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席十日揚聲名 追尋往昔且撲朔

第二十章 水席十日揚聲名 追尋往昔且撲朔

自從上古大賢靜樹大師作為打通了任督二脈的第一人後,江湖中無數的人前仆後繼的探求其功法,終於現了,任脈和督脈中所阻隔的斷脈。斷脈中含一腔斷脈死血,如果要打通任督二脈,必須要將其激活。將其激活只有依靠自身,傳說中用靈丹妙藥打通任督二脈是不可能的。所有的葯都無法到達這一腔死血,只有內功沖脈,才能將死血推出。

一般人打通任督二脈便能活絡周身經脈,延年益壽,百病全消。習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脈,進而可以通過修行形成任督氣海。但是任督氣海需要機緣和苦修,才能蘊真氣於氣海,留住真氣於體內。

苦修出氣海實屬不易了,還要再jīng修真氣,實在需要許多磨難,不斷地洗骨伐髓,身體的疼痛還次之。但是一個不小心,便會走火入魔,真氣流竄至心脈,可是登時就會喪失神智甚至斃命。個中辛苦實在讓人望而卻步。至少像婠瑩這樣的人,雖然不斷耳聞到他人講述武功的好處,但是卻實在不敢涉足。

而此人,竟生生捨得捨去自己的一身修為,散盡氣海,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他的氣海空乏,一絲真氣全無。”蕭白又確認了一遍。

“難道不是被人打散的嗎?”婠瑩問道。

“不可能,他武功應該極高。”蕭白回答。

是啊,他能熬到氣海一步,必然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更不可能被人打散真氣,反而留他一命。只是如此年輕,便有如此成就,又能果斷捨得一身的修為散盡,這比壯士斷腕還要艱難許多。不論他是否有絕世武功,他的修為,他的心境,早已高出尋常高手許多。

如此一人,若狠毒起來必定是江湖一大患,必能搞得江湖腥風血雨一場。但若向善,也必定能造化一方,能讓人口口傳誦的大人物。這便是所謂的不能流芳百世,也能遺臭萬年的。思及此,婠瑩不禁深深的看了這人一眼,這少年也勾起嘴角,舉杯向月婠瑩示意。

雖然他如今真氣盡失,聽不到他們的交談,但是他有獨特的眼睛,他可以讀懂,月婠瑩的目光里的擔心。可以看到世間的一切被人遺忘的,不被人注意的東西。雖然他如今真氣盡失,但是他才二十二歲,他還有沒有受損的任督氣海,失去真氣又如何,他只要再次學習功法,回復功力是指rì可待。只是現下的狼狽,只是這一段時間的無能為力罷了。

宴畢,少年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府的牌子,月府,月當家,月氏拗鋼。請不要把我說的報恩當做一句玩笑話,我陳里,言出必行。轉身,消失在月sè朦朧之中。

“你看到那個少年了嗎?”收到信息的伶飛奔出來,抓住飛雨問。

“哪個少年?我們這裏來了很多少年啊。”飛雨並沒有注意到。

“你說那個氣海散盡的男孩,你認識他?”婠瑩結過話題。

“他已經走了。”蕭白說。

“是他。”伶說,“我馬上去通知樓主。”

“他做了什麼?你們再找他?”婠瑩問。

“說來話長。”伶已經飛奔而去。在黑暗中,那黑sè的華麗蜀錦綻開一朵妖嬈的花。

婠瑩和蕭白沿着池畔走着,那邊宴飲已散,但是還是有不少的人在收拾殘羹冷炙,在整理宴飲之處,清洗盤皿,準備第二天的菜肴。

如今已經是夜半了,月sè如水,水中映月,月下還有盛放的“曇花”。婠瑩又位於楊柳岸堤,真是契合了‘楊柳岸曉風殘月’之景。步上九曲迴廊,彷彿是步上一池揉碎的月光一般,夢幻如斯。水中之月清輝更甚中天所懸,難怪詩仙李太白會伸手攬清輝而墜水身亡。婠瑩坐於池中亭中,背靠亭柱,這一路走來婠瑩一句話都不說。蕭白更不會說話,只是陪着她走着。

“我很多天沒去看東苑的孩子們了吧。”不知過了多久,婠瑩突然說。

“嗯,你有六天沒去了。”蕭白回答。從開始宴飲那rì起。

“是啊,嗯,我明天過去看看孩子們吧。”婠瑩說,“我先回去休息了。”

九曲迴廊的盡頭就是主院了,婠瑩回到房間。桌面上擺着賬本,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婠瑩需要清空下自己的思緒,太混亂,太雜陳可是讓人不理xìng的最直接的原因。

第二rì,婠瑩難得的早起,收拾洗漱好久直接進了東苑。婠瑩以為自己已經算起的早了,但是院中蕭白帶領小孩子早已經cao練起來了。一個個小蘿蔔頭跟着蕭白的屁股後頭,在院中跑的滿頭大汗。蕭白看到婠瑩也是一喜,正yù開口。“月當家。”旁邊負責看管小孩的林祥夫婦先叫了出來。

“還有的練呢,月當家。”林祥家的招呼婠瑩道。

“月當家,朝食已經備好了,當家你先吃吧。”林祥招呼婠瑩先到廳中。

“沒事的,我看看他們。”婠瑩拿兜的糖站在邊上。孩子們朝氣蓬勃的臉是那麼的可愛,那種笑容富有生機,比初生的太陽還要耀目明亮。這麼一瞬間,婠瑩就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雖然自己沒有能力解救全世界的孩子,無法殺光世界上的人販子,但是有這麼一些明亮耀目的笑容,能保住這麼多明媚的笑容,真的不會讓人後悔。

婠瑩看着跑的一臉汗水的蕭白,他是真心愛着這些孩子的人,真正擁有赤子之心的人,而自己,雖然不至於黑心黑肺,卻也被這個世界污染了。不再純凈,不再潔白,婠瑩自己懂得,為了成功,她也付出了很多,至少,付出了自己的赤子之心。對人抱着的第一態度是懷疑,對事情第一態度是懷疑。所謂的一眼就相信根本是不可能,甚至連信任,在婠瑩身上都很少了。

婠瑩獃獃的站在那裏,突然現,自己竟然已經失去這麼多而不自知。“這麼了?”蕭白走到她面前,輕聲喚她。婠瑩抬頭,看到高大的蕭白逆着新生的耀目的陽光,身上還騰着熱氣,他就那樣站着,宛若世間最光明的神佛,用溫柔的聲音詢問着,婠瑩甚至感覺自己的心,在這種混合著信仰和驚慌的情緒下,漏了一拍。

“沒事。”婠瑩連忙閃避開去。她幾步向前對着孩子們搖着手中的糖袋,說:“乖小孩有糖吃哦!”

這些小蘿蔔頭們一個勁的蜂擁過來,伸着小手表示自己很乖。

“先吃過飯再吃糖。”蕭白連忙給婠瑩解圍,一下子給四五十個孩子圍住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不過蕭白此話一出,只見這些小孩子們都乖乖的散開,最多也就多看了兩眼婠瑩手中的糖,都乖乖的排着隊伍去吃早飯了。

婠瑩差點被嚇到,沒想到這些小孩的力氣還蠻大的。“你現在是孩子王了。”婠瑩笑道。

一直以來,婠瑩都不怎麼多關注他,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是婠瑩掛心的大事,只是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在身邊,不知怎麼的,似乎變成了習慣似得。這是婠瑩第一次知道,除了陪着自己的時間裏,蕭白竟然是這麼早起,帶着孩子們晨練。

蕭白笑了,帶着一隊小蘿蔔頭到飯廳吃早餐了。早餐還蠻豐盛的,婠瑩也坐在這裏把飯吃完了。然後蕭白又讓小蘿蔔頭們排好隊,一個個的過來領糖。婠瑩又陪着小蘿蔔頭們玩了一會,鬧完之後,蕭白就帶着小蘿蔔頭們到教書先生那裏去了。這是婠瑩的意思,總要讓他們識字才好。

“你這麼大的時候在幹什麼?”婠瑩坐在東苑中,聽着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突然問蕭白。

“四五歲的時候啊?”蕭白想了想,似乎是,似乎是,“好像是在幫忙打鐵。”

“我四五歲的時候離家出走了。”婠瑩說。

“為什麼離家出走啊?”蕭白問。

“因為我母親要嫁人,我就離開外祖家了。”婠瑩輕描淡寫的說。

“哦。”蕭白看着婠瑩,像是安慰般說,“我不知道我父親母親是誰。”

“說說你師父吧。”說說那把劍。

“師傅啊,他很懶的人,老是喝酒喝醉。但是每天早上都會很早把我叫醒,沒有一天能睡得很晚,小時候每天都要跑出很遠的地方,到大漠中去。”那黃沙漫天的存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人的腳印踏上去,不一會就被風沙掩蓋了。

“然後還要劈柴,幫忙打鐵,還有練武功。每天做完活之後就只有練武功,到天黑后就繼續幫忙打鐵。”

“那你師傅呢?”

“在邊上喝酒。”

一個被無良師傅欺壓的可憐小孩。“你小時候還跟鄰居家小孩打架?”這麼好脾氣的人還會跟人打架嗎?

“沒什麼,其實他說的對。”蕭白有點黯然。

婠瑩大概猜到了,轉移話題說:“那你師傅呢?怎麼說?”

“他把我倒吊起來一整天。”蕭白笑了。

“一整天?”婠瑩驚訝,才幾歲的孩子啊。

“第二天師傅就把我放下來了。”蕭白補充道,“他說,你不可以亂用武功。”

那時候,師傅嚴肅的跟他說這句話,他從未見過師傅如此這麼嚴肅的樣子。從此,他也把這件事情牢牢的記在了心中。

“後來呢?”

“後來,師傅說要鑄一把劍。”蕭白說。

“你不是說你師父只鑄過一把劍嗎?”婠瑩說。

“沒錯啊,師傅他只鑄好過一把劍。”蕭白拿出自己的劍。

“還是這把劍?”婠瑩問?

“嗯,還是這把劍,有一天晚上,我在屋子裏做晚課,師傅突然就沖了進來,他從來不進來的以前,怕我會走火入魔。他瘋了一樣,拉着我看天空,天上分明的星星,是個很晴朗的天。”

“然後他指着天上的星星跟我說什麼‘殺主歸位了’什麼的。然後很開心地,開始瘋了一樣的做事。”

殺主歸位?婠瑩不禁疑惑起來。殺主,不是‘七殺’星嗎?說是殺主的時候多是用來形容‘殺破狼’三星中七殺的主導地位。這跟劍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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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天迷卷之飲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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