎,你又關心嗎。”
他依舊看着她,唇角噙着笑。
“你走的那天晚上,我一整晚都沒有睡,就坐在書房我們爭吵的那個位置。我看着,回想着你說過的話。想你是怎麼說哥哥噁心,說討厭哥哥。”
“我在想,放過你,我是不是選錯了。”
“曾經的我想,一個女人,算什麼呢,我確實可以不要的。可是不行啊,我也很想忘,忘了一切,你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教教我,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
叢京說:“我不是沒心沒肺,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他輕呵,嘲諷。
“當初你不是說沒錢也沒事嗎,現在看來,話也不是那麼可信。”
“我今天會來這只是想告訴你,你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動我朋友。”叢京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沈知聿淡然表示:“我當然對他沒什麼興趣,他家裏怎麼樣,情況怎麼樣,我一點也不想關心。他會怎麼樣,不過是看你。”
叢京說:“我是不會求你的,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這輩子,我就是要喜歡別人,要和別人在一起,你只能親眼看着,能怎麼樣呢?沈知聿,來搞我啊。”
沈知聿面上的笑漸漸斂去,看她的眼裏沒有任何情緒。
說完這些,叢京拿起自己東西轉身走了。
開門,留外面表情怪異的一群人。
剛剛他們在裏面的說話聲隱約傳出,大家都聽了到,不僅震驚於平時嚴謹知禮的沈知聿在情感上居然是這個樣子,更詫異於剛剛那女孩子。
這,得叫他有多喜歡才能那麼越矩。
沈知聿仍站在原地,頎長的身影,面無表情的面孔。
有人忐忑地進去,小聲問:“沈總,我們這邊有文件要交您審批。您……”
他才回神,垂下眼睫,聲音冷得分不清:“先出去。”
“好……”
別人頂着壓力,只能退了出去。
關上門,辦公室又歸為往日的寧靜,落寞得沒有一點聲音。
沈知聿只有努力尋覓,才能找到空氣里僅存一絲的,屬於她身上的氣息。
證明她真的來過。
沈知聿有些脫了力地將手撐到辦公桌上,盯着上邊被叢京弄亂的一切。
恍惚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歡而散回去,叢京一路都有些恍惚。
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城市陰雨,一切都顯得有些惆悵。
叢京心不在焉地拿着包回去,走廊,景鑠剛出去買完晚飯回來,看到她問:“你去幹嘛了,走得那麼著急,那會兒東西掉了我都沒來得及喊你。這個點正好,我去隔壁餐館打包了一些飯,一起吃飯吧。”
看到他,叢京回神,搖了搖頭:“就是工作上領導臨時有事找,就去了一趟,比較緊急吧,也沒別的什麼。”
她又瞧見他手裏拎的飯菜,問:“阿姨今天下午吃什麼?魚香茄子嗎,還是豆腐。”
景鑠說:“我媽胃口不是很好,就打包了一些青菜。你不是也愛吃嗎,我買了兩份。”
叢京東西還在這,想着她可能會順路過來一趟,他才想到那麼多。
看到這些,叢京掩下思緒,嗯了聲。
他們吃飯是和長輩單獨分開的,因為在一個房間太尷尬,景鑠也知曉她和別人沒那麼容易親近,即便是來探望,也只是拎着水果來時打招呼會說那麼幾句話,其餘時間就坐着。
叢京平時待人溫和,可內里拒人之外,輕易都不會和人交心,這是他清楚的。
走廊,他們就坐在長椅上吃飯。下午六七點,住院部都沒什麼人,他們靜靜待在角落,也不會有什麼人注意。能來這一層的基本都是腫瘤患者,大家都難,沒人有心情在乎你是否光鮮亮麗。
“過段時間,是不是要恢復工作了。”吃飯時景鑠問。
叢京嗯了聲:“應該吧。”
景鑠說:“真好,我媽下周也要開始化療了,聽說化療很痛苦,但她心態還是很樂觀,每天還安慰我和我爸。我都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好心態。”
叢京說:“樂觀點也好,這種病,和心情也有很大關聯,聽說就有病人每天保持好心情,結果病自己就好了。”
聞言,景鑠就笑。
她還添了句:“真的。”
景鑠說:“我信你,只是覺得你性格真好,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安慰我。”
叢京彎彎唇。
之後他們安靜吃飯,叢京側過眼看他,看景鑠削瘦的臉,沒什麼血色的唇。
她又想到了今天去找沈知聿的事。
她其實當時心裏特別沒底,和他對峙,跟他說那些,回來的路上手也在發涼,可做也做了,沒有退路可言。她反而覺得這樣更好,把什麼都攤開了,反而不會那麼害怕。
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拖累景鑠。
跟沈知聿鬥狠,結果把朋友也拉下水。
她很愧疚。
正吃着飯,景鑠那邊卻突然收到了陌生人的助款。
是直接打到他賬上的,短訊提示連他也給驚了。
他驚訝地說:“有人給我打了錢……十萬。”
景鑠有點懵,旁邊的叢京也愣了。
他轉過頭詫異地問:“是你今天幫我出去找人借的嗎?還是……”
這段時間,也只有叢京一直在為他想辦法。
他下意識想到是不是叢京瞞了他什麼。
叢京有點遲疑地搖了搖頭。
“可是打款人也沒有署名,那會是誰呢。”景鑠站起身,聲音都有點不穩:“十萬,我得知道是誰給我的啊,對方肯定是知道我家的情況,想幫助我。我得感謝他。”
叢京想到了什麼,呼吸壓低,良久都沒說話。
外面。
黑色轎車,有人拉開駕駛座上車。
斯文淡漠的男人坐在後座,胳膊隨意撐在一邊,手指輕擱下顎,漂亮眼眸無波地望着面前的醫院門診部大樓。
司機說:“沈先生,錢已經轉過去了,現在咱們去哪?”
沈知聿視線有些恍惚。
他說:“隨便開吧,去哪都行,能讓我靜靜就行。”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里沒有神色的人,沒說什麼。
很快,車輛行駛,眼前的建築慢慢被甩到後面,消失在這片繁華城市中。
沈知聿摘下眼鏡,低下頭,拿着手帕慢慢擦拭着。
他也不求叢京能感謝他什麼,他了解她,親手養起來的小白眼狼,從來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錯了沒有。
跟她鬥狠,卻落得兩敗俱傷。
不管他怎麼做,她還是說他噁心,覺得哥哥噁心。
沈知聿也不知道可以怎麼辦了。
他只是覺得,心口那塊,疼到酸脹。
七月,盛夏,蟬喘雷干。嘉
叢京恢復了日常工作,而景鑠母親也開始化療的療程,事情總算是迎來了轉機。
之後,叢京依舊投入到自己新一輪的工作,沒空抬頭,只是偶爾和朋友們在群里發兩句消息聯絡,再聽景鑠說他家的日常生活怎麼慢慢穩定下來。
叢京挺欣慰的,畢竟,當初那麼艱難,終於是越來越好。
那陣子,恰逢沈淑過生,叢京照常發了信息問候,對方隔了一天才回,回了個表情包。
跟沈家的關係也就是和之前一樣,不冷不熱,沒有特別好,但聯繫仍然有。
只是可能仍然有那種經濟階層的差距在,叢京始終沒有那種和對方多親近的感覺。
之後就是各種工作,暑期不比寒天,特別還是深城這樣的南方,要是走的秀場沒有空調的話,基本就是室外烈日下曬。怕妝掉了,全身都得塗防晒。叢京怕熱,以前夏天就是了,得睡涼席,得開空調調溫,小時候沒有這些條件,有一定的陰影。
可即便是這樣也捱了,皮膚悶出痘,熱帶系列專場蚊子多,她和同行一場秀下來被咬得腿上全是包也沒有說什麼。
那段時間,三點一線過生活。
難得的休息,她和景鑠一次出去吃了次飯,之後他問:“最近我認識了新朋友,對方是開酒吧的,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捧個場?”
景鑠因為要想辦法做副業,所以經常得去酒吧這些地方。只是這些也要交際,要認識很多朋友,現在他生活慢慢走回正軌,他當然想多結交一些關係。
其實叢京不太想去,她不喜歡那種地方,嘈雜,她又不愛喝酒。
但景鑠難得邀約,她也就同意了。
過去的時候是十點,酒吧的場子已經差不多熱起來了。景鑠是天生的好皮相,原先在學校就不少人喜歡的那種,現在他在這種地方照樣也是人群焦點。
帶着叢京剛過去時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卡座的一群朋友舉起酒杯和他打招呼,同時目光紛紛落到叢京身上。
別人問:“阿景這誰啊,女朋友?這麼漂亮。”
叢京沒化妝,穿着條小白裙,來了這兒也是沉默寡言地站景鑠後邊。
景鑠只說:“朋友。”
別人拖長了尾音:“哦,朋友,真漂亮。那介紹給兄弟們認識認識啊。”
景鑠道:“去一邊去。”
他給叢京遞了杯酒,說:“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得去打碟,馬上回。”
叢京嗯了聲。
只是那杯酒她擱着了,沒有喝。
很快就看着景鑠混跡到那群男生堆里,戴上耳麥,充當了DJ的位置與人狂歡嬉笑。
這兩年他身上成熟了些,但肆意大笑時隱約仍能捕捉原來少年時意氣風發的姿態。很受女生歡迎,當然了,身邊的也都不是些看着很好的朋友。
其實叢京在那待得不是很舒服,可能是天生不喜歡這種場合。
包括他那些放浪形骸的新朋友。
看着他們打鬧,她有些擔心。
果然,沒過幾天就出了事。
當時叢京剛下班回去洗完澡,濕着頭髮正找吹風機,朋友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是祝暨,當時電話剛通對方就有點着急地說:“叢京,你現在有空嗎,有空的話一起去一趟派出所吧,急事。”
當聽到這句的時候叢京就有預感大事不妙。
果然。
祝暨說:“景鑠跟朋友在外面吃飯的時候起了點小摩擦,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吵起來了。本來沒什麼,可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就動了手,現在跟人家調解了一天,可能要面臨15天以下拘留。”
聽完,叢京心裏也有了大概,她說:“我知道了。”
她過去救急,到達派出所后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景鑠,他沉默不語,臉上也掛了彩。可聽說對方比他傷得更狠,又是關係戶,否則事情不會鬧得無法調和的程度。
她詢問了一會兒才去看他,有些恨鐵不成器。
她問:“為什麼要這樣。”
景鑠低着頭,說:“對不起。”
叢京說:“這三個字要和你自己說。有些事,自己就要知道分寸,衝動是魔鬼你不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朋友們現在都很擔心,你家裏人……你準備怎麼辦?”
景鑠自己也承受了很大的心裏責任,他埋着頭,一直沒說話。
叢京出去了,因為這事還沒敢告訴他家裏人,現在只能是朋友過來救場。
可大家也沒什麼辦法,對方關係很硬,咬死了不肯私了,拿錢也不行,就要他刑拘。景鑠的家人還在醫院,還在治療,他們都不希望看到事情變成這樣。
一群人站在派出所想了會辦法,最後祝暨點了根煙,跟她說:“算了,回去吧,這事我們管不了,沒辦法。”
叢京說:“就沒有什麼別的法子嗎,15天,他家裏都會知道的。”
“辦法肯定有,可你要認識人,得有這邊的關係戶。要是關係硬,最多就是走個後門遞個煙的事,可是,誰有這樣的親戚?我反正是沒有。”
叢京出去了,望着外邊的夜色,慢慢讓自己冷靜。
她想到祝暨說的遞個煙的事。
原來她也是在有錢人家裏待過的,知道他說的意思。對於那些人來說,有時候辦件事情就是打個電話的事,特別容易,可是要找這樣的人多難,有錢親戚多難找。
她猶豫了很久,出神地看着自己手機通訊錄一個個人,之後才試探着,一個個去打電話。
晚上快十點,這是叢京第一次這麼晚去打擾那些可能幫得上忙的朋友們,盡量嘗試着那千分之一的機會。
即使她知道這種事很難為情,更知道別人肯定不會幫,但要是有機會,總得嘗試着。
她撥通了第一個電話,低下頭去說情,並不意外,全被拒絕。
打到最後一個看到沈知聿的名字。
她手指頓了下,閉了閉眼,還是壓着沒有撥通。
那邊,沈知聿剛到家,拿車鑰匙把車門鎖好,之後拿着外套進屋。第一眼看到沙發上靠着刷手機的沈淑,打了聲招呼:“姑母。”
沈淑正敷着面膜,面色沒變地嗯了聲。
她這兩天也是有點事才回了老宅,否則要平常,幾個月也不可能落娘家一次。
沈知聿照常想進去,沈淑突然哎了聲,她手指在手機上劃過,說:“叢京今天找你了沒有?”
沈知聿側眸。
“沒有,怎麼了。”
“不知道她怎麼了,大晚上的突然打電話說是在派出所有點事想找我幫忙,我的天,我當時都不知道她在外邊都是在幹什麼。聽語氣挺可憐的,好像是出了什麼事,還說朋友們全找遍了實在沒辦法,可我也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啊,不理解。”
沈知聿神色有輕微變化,說:“什麼。”
“她誰都找過了唯獨沒找你嗎?簡單跟你說吧,她有個朋友打架了要關拘留所,她為了那人在到處找人幫忙托關係。”
沈知聿問:“所以……她朋友出事,她到處在求?”
沈淑嗯了聲:“只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麼?”
“說實話,這種事難為她那樣低頭,可是走流程很麻煩,我確實有認識的人在派出所,但我也不想幫。大晚上的專程打個電話找人,托關係,多費工夫不知道嗎?所以我隨便找個借口對付了。”
沈知聿沉默了。
他打開手機,看着自己空無一物的界面。
她誰都找了,唯獨沒有找他。
眼眸怔忪,沈知聿站了一會兒后準備轉身出去,沈淑看他的樣子突然出聲:“我勸你不要去找她。”
沈知聿腳步停住。
“你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說的了?談戀愛可以,不要當真,你跟叢京玩玩我們不說什麼,你要是來真的,單是這關你就過不了。”
沈知聿的手緊了些,又鬆開。
他平靜地說:“我和她早就分手了,這麼久以來,你有見我理過叢京么?”
“到底是看着長大的,我只是去看看。”
沈淑聲音這才緩和:“最好是這樣。”
但她,真的不希望沈知聿為了一個女孩子,變得不像他自己。
沈知聿開車過去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當時叢京還在跟人打電話說情,一直在說這個事可不可以緩緩。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堅持地在那爭取半天了,只不過每天都有這樣的事上演,大家見慣不怪。
馬上別人就接到了領導的電話,知道可能等會兒有重要的人要過來,大家不免都有點嚴陣以待。
當沈知聿的車在派出所門外停下的時候,前邊坐着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有人小聲問:“來的是誰啊?”
別人搖頭:“不知道,車挺牛逼的。”
沈知聿目不斜視地進門,然而一進去看到的就是叢京蹲在地上打電話小聲和人說情的樣子,纖瘦的身軀都縮成一團,出神又無助。
他瞬間就綳不住了。
他什麼時候見過她為了別人,那樣低聲下氣地找人,那麼卑微弱小的樣子。
她誰都願意求,就是不願意求他。
沈知聿面無表情地走過去,直接奪過了叢京手裏的手機。
她錯愕。
抬頭,還沒來得及對上他眼眸,手腕就突然被他拽了過去,就在所有人眼前,別人都驚了,就見着叢京被他拽了出去。
叢京下意識掙扎,同時喊他名字:“你幹嘛,鬆手。”
但掙不動。
她被沈知聿直接拉到了外邊,把她甩到車門邊。
叢京沒有防備,胳膊撞到了後視鏡有些生疼,但她顧不上,只是無措又錯愕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單是看她這幅頹廢的樣子就不行了,壓着聲線一字一句地說:“為了別人,一定要這樣是嗎?叢京,你現在告訴我,你這樣傾心去幫別人到底是要怎麼樣,你是真就那麼牽挂別人還是說為了做給我看,只是為了跟我鬥狠,跟我倔是嗎?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冷血的人,我那麼在乎你,怎麼就沒見你對我多可憐過?”
叢京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頭髮有點散亂,嘴唇泛了點低血糖的白,這會兒被他生拉硬拽,有點難堪。
可是她不想自己在沈知聿面前那麼落魄,仍最後堅持着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慢慢說:“不是這樣的,不是因為想氣你或是怎樣,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只是我單純想這麼做罷了。”
“他跟人動手,一個男人,着急的時候跟人動手就是不對,你不明白嗎?你想找關係,想把他弄出去,值得嗎,為了一個這樣的人,值得嗎?”
“你到底是為了那個人還是說單純想報復我,知道我看不得這樣,故意的,是嗎?”
叢京嘴唇動了動,想說不是。
沈知聿壓低呼吸,聲音又輕了些。
“找人幫忙,怎麼不來找我。”
“那麼多人都求了,怎麼就是不肯來求我。”
上次他也是這樣說的,說要她求他,其實,叢京有點累了。她也確實是不想管這些了,他不過是想要她低頭。
那,她低就是了。
叢京抿唇,抬起眸看他,說:“我求你,可以了嗎。”
沈知聿的眸都變了。
他千思萬想的事,終於實現,可卻是由她這麼平淡的、這麼無助地說出來。
他心裏高興嗎,那一刻,他痛快嗎,做了這麼多,終於逼她低了頭,向自己低頭,他舒服嗎?
沒有,完全沒有。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她求他,她低頭,她被迫服軟。
叢京的眼神更像石頭壓在他心上,逼得他喘不過氣。
那些他強壓着的,壓抑的、情緒、情感,像一下子因為這根導火線爆發出來。
他問:“為什麼。”
叢京說:“沈知聿,我的生活已經很難了,我,努力地想要過得好,沒做到,現在只是想要身邊的人好好的,這就是最後的願望了。真的,我累了。”
沈知聿看着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卻因為她這句話眼眶兀的泛起紅。
他伸手把她拉到了懷裏。
“我為什麼會這樣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他聲線難抑地說:“我愛你啊,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