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寵
平日裏蕭硯雖不願見蘇冕,但蘇冕卻像塊狗皮膏藥似的,蕭硯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這一個月,光是偶遇這一種形式就不下十次。
對於此事,蕭硯是有些頭疼的,她和蘇冕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暫且不論,蘇冕好歹是漠北的王,禮遇是應該的,但她不想禮遇蘇冕。
不得不說蘇冕真是個不要臉的壞東西。
“皇上,大可汗...貴妃求見。”綠水抬眸看了看蕭硯,語氣有些難為情,蕭硯和蘇冕的事她不好多說,但這兩口子拉鋸,她夾在中間,做實不好受,她甚至有些想被調出去出外業了。
“不見!”蕭硯頭也不抬的說道。
“皇上,貴妃親手為你熬了一碗參湯,此時若是不見,怕是後面會有些麻煩。”綠水小聲提醒道。
蕭硯合上了手中的奏摺,沉默了片刻后才嘆看口氣,蘇冕這個狗東西,盡會噁心人,一年過去了,他不要臉的本事也是越來越強了。
就拿今日的參湯來說,若自己不喝,他便會時不時的來一趟殿外,一會兒送個蜜餞,一會送個茶水,總之就是不讓自己空閑,若是自己整天都沒見他,他還會在自己回寢殿休息時和自己中途偶遇。
煩不勝煩。
最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蕭硯還是將蘇冕放了進來。
“這碗參湯是我特地為你熬的,快嘗嘗味道怎麼樣。”蘇冕垂眸將手中的參湯放在了蕭硯的御案前。
他當然知道蕭硯現在不願意見他,他和蕭硯自小認識,雖然在相處的過程中彼此都不坦誠,但他還是很了解蕭硯的,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讓她見自己,也知道用什麼辦法讓她心疼。
蕭硯端起桌上的湯,想也沒想,一口喝完。
鐺——!
裝參湯的碗被快速放回了桌上,蕭硯抬眸看向蘇冕,語氣不善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蘇冕垂眸收拾蕭硯放在桌上的碗,像是沒聽到蕭硯說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道,“好久都沒吃柳嫂做的春雪面了,你若不願出宮,過兩日我便給你帶些回來,那味道做實不錯。”
蕭硯深吸了一口氣,旋即放下手中的奏摺,直直的看向蘇冕,“春雪面試好吃,但已經過了朕最想吃的那個時間了。”
蕭硯以為她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蘇冕卻依然裝作聽不懂,“那雲天山的糕點,據說做那糕點的是位大師。”
“蘇冕,如今你是漠北的可汗,朕是大燕的皇帝,你我之間只是合作,不談其他,你也別成日裏整這些有的沒的,朕不喜歡。”蕭硯也不和他繞圈子,言語間不留半分情面。
蘇冕停下手中整理碗盞的動作,認真的看向蕭硯,“你不能只因為一件事就將我推開,你得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
既然蘇冕想談,既然此事避無可避,那便談也沒什麼,“蘇冕,不是所有事都能重來一遍的,且不說你不辭而別,回漠北繼承王位的事,你知道的,朕此生最恨威脅,你卻用兩國邦交之事威脅朕同你成親。”
蘇冕輕笑了一聲,在他擅做主張同蕭硯和親之前,就知道她定然會因為此事恨自己,但他不在乎,蕭硯不願見自己,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
蘇冕可以在任何是事上遊刃有餘,也可以受盡這世間所有的屈辱與不甘,唯獨蕭硯,只有蕭硯,伴隨了他整個漫長的質子生涯,她是自己漫長孤寂里唯一的光。
他們之間的誤會雖然有很多,但卻是他自己將那光弄丟了,只要能讓蕭硯重新接納自己,只要能重新找回那縷光,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願意。
“在漠北國事上,我是欺騙了你,我從出生其就在大燕,我娘是六部神女,也是漠北神女,六部和漠北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但烏顏那老賊卻強搶了我娘,后又可恥的將我娘送給燕帝做禮物,你出生就有丞相相護,但我什麼都沒有。”
蘇冕抬眸看向蕭硯,繼續道,“我什麼都沒有,在這巍巍皇城中只能任人欺辱,六部找到我,要我擔起重振六部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小心翼翼的蟄伏在大燕後宮,算盡天下大事,唯獨沒算準你,是你先來招惹我的蕭硯,你不能說退出就退出。”
蕭硯低頭看着眼前的案牘,蘇冕的這些心思在此前從來沒對她說過,在這漫長的時光里,她險些忘了蘇冕是書中的一個大反派。
而她自己也是險些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在穿書之初,她本想苟到最後的,但到後面卻發現自己身處這個時代,有身份卓絕,有些事避無可避,只能被迫加入朝局,現在就更可笑了,不僅和大反派有了一段情,還給他生了孩子。
有些事,一旦做錯,就覆水難收,她和蘇冕之間,本就是不對的。
“蘇冕,你說的對,是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你我之間本就殊途,不該有什麼干係的。”蕭硯抬眸看向蘇冕,“放過我吧,蘇冕,我現在擁有的東西也很少,我輸不起了。”
哐當——!!
蘇冕手中的碗碟摔在了地上,但他並未理會,而是直直的看向蕭硯,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會放手,永遠不會!”
“今天你大概是累了,就先行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蘇冕說完也不等蕭硯說話,轉身直接離開了長信殿,他怕,他怕又從蕭硯口中聽到什麼他不敢聽的話。
他和蕭硯之間的事,剪不斷理還亂,他也不願為自己辯解,無論是傷害也好,誤會也罷,終究都是他做錯了,他願意為此承擔任何的後果,唯獨放棄蕭硯這一條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
綠水站在殿外,看着面無表情的蘇冕,嘆着氣搖了搖頭,感情之事可真是太複雜了,經過這段時間,她其實能感覺出來,蕭硯並未完全放下,她還有情,但曾經的傷害太深了,她也不願原諒蘇冕。
這皇宮她是待不下去了,這你來我往的戲碼,一天來一次,她做實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