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小心別人看見了
秦葉葉給她拿葉子裝了水過來，有些無奈的笑她，“小妹，你這是在挖筍嗎？這筍不好吃的，吃起來一股苦味，而且之前還有人吃了上吐下瀉的，專門喊了大夫來呢，這個來先喝點水。”
秦落禾毫不在意，頭也不抬的說，“那更好，這樣就沒人跟我搶了。”
竹筍若是處理的不妥當就吃，確實容易接觸到有毒物質。
秦葉葉實在是搞不懂自家小妹到底要做什麼，她想問可小妹啥都不說，就一個勁兒的笑，完了還拉上她一起挖筍。
等到整個背簍都裝滿了筍，秦葉葉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起來，“這麼多也夠了，小妹你還要挖不？”
秦落禾一回頭，果然就見那本就不大的背簍已經滿了，怕是裝了二十多顆了。
她也不知道具體多重，不過想想等會兒還是秦葉葉背回去，就打住了想把整片竹林都挖個便的想法。
“那我們今天就挖這麼多吧，明天繼續來。”
“啊？你明天還來！”秦葉葉覺得自己頭都大了，“我還以為你只是挖着玩兒，我不是都跟你說了這筍又不好吃的，挖回去了還不是放着發爛。”
一邊說她一邊拉着秦落禾去河邊洗手，然後又跟她普及，“咱等會兒可得走快些，否則叫村裏的人瞧見了又要到咱家去說道了。
秦落禾有些不解道，“為什麼要說我們，難不成這竹林還是別人家的不成？”
秦葉葉愣了一下，“倒也不是，竹林是村裡共用的，可是大家都指望着砍竹子編織各種家用拿去換錢呢，誰敢輕易就把筍子給挖了。”
這很多東西都是用竹子編織出來的，你要是做好一點兒拿出去換錢還能換得多一些，怎麼說也能勉強餬口一兩日。
日積月累下來的話，可不就是一筆小的進項了。
兩人說了幾嘴，秦落禾便知道這裏是真的蠻落魄，竹子對於他們來說都成了一種重要的經濟來源。
尤其是回了家，她看到秦家的廚房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根深蒂固了。
廚房繼承了傳統的土灶，倒是也在旁邊發現了一個小爐子，但是許久沒用，已經用來充當雜物櫃了。
最重要的是整個廚房唯一的調料就只有油和鹽，是用瓦罐裝着的，油都吃的只剩底部那一指深了。
秦葉葉回了家就馬不停蹄的開始弄飯，剛剛陪她挖了那麼久的竹筍，再不趕緊做飯真就來不及了。
還是像往常一樣，菜基本是靠摻水煮熟的，油放的少再不摻水就更容易糊更容易苦。
秦落禾見此也想去幫忙，但是怎麼都下不去手，秦葉葉頓時一笑，“你就在旁邊待着就好了，這些我來就行。”
秦落禾嘆了口氣，幫不上忙還是別去打岔了，她確實也不會用這種土灶。
所以她還是拿了個刀出來剝竹筍了。
這些竹筍個頭大，一個就有她拳頭粗，一頓炒兩個就能做一盤的。
秦落禾剛開始還不夠熟練，但連續剝了幾個后就跟開竅了似的，刷刷就是一顆。
等到所有竹筍都剝完了，秦葉葉的鍋也熱起來了。
“三姐，我想把這些竹筍煮了晒乾，這樣冬天也有吃的了。”
秦葉葉架着柴火，雖然早說過這竹筍真不算什麼能吃的，但看自己小妹興緻那麼高，想了想便說道，“旁邊這小灶可以把水燒上，要不你在小鍋里煮？”
他們的土灶是連體灶，在灶的旁邊還有一個通風口，余火會燒過去，從而將小灶燒熱。
一般是用來燒熱水的，很是節約柴火，平時用來洗個臉啊什麼的都不用再費事兒。
秦落禾當然不介意，趕緊架了小鍋開始煮。
“你個臭小子跑出去一下午凈整這些有的沒的，不知道在家好好照顧你妹妹是不是，實在不行就跟老子下地去！”
秦柱揪着秦路的耳朵，一路上罵罵咧咧的，“你二弟在學堂念書，那前途是一片光明，你三妹年紀小又懂事，老小就知道幫家裏，就你從小就知道玩！”
“哎呦，哎呦爹，你快放開我，耳朵要掉了。”秦路被他一路揪回來，不大高的人還斜斜背着一個背簍。
那背簍瞧着還往下滴水，不知道還以為是拿河裏去泡了一天。
後頭緊跟其後的是秦家其他的人，也沒幫着秦路說話，就都帶着疲憊往家走。
他們不用看路，彷彿那遠遠的升起來的炊煙就能夠指引他們似的。
等到了家，兩姐妹自然就聽見了聲音，秦葉葉趕忙出來，對着他又是一頓數落。
秦路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兒，所以誰來指責他都低頭應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絕對不敢了行不？”
然後連忙獻禮似的把自己的背簍提過來，“我去捉了兩條魚，燉了魚湯給小妹補補身子吧。”
王月桂王老太將東西放好，又去瞧了瞧廚房的秦落禾，見她身子大好這才放心。
一轉身正好就瞧見這臭小子獻媚，沒好氣的又是一頓數落，最後還是楊氏把魚拿進去處理了。
秦葉葉數落完秦路又跑去跟王月桂彙報，說原先是想讓秦落禾在家休息的，但是拗不過她。
然後兩人又在外頭挖了一大堆的竹筍回來。
這不，院子裏一堆筍殼子呢。
王月桂一張老臉嚴肅的點點頭，“落禾樂意你就讓她玩兒去，又不是搬泥巴弄土的，她從小在外面長大沒見過這些也正常，就是別叫人家瞧見，否則又要東說西說的。”
秦柱一邊拍着衣服上的泥巴一邊說道，“娘，那竹林不是大家都能去的嗎，再說竹筍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挖了還得長呢，這怕別人說什麼啊。”
王月桂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你知道村裡多少人家就靠那竹林養活，要叫那些長嘴婦知道了，少不得說我們是故意的。”
這鄉下人最不缺的就是小心眼的，那些個長嘴婦是恨不得就將那竹林歸到自己家裏去，哪還由得這群小孩子去胡鬧呢。
裏面的秦落禾見這一家子鬥嘴的鬥嘴，卻沒也都還慣着她，心裏有些放心。
感覺這家子人還不錯，那她就勉強當自己就是那個短命丫頭吧。
飯桌上，難的一家子在這上下起伏的一天安安靜靜的坐下來。
晚飯依舊是芋頭和野菜，主食是粗米飯，每個人限定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