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時代高考
“講道理的話，新舊時代好像沒怎麼影響到我們這些要參加升學考試的人啊?課本上那些將舊時代中國高考人山人海場景的圖片,和現在沒什麼差別吧?”
看着已經把考場所在的學校的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的人流，陸白很頭疼地說道。
“很正常,當時決定中國考生命運的是高考，現在決定我們命運的是升學考試。”
穿着一身氣質超然的素白連衣裙的楚秋雨淡淡地說道,“高考決定他們能不能擁有一個更好更大的舞台和起點,升學考試決定我們能不能成為新時代的特權人群異能者，在重要性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這麼直白露骨真的好嗎?”陸白有些驚訝地偏頭看了她一眼,用有些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華夏可是個法制國家，就算是言論自由，那也是要按照基本法來的好吧?這有點不像你啊，楚秋雨……”
“是么?”楚秋雨輕笑着推了推眼鏡，把自己精緻的布質挎包抱到了手裏,淡淡地說道:“但這是既定的事實和未來啊……之所以這麼說的話，大概是因為我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了信心吧……”
“你沒信心?”陸白翻了個白眼,無力地吐槽道:“就算我們班所有人都沒法進森藍學院，你也不可能進不了的好吧?你可是我們年級的學神誤，你都沒有自信，其他人是不是都得悲觀地去死了?”
“如果只是文化水平考試,我有信心。但是對於異能覺醒這種事情,我沒有一點信心。”楚秋雨的眼裏流露出了一點幾乎無法察覺的無助，她抱着挎包的手也用陸白沒辦法注意到的幅度握緊了一些，“我有這種感覺。”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小郭都把覺醒測試的過程和我們說的那麼清楚了，剩下的事情聽天由命不就好了?”陸白撇了撇嘴，有些無奈地說道:“雖然這麼說感覺挺沒出息的，但是現在異能這種東西，大家都還處於摸着石頭過河的狀態,也就只能這樣了啊。”
“是么……”
楚秋雨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穿過厚厚的人潮，不知落在何方
於是屬於陸白他們的升學考試，就在這樣一個有些炎熱的夏日開始了。
早上是文化知識方面的考試，幸運地被分在了同一個考點的陸白、楚秋雨、唐凱南和羅楠在考試結束后很自然地湊到了一起。
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提早上文化考試的事情，只是很簡單地聊了聊天，一起吃了午餐,然後便默默地加入了等待覺醒測試開始的長龍里。
“陸白啊，問個事。”
羅楠偷偷摸摸地擠到了陸白的身邊，小聲地對他說道:“方便透露一下你是小郭說的哪種情況么?”
“估計咱兩一樣,都是后一種。”陸白偏過了頭，看着羅楠充滿了求知慾的眼睛,無比誠懇地說道:“反正我們兩個的定位大概都是全校男生的公敵,在他們眼裏,你是玩弄美人感情的人渣,我是獨佔了女神的爛人……”
“進校第一年，被人堵在學校花園的一個角落裏的時候覺醒的。”羅楠握住了陸白的手。
“差不多，我被堵在體育館外面的一條小巷子裏。”陸白誠懇地回答道。
“難兄難弟啊。”兩人同時嘆了口氣，神色也鬱悶了不少。
排在他們四人之前的人還很多，雖然每一個考生花費的時間大約只有一分鐘，並且有十架儀器正在同時運轉着，但是相對聚集在這個考點的兩千多人來說，還是太慢了一些。
即使四人已經依靠着陸白和羅楠兩個偷偷摸摸地使用起了能力的傢伙的幫助搶到了一個不錯的位置，也不得不眼巴巴地望着前面的隊伍以無比緩慢的速度慢慢前進着。
沒辦法，邊上負責警戒秩序的人可是真正的異能者，眼尖的唐凱南甚至在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中發現了郭洋的身影，以上百名天門階異能者的力量，想要維持住聚集在操場上的學生們的秩序,還是可以很輕鬆地做到的。
“哦快看快看，好像vii號機那裏有人起飛了。”
排在前面的人群傳來了一陣陣驚呼，正在編號為vii的儀器上進行覺醒測試的那個女生引起了儀器的極大共鳴，屬於潛力a級的耀眼紫光驕傲地掃過全場,向人們宣告着這個受測者的不凡
“嗯,元素學派的異能,潛力在a級左右,很不錯的小姑娘啊。”負責給她進行測試的中年老師很高興地在儀器上操作了兩下，將受測者的各類信息調出並仔細地閱讀了起來:“唔,陳瀟瀟,森藍附屬中學的學生……”
“卧槽a級!?”羅楠拚命伸長了脖子，試圖從密密麻麻的人堆里把自己的視線落到那個正有些不安地絞着手的女孩臉上,“這下她可真的是要起飛了，a級的潛力，只要肯努力的話，絕對有大把的機會和資源可以拿，就算她以前是只醜小鴨，現在也有化身白天鵝的資本了啊。”
“你也是想多了，人家是森藍附屬中學的學生，能進那裏的小姑娘，哪個不是家裏有錢的白富美?醜小鴨變天鵝?孔雀變鳳凰差不多。”身高最高的唐凱南無情地嘲笑着羅楠只有170公分的身高,隨即又很不懷好意地說道:“講真,人家長得很漂亮啊，羅楠你如果能進森藍的話，找個機會試試?”
“你是要我死咯?”羅楠擺出了一副心痛的模樣,捂着胸口對唐凱南說道:“花花公子也是會考慮自身實力和後果的,我還年輕，不想被人弔死在一棵樹上。”
“別吵,好像3號機也有人一步登天了。”陸白及時制止了兩個朋友之間的鬥嘴,把話題引向了足以與vi號機的陳瀟瀟一較高下的另一個人，“卧槽,是吳宇那個傢伙?”
3號機的測試台上，一個臉色蒼白的瘦小男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被他戴在頭上的儀器發出了比陳瀟瀟那邊更加明亮奪目的紫色光芒。
他的身體也開始隨着光芒的閃動而變得虛幻不定，負責記錄號機情況的女老師張大了嘴巴，用無法相信的語氣大聲地說道:
“老天爺!是,是類似【相位移動】的時空學派異能!!a級潛力的時空學派異能!”
吳宇顯然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的異能到底有多麼巨大的價值,也沒有在意自己身旁那個女教師滿是驚喜的歡呼,他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無助地抬起了手,像一個瞎子一樣胡亂地揮動着，試圖用手來確認自己周圍的情況。
“他好像看不見了?”
瞎起了腳的楚秋雨看着吳宇，他那雙曾經被軟弱和自卑所充滿，但卻始終保持着明亮澄澈的眼睛,如今卻變得空洞而無神，沒有了任何情感的波動,也沒有了往日的清澈，有些不能接受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微微顫抖着說道:“這就是代價嗎?”
聞言,陸白三人也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學吳宇的臉上，看着那雙失去了焦距和神採的眼睛，三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會。
“他算是一飛衝天了吧?”陸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吳宇家裏窮，雖然他因為覺醒異能失去了視力，但是應該不會影響他作為異能者的潛力……”
“對他家人來說,應該算是好事，對他來說可能就不那麼好了……”唐凱南低低地說道，“我記得他說過自己的夢想是當一個畫家來的。”
“這個代價好像有點……針對每個人心裏最重要的東西啊?”羅楠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你看,小郭討厭煙，她的代價是使用能力之後必須要吸食尼古丁;吳宇想要做一個畫家，他的代價就是失去對畫家來說無可替代的雙眼……會不會真是這麼一回事兒?”
陸白和唐凱南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羅楠看到陸白和唐凱南搖頭之後，也撓了撓自己的耳朵,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想要得出這樣的結論，那麼就要有大量的樣本來做支持,如果只看兩個人的身上出現的代價就下這種結論，那未免也太過於武斷了一些……
只是他們三個都沒有注意到，聽到羅楠這句話的時候，楚秋雨的身體很是明顯地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