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怪誕的打鬥
劉亭長道：“都吃光了，本店開業的大獎就給你了。”
怪人收下那一枚不起眼的東西，目光開始看向一個人。因為桌面被清理乾淨了，那些菜肴就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連盤子也沒有了。“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他變成有顏色的了。“他”回過頭，看着林君漢。
那怪人“吃飽”了。
林君漢瞟到這個人跟他一樣的身高，長着一樣的相貌，一樣的衣着。不同的是，“他”的皮膚是有血色的，而我大概沒有；他身上武都府胸針反射出黃銅的光澤，而我之前明確在鏡子裏看到是灰白暗淡的。
“他”擦了擦胸針，光芒更耀眼了。打出一拳，無視了旁觀者。這一拳的軌跡劃破了空間，打碎了虛擬的建築。劉亭長和黑袋子隨着建築的消失再也不見。
這是一個明確出現敵意的人。
林君漢自動地雙臂交叉，想要招架住這一拳。骨肉相擊，不是疼在臂肘上。他感覺到頭腦方向明顯的刺痛，這感覺，很清晰，讓他的思維清明了一些。
林君漢恍惚着，可能，這是夢？但是，“他”不一樣，“他”真的有能力傷害到我。
“他”的嘴角彎了。“他”有情報優勢，“他”的詭計成功了。“他”知道單憑這一拳解決不掉，即使所謂致命部位受到傷害也做不到，這是“夢主”的權利。不過只要足夠多的拳腳打到這個人，這個理論的“夢主”就再無威脅。讓他失去意識，就宣佈大功告成。
“他”有些驚喜，喜悅中，看到林君漢在反擊，這是毫無威力的。
林君漢出一拳，出發到對方身上卻是軟綿綿的，速度很慢，搞得全無威力，那人不躲不閃。直接打左臉上。“他”的麵皮都沒有這動作反應有一點。
林君漢繼續動作着，首戰提氣，不試出對方的斤兩，得到點情報可不行。要強撐下來，這是必要的決策。
這正中了對方的下懷，對方看到這人不避不走。要抓住這個要好的機會。
“他”比我強，真的。毫無疑問，我這是羊入虎口。“他”能很好的組織起力量，調動起速度，而我不行。林君漢勉力招架着，他現在只有被動挨打了。拳頭像雨點壓下來，再下來就要蹲牆角了。
“我得逃了，再受這狂風暴雨（的攻勢），感覺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連續的痛感讓林君漢的思維清晰了一些，林君漢左腳一抬步，就墊腳到一個三層的小樓上，從下面再也看不到那個怪人。
這一跳很遠，林君漢慶幸着。這模糊的操控不是全無害處，至少逃跑還是很好用的。“他”的動作是很清晰連貫的，我不如“他”。“他”有了顏色，脫離了模糊的影響。
林君漢靜靜地梳理現在發生的事情，從探查行蹤到捕盜，又從捕盜遇見了真正的血手印。血手印對我和劉亭長施展了控制的秘法，是有意攻擊我和劉亭長的。只是我為什麼還會出現這奇怪的夢魘？
頭痛，想不明白，還是想想如何解決現在的大敵，“他”闖入了我的夢境，無疑是一個破壞者。有攻擊我的行為，還有消滅我的慾望。
掐了大腿一下，能覺得痛。觀察四周，還是黑白灰的一切。沒有“出夢”的任何徵兆。
復盤之前的交手，不難得出結論。正面完全落在了下風，實力靠不住，還是看陰謀，只有設置一個可靠的陷阱才好。
林君漢一伸手，點到建築上，瞬間得到了一大塊場景的牆體。這太輕鬆了，手指把握掌控毫不費力，就是全盛時候的我也達不到吧，這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想像中的巨力，有把握了。
林君漢去尋找，決定跟上那個人的行動。
……
“燒掉，燒掉，一定要燒掉！”
“他”衝進了畫料店。從櫥窗可以看到擺在展示架上面的商品，顏料在外面標識出紅、黃、藍……這些林林總總的顏色。
夢中的這片是無人區，所以沒有任何主人阻攔外人毀壞財物。“他”兩臂併攏，把擺在枱面上的墨水，各種顏料商品收集起來，扯開一張灰白的氈子打包好出來，將“俘虜的商品”團了團，總了總，確認沒有落下的。
“他”看不見紙張、畫板、夾子、襯布、石膏模型，因為那些什麼都不是。眼睛只盯着墨汁、墨錠、水彩、水粉、油墨這些，秋風掃落葉一樣將這些“礙眼的傢伙”聚集起來。
這一系列動作快速輕柔，並沒有因為外力造成內在的顏料泄露，沾染上了還是很麻煩的。
怪哉？
“他”俯下身用石灰畫了一個大概的圈。把收集來的畫料、香蕉皮、一件大衣、棕色的毯子、一封不知道誰寫的粉紅色書信、一本線裝版弟子規……
“燒掉，燒掉，一定要燒掉！”
看着“他”能收集到的，所有有顏色的物體都被堆在一起，點燃焚燒，這個人似乎愉悅到了極點，後面的空擋毫無保留。
這個場景，讓林君漢想到了蟊賊的焚燒香物，只是沒有附帶控制，“他”究竟有什麼奇怪的打算，可能接下來可以看到，也可能看不到。只不過這一次，終於抓到了破綻，可以偷襲的機會了。
一擊出手，巨大的場景牆體在“他”的頭上裂開，掉在腳邊。身形沒有因為這巨大的牆塊，突然的襲擊擾動半分。“他”毫不在意，因為黑白灰的事物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力度充其量就跟撓痒痒差不多。
“他”回過頭，戲謔着，那意思：“你的這些把戲根本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回頭目視這片火焰堆，只要確保這個，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他”已經把所有外在這些，能威脅到他，而且增強宿主的東西毀掉了。
“他”短暫地表達出了這個意思之後，很快，飛身打出一拳要來取林君漢的面門。
林君漢是經過實驗的，他的這一手對場景造成的破壞不小，不過不可能找個人來試。現在表現出了慌亂，大失誤。
顏色，顏色，可能這個是關鍵。他把有顏色的事物摧毀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