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是月亮惹的禍
儘管宗昊和小姑皓月認為千夫長衣錦還鄉與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但這只是他們涉世不深、童心未泯的一廂情願。有沒有關係,有什麼樣的關係,怎樣產生關係,往往就在光陰的一剎那和人的一念間。
善念生善果,惡念生惡果,因果環環相扣,善惡川流不息,演繹出人世間的悲喜交織和悲歡離合。千夫長衣錦還鄉的第二天黎明,宗昊與小姑皓月走在村裏的羊腸小道上,他們去山裏采草藥。
快出村的時候,遇到了打獵歸來的千夫長。千夫長身着黑便裝,肩上斜挎一隻弓弩,手裏拎着血淋淋的野兔。皓月被還未咽氣的滴血野兔嚇着了,她“啊”了一聲,引起千夫長的注意。
瞥見皓月的剎那,千夫長有點蒙,“人間居然還有如此上品的絕品女人!”這簡直毀他三觀,令他不可思議!這些年在外遊盪,旺晟閱女無數,已經開始厭倦女人。在他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所有女人一鳥樣”,都滿足不了他那無窮無盡的征服慾望。
在千夫長的閱歷里,有錢就能征服女人,有多少錢就能征服多倔強、多漂亮的女人,總之成正比。這一點讓千夫長厭倦透頂,他希望遇見讓他臣服的女人,比他更倔強,用十足的野性折騰出他想要的歡欣愉悅。
“終於找到了!”千夫長萬分驚喜。回到家,他急切地向母親打聽皓月的情況。耐心地聽完母親的描述和評價,千夫長的內心升起了憐香惜玉的愛意,還有一點相見恨晚的敬意,他心動得像個情愫懵懂中的少年。
千夫長一連兩天都沒敢出門,他怕再見到皓月時,身體裏的野獸會突然失控。“絕品女人絕對不能被虐待,不然就是畜生!”他暗暗發誓。他白天養精蓄銳睡大覺,晚上虔誠等待一輪明月在夜空升起,那裏有皓月柔情似水的目光。
武夫就是武夫,缺乏“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文化修養。到了第三天黎明,千夫長終於熬不住了。帶着相思的惆悵,他毅然決然走出家門,渴望遇見“一輪明月”的嫣然一笑。這兩天他太不容易了,腦子裏全是皓月的身姿,就連皓月那初見時的一聲“啊”都令他牽腸掛肚,心迷意亂。
在村裡轉了好幾圈,千夫長都沒遇見皓月,他有點委屈,在心裏罵“娘的個八字”。幾個膽大一點的村民小心翼翼地靠過來和他打招呼,他忍住不爽與他們攀談,畢竟都是鄉里鄉親,落個好名聲也沒什麼不好。
目睹千夫長的親民姿態,膽大的村民又多了幾個,他們邊靠近千夫長,邊想適合恭維的話。被認真恭維了半個時辰,千夫長的鬱悶終於消失了,突然他發現自己被馬屁精們帶偏了。
千夫長大踏步走出圍繞他的人群,繼續尋找那個讓自己着了迷的丁香一樣的姑娘,她帶着丁香的芬芳。整個上午都不見皓月的倩影,千夫長垂頭喪氣回到家。娘覺得兒子今天有點不對勁,蔫蔫的不像個千夫長。被娘逼問了三遍,旺晟終於告訴娘,自己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了皓月。
聽到兒子吐露的心聲,旺晟娘頓時發飆了:“造孽呀,你老子勾引皓月娘,你被皓月迷了魂,老妖精和小妖精都在造孽呀!”聽清了旺晟娘的叫罵聲,旺財迅速溜出家,他還是擔心千夫長找他的麻煩。
千夫長被娘罵惱了,粗魯地頂了一句:“你和爹的破事管我的鳥事,一碼歸一碼,一代對一代,此愛非彼愛。”千夫長決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對皓月的摯愛,他決定親自到皓月家登門求婚,先向皓月娘說明自己與爹本質上的不同,再向皓月表達自己的情深意長。
看見兒子這麼堅決,旺晟娘只好妥協。母以子為貴,兒子畢竟是千夫長,她還要靠兒子養老送終。而且,兩個孩子若是定親了,旺晟爹勾引皓月娘的道德風險將加重一等,他的脊梁骨就會被戳穿。
考慮到千夫長親自登門求親不符合家規祖制,旺晟娘就請了一個遠近有名的媒婆去皓月家提親。媒婆剛說明來意,屁股還沒坐穩,就連人帶禮被皓月娘推出門去,根本不給她進一步施展口才的機會。
這一年,皓月娘噩夢裏全是旺財醜陋加卑鄙的猥瑣形象,還在夢裏嘔吐過一次,急忙起來漱口時天已麻麻亮,才發現又做了一個噁心的夢。她怎麼可能答應把皓月嫁給旺財的兒子?儘管他是千夫長!更何況皓月才滿十三歲,還是一朵剛開放的嬌嫩花朵。
媒婆一路小跑到旺家回話,放下聘禮,淚汪汪說明被拒時的狼狽。旺財聽完,頓時火冒三丈地罵:“娘的,真是給臉不要臉,砸了她的家!窮鬼不識抬舉!”看着爹罵著衝出家門,千夫長急忙追上去,一腳把他踹了個狗吃屎。
千夫長不能容忍任何人對皓月家的任何挑釁,他的情深意切、深明大義感動了娘,感染了媒婆。媒婆再次登門拜訪皓月娘,栩栩如生描述千夫長如何一腳踹翻爹、大義滅親的感人事迹。
“千夫長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值得皓月託付,儘管他爹不是東西。”媒婆口乾舌燥說了一通,最後做總結。聽了媒婆的一番啰嗦,皓月娘沉默不語,既不說行,也不說不行。此時,她在醞釀擺脫汪家魔掌的萬全之策,必須不動聲色。
旺晟衣錦還鄉的當天,皓月娘就用她的慧眼洞察山水在進行時空扭曲,斷斷續續飄出一縷縷怪異的只有她能捕捉到的腥味。事出必有妖!只是沒想到這妖首先盯住了自己的女兒皓月,而且以曠世情種的姿態粉墨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