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程妙的心裏不可謂不震動,這種消息是怎麼透露出來的?
難不成是陸叔叔?不對,這是教育部的事情,他一個軍區的軍官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快?
程妧也沒有想到程妙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被捂住嘴的時候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示意程妙把自己鬆開。
程妙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告誡道:“你一定要小聲一點,只用我們倆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話,千萬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可以嗎?”
程妧點點頭,示意她趕緊把自己鬆開。
終於,程妙看見妹妹的態度和軟,才把自己的手鬆開,但同時也把人緊緊拉在自己身邊,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為了讓程妙安心,程妧用自己最小的聲音說:“不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這是我自己猜的,並且陸珣也同意我的意見。
我想着依照如今缺少人才的架勢,估計恢復高考選拔人才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所以我就想提醒你一下。當然這些全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猜測,你要是覺得有道理,想要讀大學的話,就可以聽我的,覺得沒必要那就算了。”
這麼一通解釋下來,程妙其實也能明白其中的理由,她現在是發現了,自己的這個妹妹就是大智若愚的代表性人物。
明明平日裏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可一遇到一些關鍵的時候,總是能夠發揮出自己的才智,使自己最得利。
她想了想自己的年齡,即使是後年恢復,她也就才23歲,正是青春年華大好的時候,如果能夠讀大學的話,她肯定是想要去的。
就是不知道妹妹的這個猜測有幾分道理,不管了,她現在選擇相信程妧的話。
“既然你們夫妻都這樣說,那我也準備起來,糖廠的工作也挺累人的,要是可以讀個大學出來,那我還不是想做什麼做什麼。”
說到這,程妙彷彿又起了什麼絕妙的心思,一直做流水線,即使工作福利可以,人在這種重複性高的工作上也是會疲憊的。
“那姐你還有自己的高中課本嗎?沒有的話,就趕緊去淘換一份,要是消息真的泄露出來,以後我們可就沒那麼好找了。”
其實程妧完全就是杞人憂天,正式公佈恢復高考得等到明年八月,距離現在的時間還有很長,這絕對夠人找書提前複習。
一說起這個事,程妙覺得自己剛剛平復的怒氣又在上涌,深吸一口氣說:
“之前因為林旭說她妹妹沒課本上學,我就把自己的課本借出去了,現在想要要回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我還是得去淘換一份。”
說起這個程妙又開始來氣,覺得自己之前在林旭身上的投資連喂狗都不如,這年頭教材的價格也很貴,借了幾年也不還,看來是把東西當成自己的了,這家人還真是臭味相投。
程妧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至於她自己的課本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放到哪裏去了,連程妙都沒有找到,她也不想去自己的柜子多費心神。
“姐,你去弄的時候再多弄一份吧,我出錢,我想給二哥也送一份,要是他可以用這個機會回城,那就是我們家的大好事。”
“對對對,我們也不能忘了程柏,至於大哥,他現在工作和生活都不錯,年齡也大了,我估計也沒有這個心思。”
心動不如行動,兩人商量好了之後,程妧也沒有獨自讓程妙一個人去準備的心思,而是決定兩個人趁着現在的這個時間,一起出門去看看。
說做就做,兩人直接朝自己的目的地出發,順口給程母交代了一句,說是兩人一起出門逛街,很快就回來。
兩人在市裏面大大小小的書店逛來逛去,也沒有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程妧不得不提起自己之前不想去的寶地——廢品站。
“誒!你怎麼想起這個地方的,按照現在的形式手不準廢品站就有很多我們需要的東西。走!姐帶你去逛一逛。”
說著程妙就攬住程妧的胳膊朝着自家最近的廢品站走去。
程妧也是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提,居然讓程妙突然提起這麼高的性質,難不成她還是廢品站的常客?
很快就到了廢品站,兩人先把自己之前買的新書放到安全的地方,還好今天程妧穿的是顏色畢竟樸素的衣服,不然人家廢品站的大叔,真的要懷疑兩個人來這裏的目的。
就在程妧還沒有想好如何開口的時候,程妙突然笑盈盈地對着守在廢品站門口的大叔喊道:
“費叔,我們來找點報紙回去糊牆,您給我們開開門。”
二話不說,費荃直接把廢品站的門給打開,放兩人進去之前還特地交代了一番。
“你也知道什麼可以帶走,什麼不可以帶走,走之前東西我會檢查一遍,為了我們的安全都注意一點。”
“知道。”
程妧看見這種情況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只能跟在程妙身後默默看着。
等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廢品之中,身後的大門也迅速關上,聽到動靜的程妧立即轉身看過去,驚慌失措地拉扯程妙的衣服。
“姐,姐,姐你快看他怎麼把門給拉上了?我們快點出去,為了這麼一點廢品不值得關在這裏。”
程妙倒是覺得程妧的這個樣子有點好笑,安慰道:“這就是這個廢品站的默認規則,除了買賣廢品的時候是開着的,其他時候都是關門的,這樣也就不會有人知道裏面有像你我這樣的人存在過。
還有就是我們順便拿一些報紙、書籍,也是不違反規定的,但是那個度我們都需要把握住,要不然投機倒把的名聲也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
“原來是這樣,你們的小心思還挺多,是不是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他們也不會放進來?姐你怎麼和費叔認識的?”
說起這個,程妙就覺得完全是一個偶然□□件,“只是我給人家的孫子吃了一顆糖而已,他說自己也沒什麼可以報答的,說是如果我來廢品站買東西通通可以免費。”
“原來是這樣,姐你可真箇大好人。”
程妧當然也很清楚如果只是一顆糖的恩情絕對不會這樣許諾,至於是什麼事情,程妙不想提她也就不追根究底。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兩套的高中課本配齊,在一片浩瀚的書海之中蕩漾,程妧找着找着覺得自己的眼睛都開始花了。
兩個人找着找着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們都還沒有意識到,程妧是覺得這個廢品站怪不得被形容成穿越者的寶庫,還真的是什麼都可以在這裏找到。
只不過是缺胳膊少腿的,要是湊一湊,說不準還真的配出個完整的自行車來,程妧看着眼前的自行車輪如是想。
她現在甚至開始覺得,藍色、綠色、灰色這三種顏色在自己的眼睛裏開始繞圈圈,彷彿哪裏都是,又哪裏都不是。
她趕緊站直身體,眺望遠方,剛剛彎腰找那麼久的東西,她的要都快受不住了。
休息一會兒之後,深吸一口氣,又開始找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她找到一套有點破損的一套《數理化自學叢書》。
有了這個,二哥的複習肯定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她記得二哥的學習成績是很不錯的,肯定能夠在短時間內重新掌握。
那邊的程妙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開始往程妧的位置靠近。
“妹妹,你找到多少?我這裏找到完整的一套教材,還多出幾本,我們對一對看看還缺不缺什麼?”
“沒有,姐,我也找到了一套,估計夠二哥複習的。多出來的這幾本我們是隨手把東西扔回去,還是帶回家等到消息公佈的那一天,把東西賣給人家?”
顯然,此時有多餘的東西讓程妧起了小心思,到時候教材肯定是人人需要的東西,肯定能買上個好價錢。
程妙想了一下,也被這個想法說服,既然自己是先想到的,先取一點不過分吧?
隨後兩人又隨便從地上抓起一點報紙,把自己拿的書緊緊包裹在裏面,出門費荃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讓兩人順利通過。
讓剛剛因為費荃的話而擔憂的程妧鬆一口氣,終於集齊自己想要的東西,兩個人都是十分激動,一臉興奮地回了家。
一進門,程妧就看到端坐在正對着大門口沙發上的陸珣,那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她現在暫時沒空理她,趕緊推着程妙的後背,兩個人快速躲進自己的房間。
程妧立即把手上的書放在程妙的書桌上,交代道:“姐,這些書你就分一份給二哥,覺得什麼時間合適直接寄過去。我可能吃完晚飯就要回家了,這件事還得你去辦。”
“我都知道,我辦事你放心,你先出去吧,我看陸珣等你都等着着急了,快要變成一座望妻石。”
程妧倒也是沒想到,程妙現在居然這麼打趣自己,她也算是開了眼了。
飛速在程妙的痒痒肉上面撓一撓,然後立即跑到門邊,“姐,你居然敢笑話我,這都是你應得的。”
然後迅速開門關門,等到程妙從那種令人發笑的情況中醒過來,程妧的人影早就消失了。
或許剛剛進門時,程妧還不覺得陸珣坐在沙發上等自己有什麼的,可是現在剛出門一和陸珣的目光對視上。
她忽然覺得對方的眼神中帶着那麼一絲哀怨,這是陸珣應該有的狀態嗎?她趕緊揉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幻覺。
趕緊走過去和陸珣擠在一個位置上,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問道:“你有喝解酒湯了嗎?感覺你身上的酒味好似都快散完了。”
等到陸珣一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我一個沒有妻子照顧的人,怎麼會有解酒湯呢?我倒是看着大嫂和岳母都從廚房取走了一碗湯回房間,至於我坐一會兒可能就會好了吧。”
雖然面色如常,但是程妧卻聽出了一股綠茶的味道,這是怪自己沒有給他端解酒湯。
她趕緊再一次朝陸珣的身邊擠過去,幾乎整個人都窩在陸珣的懷裏,緊緊抱着他。
“怎麼會呢?我媽肯定有叫你一起喝,要是你沒醒的話,估計她就直接灌進去,你就是等我着回家發現后心疼是吧?”
聽到程妧的話后,陸珣覺得剛剛的自己是真的醉酒了,明明自己之前也沒覺得怎麼樣,可是看到程妧興高采烈從外面回來的那一刻,他真的是感覺自己有一種被拋棄的滋味。
然後鬼使神差的說出剛剛那一番話,現在心中就只有後悔兩個字可以形容。
就在他還沒想好要如何辯解的時候,原本和自己緊緊相依的程妧突然站起身來,離開自己的懷抱,他還以為程妧是覺得自己不該耍這種小心思,下意識扣住程妧的腰。
“你怎麼起來了?”
程妧真的是直接對着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你不是說自己沒有喝醒酒湯嗎?我去給你倒,估計喝完之後你就能變正常。”
她現在是真覺得陸珣喝醉了,之前明明就只是人有點昏昏沉沉,至少精神還正常,現在是什麼都不正常,還是得喝醒酒湯,把自己熟悉的路線還給她。
陸珣迅速鬆開自己的手,對於程妧的話那是一點都不敢反駁。
等到程妧來到廚房,這裏果然還剩下一碗醒酒湯,摸着溫度都已經很涼了,估計陸珣在家裏等自己的時間有點久。
她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愧疚,接着還在燃燒的煤球給陸珣熱一遍,等她出來的時候,陸珣已經和平常一樣端坐在沙發上。
“你的醒酒湯趁熱喝,剛剛放在廚房裏都變涼了,你也不知道自己去喝,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頭疼嗎?”
陸珣接過醒酒湯就是一口悶,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思,程妧則是無奈地差點被氣笑。
什麼時候陸珣也會裝可憐,難不成都是和自己學習的?
今天程妧回家也算是解決了自己的一番心事,吃過晚飯之後兩人就回家,主要是家中沒有給自己留下可以留宿的環境。不然她還真的暫時不想回家。
看出她的心思,陸珣解釋道:“你想回來的時候隨時叫我就可以,明天媽說是我們家的幾個叔叔說是一家人聚一聚,所以我們明天應該是來不了的。”
“這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什麼,我們結婚的時間太倉促,我都還沒有見過你的幾個家裏人,會不會需要我們自己準備飯菜之類的?”
身後的程妧突然激動起來,陸珣擔心她一步小心被摔下車,再一次減慢自己的速度。
“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有我,明天應該是去我堂叔家裏吃飯,和做客也沒什麼區別,你只需要吃吃喝喝就行,不用管其他人說什麼做什麼。
說起來大家這些年也不怎麼聯繫,也就是偶爾過年聚一聚而已,我也是結婚的時候見過而已,你自然也不用太在意。”
在陸珣的安慰下,程妧的心總算是安定一點,天知道,她是真的很擔心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風言風語,自己可不是大多數人心中滿意的兒媳。
為了明天能有個好精神,表現自己的光彩照人,程妧幾乎是一回家倒床就睡,絕對不起任何心思。
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這一次程妧甚至不和陸珣走在一起,而是和自己的婆婆秦蘭挽着手一起走,兩個風采不同的大美人走在路上還真的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至於更在後面的兩個男人,被兩人忽略了個乾淨。
陸珣和自己的父親對視一眼,然後迅速甩頭移開,他們家奉行的嚴父慈母,自然不可能很親密。
很快兩人就一起來到今天主持聚會的主人家,說起來他們家的女兒,聽到聲音的話,程妧說不定會熟悉一點,之前想去婚房送吃的就是她,陸珣堂叔的女兒——陸芸。
出來迎接四人的也是她,陸芸一眼就望到了家門口的陸康明一家,趕緊衝著屋子裏面喊道:“三叔一家到了!”
這是陸康明在現在陸家裏面的排行,其實他自己是沒有親的兄弟姐妹的,但是因為是一個大家族,大家還是習慣性用那裏的排行。
之前可以說是陸芸對自己的這個堂嫂神往已久,現在有機會她當然是湊上來,一來就趕緊衝著四人打招呼。
“三叔,三叔母,堂哥堂嫂好!今天三叔母和堂嫂站在一起,遠遠的看起來和姐妹也差不多,我還想我們陸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漂亮的一對姐妹花。”
那嘴甜的模樣,別說是秦蘭看了喜歡,程妧也是她感覺自己真的是碰到了嘴甜的對手。
秦蘭聽着陸芸的話很是歡喜,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芸芸的嘴是越來越甜了,說說今天一早吃的什麼糖?快讓三叔母也嘗嘗。”
“哪有?這都是我發自內心的話,三叔母我們一起進去吧?我媽可是在裏面等您等了很久,大家現在三缺一,您快點去幫幫忙。”
聽到裏面有人在打麻將,秦蘭覺得自己的手又癢起來,連忙拉着程妧的手就往屋子裏面走去。
“那我今天可是來的巧,走走走!我們趕緊進去,你媽說不準已經等着急了。”
然後用自己的另一隻手迅速拉起陸芸,三個人急匆匆地往屋子裏趕去,只留下被忽略的陸康明和陸珣兩人。
最後還是聽見聲音的陸康奇拿着鍋鏟從廚房裏跑出來,招呼道:“趕緊進來,飯菜馬上就好了!我們這裏可沒什麼客人,自己隨便找個位置坐,玩一玩等着開飯。”
然後又迅速消失在兩人的視野里,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然後自己走進屋子裏。
裏面的秦蘭已經開始玩起來,程妧則是乖乖坐在她後邊出謀劃策,陸芸則是坐在自己母親身後,小小一張四方桌居然為了接近十個人,也是讓剛進屋的兩人驚訝不已。
時不時還能聽到從桌子上傳來麻將碰撞的聲音,坐在客廳的就只有男的,以及需要照顧自己孩子的母親。
程妧現在也是對打麻將這項玩樂起了很大的興緻,為了自己以後也能有上桌的機會,她興緻勃勃地在陸母身後開始學習起來。
甚至和陸母開始交頭接耳,商量着打什麼牌最合適,坐在陸母對面的陸芸的母親許青竹,聽着斷斷續續的聲音忍不住打趣道:
“你們現在是婆婆媳婦齊上陣,我們一個人的腦子怎麼可能打的過哦?”
眼睛還促狹地對着圍坐在桌上的其他幾個人眨眨眼睛,享受其中的樂趣的秦蘭反駁道:
“你們不也是有自己的女兒嗎?我看陸芸的技術就不錯,你趕緊讓她給你支支招,我這個兒媳婦和女兒也沒差,她可是第一次上桌,什麼都還不認識。”
許青竹連連擺手。“我可不要,我這個女兒的技術那是怎麼學都學不會,說不準還讓我虧大錢。”
“媽,你說什麼呢!”
被人揭短的陸芸那也是十分不服氣,自己不就是過年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壓歲錢輸光了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自己現在的技術早就進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牌桌上頓時一片歡聲笑語,顯然大家都明白陸芸曾經的豐功偉績。
程妧也不免被這樣的歡樂氣氛感染,明白自己昨天得到擔憂那都是寫什麼玩意,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尤其是被自己母親揭短的陸芸直接換了個位置,做到陸母的身邊,自然和程妧的距離也非常近。
隨後就一直悄咪咪的換位置,直至自己的椅子和程妧的椅子碰到一起。
被這個輕輕的撞擊感轉移注意力的程妧,看着快要湊到自己身邊的陸芸問道:“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被程妧這麼一問,陸芸頓時羞澀起來,不好意思地問:“堂嫂,你是怎麼把皮膚保養的這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