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如此家族（下）
天星城外大道一旁酒館之內，三方人馬對立。
“干殺手這一行做的是殺人賺錢的買賣，可今天我們卻做的是一個賠本的買賣，能讓我們這些個殺手干一件賠本的買賣，沐天機，你也算是個人物了，殺！”，
店家口中殺字一出，場面頓時起了變化。
那些喝酒的酒客瞬間化成一道道虛影奔向沐天機身後三百鐵騎。
“大膽！結陣”。
噗！人頭落地。
話音落，這位正六品先鋒營武將人頭落地死不瞑目。
現場頓時人仰馬翻，呼喝不斷，刀光劍影中一道道魅影穿梭，一面倒的形式己然形成。
“天快黑了，沐天機，你的時間不多，應該有選擇了”。
店家抬起頭，一對明亮的眼睛看着沐天機，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壺酒，放在了桌子上。
“天下十三大名酒之男兒醉？”。
沐天機深吸一口氣聞了聞說道。
“還算有些見識，我也不廢話了，主人傳話你喝下此酒，我們處理後面的事，過往事情兩清，不然，你家族便是你身後這些人的歸處”。
店家說完沐天機身後再無任何動靜，一切又恢了平靜，可空氣中飄散着濃厚的血腥味與刺骨的寒冷。
喝還是不喝？
沐天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是點了點頭，看了啞叔一眼，張了張嘴。
啞叔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副自責的表情，然後緩慢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壺，來到了沐天機近前。
沐天機張着嘴，隨着啞叔將酒壺裏的酒慢慢的倒下，慢慢的喝了下去。
“廊外昏燈斜壁影，長宵寐醒。春風一曲記心口，淚目雙流，男兒醉，男兒淚，庭樹窗前自品味，誰說是處相思能刻骨，我說他年故事往往漸白頭。嘻笑怒罵，瘋癲痴傻，一併放下，還將歲月從來過，至此人間無所求”。
店家口中低聲念着詩詞轉身離去，片刻過後沐天機臉色蒼白，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啞叔急忙推着他快速離開。
“沐家這小子還有救不？”。
宇宙之外眾生棋盤中，飄渺行者一邊撫摸着手中綠色竹仗一邊掐算天機，一邊向著一旁羽尊者問道。
“難吶！”。
羽尊者頭頂羽扇輕搖，看着大千光影境中兩人離去的身影嘆息一聲。
“沐家這小子先是中了魔族魔十五道輪迴殿一脈輪迴碎骨指，將他的全身經脈骨骼碎骨碎脈，輪迴魔氣使他散去全身功力，除了心脈與頭部正常之外，你看他還能動彈不？”。
“緊接着他體內的水之根基中了儒家儒門清聖學堂一脈天意如刀與墨家十算墨隱一脈的墨返指，天意如刀的霸道刀氣與墨返指的纏綿指勁一但遇上，兩者一陽剛一陰柔互相融合以在其體內己經形成一副太級圖案盤距在水之根基中，消耗與破壞，分離善於修補的水元素與水的親和力，使他的根基千瘡百孔，疲憊不堪的只能維持現狀”。
“然後便是他的混沌陰陽體，中了他剛喝下去的男兒醉，此酒里摻雜了些東西，靈族暗靈一脈十世哀怨禁咒與太古巫族十巫門一脈怨天血咒，將他的混沌陰陽體當中陰體與陽體分離詛咒，混沌不存，陰陽相隔，使其不能連合一處，嘖嘖嘖……”。
羽尊者沒有再往下說下去，在場眾大能都知其意，怎是一個慘字能表達出來的。
“那個叫王莫然的小傢伙目的只是讓沐天機死，而這個幕後高手卻是讓他來個生不如死，目的是直指沐家，何解？”
天星城城主府內，王莫然看着窗口之上的信鴿笑了笑抬了抬手搖了兩下，那信鴿彷彿看懂了似的人性話的點了點頭，飛走了。
“意外雖有可結局是一樣的，不過做個死人與活死人差別還是有的，沐天機，一路走好”。
王莫然長吸一口氣輕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這第一個人的態度是什麼意思呢？”。
“沒什麼，只不過又是一場買賣交易罷了，我與這個意外之人神交久矣，沐天機只是我們雙方互相試探的一顆旗子，接下來還有試探，我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是可惜了我那做定軍王奴才的三百人馬，給了對方一次完美的收尾，不過卻讓我有了一個全面了解這個人的機會……”。
王莫然還沒有說完，只見又一隻信鴿落在了窗口之上，同時一道白光劃破天空直奔王莫然而來，來到身前白光停留片刻化成一柄金色小劍懸浮在眼前。
“收手，何解？”。
齊州城。
是永正帝國南方邊疆重鎮，人口稠密，商業發達，雖是天色己晚，城中卻熱鬧非凡。
城東歸寧侯府。
無數熊熊燃燒的火把照亮外院，院裏站着一個枯瘦老者，老者手頭抓着一張符紙，符紙上清晰印着兩個字，“沐家”。
枯瘦老者皺了皺眉：“無緣無故什麼時候候爺突然對沐家有了興趣？”
周圍站着一圈侯府日月先天境修士，但在這老者面前，都畢恭畢敬，不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驚擾了老者的思緒。
這些名震一方的日月境高手，無論在凡間與俢真界那都是傳說中開山一脈的高高在上的人物，在此人跟前為何大氣都不敢出呢？
原因無他，因為這個看似乾癟枯瘦，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的老人，足夠強！
歸寧侯鄭凱坐鎮齊州征戰八方，這名枯瘦老者每次都會跟隨一旁，戰陣搏殺，陰謀刺殺不知經歷了多少，死在他手上的對手，僅僅日月境修士都超過兩位數。
這名身材枯瘦的老者，便是歸寧侯府的三管事，人稱孟先生。
孟先生收起手中符紙，繼續沉思。
“沐家，一個人們口中的廢物家族，修真界各大門派宗門與家族勢力中可笑的存在，一直龜縮在西北天盪山上苟延殘喘的奇迹般的低調存活至今，無有做為”。
“家族人口三百人，卻有一萬三千人伺候侍奉他們，除了嫡系親信奴才下人一百人之外，剩下的全是各方門派宗門、凡間帝國、家族勢力的探子與卧底，家族之人一舉一動所做任何事情皆在別人的掌握之中，外面戲稱九天大陸最沒有秘密的廢物奇葩家族，是各方交易，買賣情報與滋養和培養敵人人才的地方”。
“家族能修行之人一百人，殘廢五十人，外出遊歷下落不明十人，一人元神後天境界，三人併骨後天境界，十二人分神後天境界，家族族長七星境界，剩下之人皆在天目後天境界徘徊，屬於遇上任何敵人等死的那種人”。
“無法寶靈寶靈獸丹藥、無任何傳承功法修行秘籍，無任何高人指點，他們的功法全是坊市賣的地攤貨，修行自己研究摸索，與人切磋從不保留自己的底牌，腦子裏全是奇怪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更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不思進取的蠢貨”。
“沐家的生意遍及九天大陸，各行各業每個領域都有涉及，任何地方都有他們的生意存在，投入資金大，黃金地段高，服務態度好，人手很充足，可是結果呢？不掙錢也就罷了，家族每年還要倒貼錢進去繼續注入資金不說，救濟窮人和支援倒閉的同行買賣是什麼情況？”
想到這裏孟先生從沉思中醒來。
“如此家族，何解？”。
三聲何解，三個問題，無人回答。
不。
有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