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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拓土沒有管地上的二狗,他眉頭微蹙,打開車門,裏面沒人,後面車廂開着,也沒人,地上有零零散散的繩子。
他蹲下身,冷冷看着面色痛苦的二狗,道:“女孩人呢?”
二狗抱着肚子,面容扭曲,看起來很痛苦,怒罵道:“狗屁女孩,那小丫頭就是個魔頭……”
齊拓土抓起二狗,投去一個眼神,凌厲如劍。
二狗感到一陣寒氣襲來,不敢與其對視,心頭一震,目光閃躲,道:“她趁機打傷我,往那邊跑了……”
說著還指了個方向,那裏是後山。
“我最近可聽說有許多姑娘失蹤昂,那丫頭好好的自尋……”
二狗蹲在一旁,咽了口唾沫,沒降後面的話說下去,“這小子有着與年齡不匹配的氣質……”
齊拓土面色一沉,隨即放下二狗,後者警惕地看着這個少年,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着莫名的畏懼。
公園明燈這時忽然打開,齊拓土向陽山後山看去。
天色漸晚,餘暉散去,暮色緩緩籠罩大地,許幽澄雖然平日裏不待見自己,但畢竟是個小姑娘,山裡會有危險。
想到許灝,齊拓土拿起手機,給前者發了個短訊,告訴這邊情況,然後不再滯留,朝着後山奔去。
齊拓土小跑在山路上,仔細查看四下,兩側灌木叢生,百草豐茂,只有這麼一條公路,許幽澄想要離開陽山,必須從山腰處的小路下山。
許灝曾經帶他們兩個來陽山玩,他有印象。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光亮,一百多米外,一輛麵包車從遠遠駛來,突然又停下,空蕩的道路上,隱隱傳來呼叫聲,喊罵聲。
“是許幽澄么?”
齊拓土神色驟緊,他與許幽澄交往不多,但每天都能見到,對方的聲音已經記下,但耳旁風聲呼呼,再加上距離遠,他聽的不是很真切。
想到這裏,他加快腳步,不論前方是不是許幽澄,他都必須去。
“希望你沒事……”
齊拓土與許幽澄關係並不好,對方沒給過他好臉色,因為他讓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拮据。
之前的他絲毫不在乎這些,管她如何,都不予理會,那時他迷茫,無感,他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是什麼。
但現在記憶的部分恢復,他心中有了目標,心中又有了熱量,多了些煙火人情。
他不知道這是為何,也許是大火之中,與他融合的那枚熟悉的珠子吧。
齊拓土腳下放快,也更加謹慎,朝着麵包車趨步而去。
車門打開,一名精壯的短髮男人下車,路旁有還有兩名男子向後山張望。
“老大,三哥還沒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精壯男子眉頭微蹙,思考兩秒,沉聲道:“一個小女孩而已,不會有意外。”
一名打耳釘地小弟自告奮勇,道:“老大,我去瞧瞧。”
精壯男子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讓老三快點,實在找不到就算了,正事要緊。”
說罷還望車裏看了一眼。
小弟得到大哥允許,立馬屁顛屁顛地往後山跑去。
齊拓土避開車燈,從側邊的灌木叢小心躥過來,他透過車門隱約可以看到副駕駛上有一名女子,短裙長發,身上綁着繩子,面孔看不清楚。
“許幽澄很少穿短裙,今天是周四,她是穿校服的,車上的不是她。”
齊拓土蹲在離車十來米的灌木叢中,眉頭微皺。
他是擔心許幽澄的安危才來的,可車裏女子並不是她,這夥人不像好人,那名女子應當是被強行帶來的。
要是以前他絕對不會想摻和這種事,可現在他竟然猶豫了。
畢竟那是條生命。
如果自己走了,那女孩會遭遇什麼?
“願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安然無恙……”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該死……”
齊拓土心神一震,連忙掏出手機,上面寫着:“陌生來電”,他急忙掛斷。
但他距離麵包車只有十來米,空曠寂靜的野外傳音很好,精壯男子與另一名小弟立馬發現周圍有人,立馬警覺。
“誰在那裏?出來!”
強光手電筒直射照來,齊拓土身影頓時顯現。
他直視強光,瞳孔竟一眨不眨。
只不過此時雙方都是神經緊繃,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麵包車旁兩人害怕是女孩家人尋來,齊拓土則是由於“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有些許緊張。
“快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精壯男子給路旁的小弟一個眼色,後者會意,然後掏出一把匕首,一步步朝着齊拓土走來。
“躲不掉了……”
齊拓土很快冷靜下來,摸了摸口袋,那傢伙還在,他頓時有了底氣,於是起身,在燈光照射下緩緩走出灌木叢。
他的身影完全暴露,小弟見狀吊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原來是個小屁孩,隨即他回頭看向精壯男子。
後者神色凝練,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齊拓土高中生模樣,一米七八的個子,身材瘦削,雖然看起來似乎很鎮定,但對比兩人的確只能是個孩子,毫無威脅。
齊拓土將兩人的交流看在眼中,心中一沉。
對方毫不掩飾殺機,顯然沒有將他當回事。
精壯男子點了根煙,頭也不抬,道:“刀疤,搞快點。”
刀疤聞言闊步上前,手中匕首在車燈下冒出寒光。
齊拓土冷靜地盯着走來的男人。
刀疤個子與他一般,但強健很多,臉上還有兩道疤痕,也許這也是他名字的由來,可以看出沒少與人拼殺。
車裏的女子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知道有人來救自己,眼中泛着淚花,拚命往外擠,可透過車窗看到來人是個瘦削的少年時,秀美臉上流露出絕望。
又有人要因為她而死了,她自己也逃不過。
她的眼淚頓時啪啪落下。
齊拓土心無旁鷲,死死盯住刀疤,下意識地做出格鬥姿勢,此時只想着如何對付眼前持刀男子。
為救人,更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