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能忍的是烏龜
見自己緊緊地貼着開天,開天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抗拒的神色,只是害羞地挪動,福珠勾勾嘴角,索性又更近一步,直接挽上了開天的胳膊,搖晃道:“天哥哥,好哥哥,你就告訴我嘛,我和姐姐到底誰做的福星糕更好吃?就算不是我,我也一定不會生氣的。”
正坐在開天和福珠對面的易長樂和鴻蒙紫氣,聽到福珠撒嬌的這句“天哥哥,好哥哥”,都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嘔。”鴻蒙紫氣乾脆直接乾嘔出了聲。
聽到鴻蒙紫氣這聲乾嘔,易長樂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直到如今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她和開天因為福星糕的事在福星客棧里吐了個昏天黑地時,鴻蒙紫氣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還說著什麼自己身為饕餮是不會吐的風涼話。
易長樂將視線轉向鴻蒙紫氣,瞪着眼睛用眼神向她質問道:你不是不會吐嗎?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脫褲子放屁嗎!
聽到鴻蒙紫氣乾嘔聲的,自然不止易長樂一人,對面的開天和福珠也將鴻蒙紫氣的乾嘔聲聽了個清清楚楚。
開天擠着眉,和易長樂一樣用眼神對鴻蒙紫氣質問道:你在幹什麼?就不能忍忍嗎?非要在這個時候乾嘔嗎?
鴻蒙紫氣低下頭,一一避開易長樂和開天質問的眼神,天地良心,若是鴻蒙紫氣知道自己會幹嘔出聲她一定會憋着的,可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為啥會幹嘔出聲,想了又想她只能將原因歸結於福珠的這聲“天哥哥,好哥哥”實在是太噁心,所以她身體先做出來反應。
“老夫人,這是怎麼了?”福珠鬆開了開天的胳膊,前傾身子,關心地對鴻蒙紫氣問道,似是完全沒有將鴻蒙紫氣突然的乾嘔與自己之前的行為聯繫。
“可能是昨夜沒有蓋好被子,受了涼,胃有些不舒服。”鴻蒙紫氣垂着頭,生怕一與福珠對視,就會又控制不住地乾嘔出聲。
“這樣啊……”福珠邊說著邊起身,“那我去吩咐廚房,給老夫人熬碗薑湯,暖暖胃吧。”
……
福珠一離開,開天就瞪着鴻蒙紫氣,質問道,“你不是說身為只饕餮你不會吐嗎?”
“我確實不會吐啊。”鴻蒙紫氣仍垂着頭,小聲地辯解道:“我方才只是乾嘔,不算吐吧。”
“有你這樣乾嘔的嗎?”易長樂白了鴻蒙紫氣一眼,抱怨道:“你想乾嘔倒也挑個好點的時機啊,為何要挑這個時候?還好那福珠是個自視甚高的,沒有將你的乾嘔往自己身上聯想,否則不就全完了。”
“完不了。”鴻蒙紫氣的頭更低了點,嘴硬道:“就算福珠聯想到自己身上,我也能圓回來。”
鴻蒙紫氣的嘴硬,讓開天很生氣,輕聲罵道:“鴻蒙紫氣,被揩油、被叫哥哥的明明是我,我都沒什麼反應,你噁心個什麼勁兒?”
“說得對。”鴻蒙紫氣猛地抬頭看向開天,真摯道:“開天,若不是我從虛空中就認識了你,我還真懷疑你有玄武族的血脈。”
“為什麼?”
“因為你實在是能忍。”鴻蒙紫氣的眼神更真摯了一點。
開天早已聽出了鴻蒙紫氣的言外之意,對着鴻蒙紫氣翻了個白眼,道:“鴻蒙紫氣,你想說的應該不是玄武,而是烏龜吧,畢竟能忍的不是玄武,而是烏龜。”
鴻蒙紫氣對着開天討好地笑笑,滿臉的無辜。
“老夫人,快將薑湯喝下去暖暖胃。”這時,福珠端着一碗薑湯走進了前廳,看見鴻蒙紫氣臉上掛着笑,便好奇道:“兩位公子這是說了什麼,逗的老夫人這麼開心?”
“我們在聊以後的事。”易長樂回答道。
“以後的事?”福珠將薑湯端到了鴻蒙紫氣面前,“老夫人,這薑湯里我還加了許多補身子的藥材,喝下去,保管你的胃立馬就舒服了。”
見鴻蒙紫氣喝了口薑湯,福珠重新坐回開天身邊,接着方才的話題對易長樂問道:“不知小公子說的以後的事,是關於什麼方面的?”
“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易長樂擺了擺手,“不過就是在暢想我們願望實現后,回到家鄉的生活罷了。”
“原來如此。”福珠面上多了似不以為意,又將視線轉回了開天身上,追問道:“天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和梔意姐姐到底誰做的福星糕更好吃?”
“都好吃、都好吃……”開天依舊是那個答案。
見福珠還要再纏着開天給出個答案來,易長樂清了清嗓子“咳咳……”,將福珠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來,“不過,讓我祖母這麼開心的原因,主要還在哥哥身上,對了……”易長樂頓了頓,特意加大了音量,“還有福珠姑娘你的姐姐,梔意姑娘。”
“我姐姐?”福珠愣了愣,“這裏面還有我姐姐的事?”
“當然有了。”易長樂微微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經道:“福柔城主既已答應了我哥哥與梔意姑娘的婚事,那麼這門婚事兩邊的長輩便都已經同意,那梔意姑娘便是我祖母未來的孫媳婦,我祖母還盼望着我哥哥和梔意姑娘能早日成婚,她能儘早抱上孫子呢!”
“抱……抱孫子?”福珠臉上的錯愕一覽無遺。
“是我用詞不恰當,不止孫子,孫女也行的。我們家沒有那種重男輕女的規矩,無論男女向來都是一視同仁的,只要是我哥和梔意姑娘生的,哪怕是個怪物,我祖母也能高興得合不攏嘴。”易長樂裝作不懂福珠臉上的錯愕從何而來。
福珠對着易長樂乾笑了兩聲,“那便好,那便好。”
易長樂這麼一鬧,福珠也沒了纏着開天追問答案的興緻,見桌上擺着的福星糕已被一掃而空,開口道:“老夫人、兩位公子,既然你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那我們便準備準備,啟程去祭拜福星神吧。”
……
看着城主府門口擺放着的這輛豪華馬車,易長樂三人均是一愣:梔意也沒說過去祭拜福星神的路上可以坐馬車啊,若是可以坐馬車,那這些天以來,那麼遠的路,他們三個為什麼每次要用腳走個來回!
“老夫人、兩位公子,你們愣着幹嘛?快上車啊。”見易長樂三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福珠開口催促道。
“祭拜福星神……可以坐馬車去嗎?”鴻蒙紫氣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出聲。
“自是可以的。”福柔笑了笑,“只要祭拜福星神時的心夠誠,福星神是不會在乎是怎麼去到他跟前,這樣的小事的。”
聞言,鴻蒙紫氣忍不住皺了皺眉,“是這樣嗎?那梔意姑娘每次帶我們去祭拜福星神時,為何都是走路去的。”
福珠捂住嘴,一副驚訝的表情,小聲否定道:“那麼遠的路,每次都是走路去的,怎麼可能呢?”
“我祖母說的不錯,我們確實是走路去的。”易長樂作證道。
聞言,福珠這才確信了易長樂三人每次都是走路去祭拜福星神的事實,不可置信道:“姐姐為何會這樣做?明明只要和掌柜說一聲,掌柜的便會準備馬車的,況且兩位公子也就罷了,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可老夫人……”
福珠的音量雖小,卻一字不漏地全進了鴻蒙紫氣的耳朵里。
福珠邊說著邊小心翼翼地向鴻蒙紫氣看去,見鴻蒙紫氣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福珠繼續添油加醋道:“可老夫人已經上了年歲,與兩位公子不同,若這樣勞累,總歸是對身體不好的,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想的,作為引路人,竟如此對待福星城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
“可不是嗎。”鴻蒙紫氣迫不及待地對福珠附和道:“去祭拜福星神的路可不算近,這一來一回,幾乎要耗費大半天的時間,我原以為是為了向福星神彰顯自己的誠心,才必須靠自己的雙腳走到福星神像之前祭拜,可沒想到,坐馬車也行,真不知梔意姑娘瞞着我們,哄騙我們每天這樣走,是想要幹什麼?”鴻蒙紫氣這番話,不得不說稍稍帶上了些真心。
“只怕姐姐這樣做是為了……”福珠突然停了下來,一副猶豫到底該不該開口的模樣。
“是為了什麼?”鴻蒙紫氣追問道:“福珠姑娘,你有什麼想說的,直說便是。”
“可……”福珠搖了搖頭,仍舊猶豫道:“若我就這樣說出來,只怕老夫人和兩位公子會誤會了梔意姐姐。”
見福珠猶豫的模樣,鴻蒙紫氣走到福珠面前,拉過福珠的手輕輕拍了拍,保證道:“福珠姑娘,昨日一見你,我就知你是個心直口快的,不會有什麼惡意,我答應你絕不會誤會梔意姑娘,也請你將事實對我如實相告,若是不將一切說清楚了,恐怕將來我會對梔意姑娘心存芥蒂,這樣的場面,想來也是福珠姑娘不願看到的。”
“老夫人說得對。”福珠覆上鴻蒙紫氣的手,“既然老夫人都這樣說了,那我便也直說好了,我猜姐姐這樣做,是為了讓老夫人還有兩位公子,信服福星神的靈驗,信服她引路人的地位,還有……還有給三位一個下馬威。”福珠頓了頓,找補道:“不過,姐姐當時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是她還不知道老夫人的和善,若是她知道了老夫人如此和善,定不會這樣做的。”
“下馬威?”聽到這個詞,鴻蒙紫氣的臉色又鐵青了些,周身的氣勢更是冷了許多。
福珠一副沒有發現鴻蒙紫氣變化的模樣,點點頭,接着道:“沒錯,如今既然老夫人都知道了,那便一定不要再誤會姐姐了,畢竟姐姐是真心喜愛天公子的呢。”福珠特意在“真心”兩個字上用了重音。
“真心不真心,還未可知呢。”鴻蒙紫氣咬牙切齒回應道:“不過,福珠姑娘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便絕不會食言。”說完,鴻蒙紫氣瞅了一眼開天,“天兒,依我看你的這門婚事,晚些日子再辦也不遲。”
“祖母,梔意不是……”開天欲想說些什麼,被鴻蒙紫氣一瞪,又無奈閉了嘴。
“推遲婚事?”福珠驚慌失措地問道:“老夫人,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福珠姑娘什麼都沒說錯。”鴻蒙紫氣對着福珠笑笑,“天兒和你姐姐的婚事,並沒有確定日子,只是推遲,並算不上什麼大事。”鴻蒙紫氣攙着福珠的手,道:“別為了這些小事,耽誤了去祭拜福星神的時辰,我們還是快些上車吧。”
“是,老夫人。”福珠乖順地攙着鴻蒙紫氣上了車。
開天是最後一個上馬車的,一上車,他就選擇坐在了福珠對角線的位置,也是離福珠最遠的位置,馬車動了之後,開天在心中暗暗慶幸:自己離福珠離的這樣遠,福珠就算想揩油,也勾不到自己,這一路能安穩了。誰知,下一秒,福珠就跌進了開天的懷中……
開天看着自己懷中的福珠,猛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懷中怎麼會突然多了福珠這麼個人。
“天哥哥,謝謝你。”福珠對着開天笑了笑,“這馬車實在是太顛簸了些,多虧你接住了我,我才沒有摔痛。”福珠解釋完,卻根本沒有從開天懷中起身的想法。
開天扯了扯嘴角,心中頗感無奈,這馬車明明行駛的十分平穩,不遠處的易長樂甚至還悠哉地翹着二郎腿捧着杯茶看戲。對了茶,開天又將視線轉到馬車中間的桌子上,這馬車的中間不止鑲嵌着張桌子,桌上還擺着茶水點心,連這茶水點心都紋絲不動,福珠卻已經被馬車的“顛簸”顛進了自己的懷裏,也難為她要越過這張桌子,撲進自己懷裏了。
開天將福珠從自己懷裏扯出來,正色道:“既然這馬車如此顛簸,福珠姑娘還是小心些為好,再有下次我可能就不會這麼準確無誤的接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