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探查血手印
寒風颳走樹上殘留的幾片葉子,空留光禿禿的枝丫。黑褐色的堆葉被捲走,裸露出龜裂堅硬的土地,踩在石子和土硬塊硌到鞋底。
“北風卷地百草折。”
林君漢說著緊了緊衣服,後面的小武笑道:“就是沒有胡天八月即飛雪了。”
“北方的天就是冷啊,這還是在中原,而不是在西北,在東北。”臨近秋季的大降溫,林君漢說話還能吐出哈氣。
“說得林哥不是中原人一樣。”小武聽着語氣,好像把自己摘出來了。
“劉亭長又給我分配任務了。”林君漢轉頭對着小武說道,“明明以往看起來下的任務都不錯,但是就是倒霉。”
他說的劉亭長,原名劉亭,是他上司。把歷史上同名豪傑當做本家,故時時把楚漢相爭中的劉邦,三國劉備,南朝劉裕念在嘴邊。
前四十年兢兢業業,不出大錯,也無甚光彩。當時華中山區的人盜竊女屍配冥婚十分猖獗。劉亭蹲守輯逃半個多月,在農村土路抓到挖墳包的盜賊,整治首例終於升遷。
無形自感繼承了老劉家大器晚成的特色,也是中年發跡。因為劉邦做過亭長,所以人們都喊他劉亭長。
“劉叔不是個好運的人,估計是被傳染了。”小武左右尋摸幾下,然後說著。
“這鵝可都聽見了吶,背後說長輩壞話,這得值幾頓花生米?才能下得去這個仇。”
劉亭長從兩人背後摸出來,笑道:“小武也來了啊,這會是賴着他等他請客?”
“寫小說,跟着林哥有靈感。”小武嘿嘿笑道。
劉亭長掀開辦公室門帘,到裏面談。示意茶水,座位:“寫出成績了冇啊,到時候叔請你吃火鍋。別忘了把叔寫進去,戲份多點啊。”
“一定的。”
“最近血手印在這一帶瘋狂流竄,前兩天往這過了一下,沒找到人,中原武都府想讓附近的武安員去尋摸一圈。”端杯落座,劉亭長開口就是魔鬼。
“標誌的血手印,下發檔案的掌紋可以對上。”
“劉叔啊,那可是血手印啊。”林君漢道。
血手印怪人,危險的頭號罪犯。
就以比武之名,私下決鬥。且大言不慚道,自己不用元力,武器,赤手空拳與對方打。殺死對方,就在犯罪現場留下自己的血掌紋。接連殺死了嶺南武督察候選人,全國青年武道會冠軍,龍虎山天師,秦嶺第一劍客,無一倖免。
最後一次點名大師王林,王林大師正準備炸喜馬拉雅山把印度洋水汽送到西北呢,嚇得大師都還俗了。愣是找到人家秘密藏身的私人別墅,拿手刀給刀了。
“誰是這裏的高手?”“還沒有高手?”
沒處發泄,甚至還把德州劍客,著名不等式的發明人給幾百拳捶死了。
最出名的不是他的詭異武力,神秘動機。主要他是國內第一個寫信挑釁官方的角色。指名地點時間犯罪德州劍客,天羅地網密佈,不僅行兇,還能全身而逃的人物。此後幾年內,武都府派人拉網搜查了幾次沒有找到。
這件事是個懸案。但這麼多年過去,林君漢不太相信這個人的業務水平會下降。
拿行動蹤跡,證據也沒用,這是奈何不得的人物。
“就沒有模仿犯罪嗎?”小武疑問道。這簡直是行事。
“模仿犯罪的人都被血手印找上門尋仇了。”林君漢答道。
“哦。”小武點點頭。
“君漢,你可是咱村最好的武者了。”劉亭長拍拍肩膀。
“咱們國最好的武者也不行。”林君漢搖搖頭。
劉亭長主動為兇手說起好話:“血手印有言在先,他也是為了降低基尼係數而奮鬥,小雞仔捏了太失身份,清出上升通道,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林君漢不爽道:“他不是為了暴得大名嗎,說得就跟做什麼天大好事一樣。”
劉亭長甩過去資料:“小夥子看看就知道了,這個任務主要也是瞧瞧敵人來過這個地方毛,不算啥大行動。血手印,他站在這裏咱們都不見得看見人家。經常搶劫國家金庫的人,地上掉幾個鋼鏰肯定是看都不看。多少人天天去找他的蛛絲馬跡,卻連那個江洋大盜的屁股煙都吃不到,我一把年紀都不怕,你還怕?”
林君漢看了目前的進度,還好只是路過,像這種無聊了拿雞血拍個幾掌,讓地方風聲鶴唳,那賊人倒是經常干:“我倒是不懷疑這個,像這種人都是快進快出,毫不停留的,咱們這也不像是他長久,短期藏身的地方。就是他來這留點痕迹幹啥?”
劉叔只差撓腦袋:“那個詞叫啥來着,有個飛嘞可高的大鳥在雪泥地上抓了一把,後頭來的人就研究那個雞爪印,想逮住那個大扁嘴鳥。這幾天也沒有聽說過那個大鳥,血手印犯罪的那個消息,咱現在幹得就是這個事。”
林君漢,小武異口同聲:“雪泥鴻爪。”
劉亭長終於找到這個成語怎麼說的來着,神態有點像是原始人發現了火:“對對對,就是這個。”
林君漢問道:“咱真的是研究這個雞爪。”
“那當然了,你劉叔多久都沒碰到大案子了。那人殺的不是大官就是大俠,咱這種小蝦米估計還么(沒)興趣呢。”
“那可說不定啊,劉叔說話老沒準。上次明明跟我說那個是搶劫的毛賊。誰知道那傢伙居然在交戰中突破了,差點給我打了個半死,在病床上趟了半個月。”
“還有上上次,抓流竄犯,居然是流竄四省邊界的流竄犯。抓了三天三夜,那小子很雞賊,在苞米地里逮到了,抓他的時候,居然被野豬創了一下。”
“還有上上上次……”
劉亭長一擺手,嘬了一口茶道:“你被創的時候,劉叔不是買了排骨給你補補?年輕人恢復力強,以後不耽誤長身體。”
“還有這些咋能是你劉叔的鍋捏?天數有變,世事更易,此乃自然之理。”
劉亭長終於想起什麼,悠悠說道:“話說血手印的消息傳豁出去,也跟人形宵禁差不多了。”
“小武,不準瞎說啊。”
“保證不說。”
“要不你還是別聽了,你先去隔壁房間吧。被林君漢一攪給忘了,這些都不是你該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