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情何以堪
司馬岳臉‘色’時青時白,他表情複雜的看着城牆下的慕容恪。一時思‘潮’起伏。
不論他對楚思的複雜感情。在這次慕容恪舉兵南侵的事上,司馬岳之所以一直站在武昌城牆上,與數萬士兵一起面對這個殺星,那是在他的心中已經認定了,如果武昌城被慕容恪攻下,那其他的城池也擋不住他的鐵騎!
武昌城是第一線,也是最重要的一線!成敗在此一舉,他剛剛既位,萬萬不能因為敵手的區區五千騎兵,便成了亡國之君!這樣的話,他自己不但會成為千古笑柄,更會成為歷史上數一數二的窩囊皇帝。
對於還有着雄心壯志的司馬岳來說,他實在不願意想像這個後果。因此,他冒着生命危險出現在這個第一線戰場上。
但事實上,他剛才就後悔了!他忽然發現,自己站在這裏並沒有半點好處。只要留得一條命,他還有大把的機會,大把的兵力把慕容恪的五千軍趕出國土!他一開始的堅持實在是無謂之極。
就在他生出退意。準備順應大臣們地要求撤離時,忽然聽到慕容恪說,他要找的人就在這裏。不由大是驚異!
難道說,楚思真的已經逃離了燕地,回到了晉國不成?
難道說,慕容恪並不是用這個借口來滅他的國家,真的是衝著楚思來的不成?
在司馬岳思‘潮’起伏的時候。士兵中地謝安也在不安的想道:難道說,思兒昨天晚上被慕容恪發現了?他一直按兵不動,今天卻突然出兵,又說得這麼篤定,也只有那個可能了。
他回過頭去,低低的說道:“思兒,昨晚你可發現了異常?
沒有人回答。
謝安急急地一回頭。卻發現身周沒有了楚思地身影。
“該死!”想到她地‘性’格和行事習慣。謝安臉‘色’刷地一白。瞬間冷汗涔涔而下!該死地。她一定是去面對慕容恪了。任‘性’地‘女’人。她難道不明白。慕容恪根本不是為了她而來地!
根本就是以她地事為借口。發兵南伐地嗎?她出現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把自己陷進去!
就在謝安四處尋找楚思時。忽然間。他怔住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一個身穿素白綢衫,洛神般的少‘女’,飄飄然的出現在城牆上。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出現的。彷彿只是眼睛一眨,軍士們便發現自己的身邊,站了一個這樣的少‘女’。
這一刻。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司馬岳定定的望着她。他忽然發現,才數個月而已。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楚思,顯得是那麼地陌生。她瘦了少許。臉也小了半圈,比起往昔。她少了幾分張揚,多了一分內斂。
不過,最讓他詫異的是,她那絕美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憔悴和失落。這怎麼可能?
有這個想法地,不止是司馬岳。所有人都看向他,所有地目光都充滿好奇:她不是當過慕容恪的‘侍’婢嗎?為何她地笑容這麼恬淡平和?難道她並沒有被傷害?
慕容恪在看到她出現時,倒‘抽’了一口氣,俊臉瞬時變得鐵青,發黑,再變得冷凝!薄‘唇’緊緊的抿成一線,他冷若冰霜地盯着楚思,恨恨的想道:她果然在這裏!
楚思站在城牆上,靜靜地對上慕容恪冷凝的臉。風拂起她的長發,薄衫。淡淡金光照在她白凈無瑕的小臉上,襯出她暈紅的肌膚,煙‘波’的雙眼是那麼的寧靜而悠遠。
這一刻的楚思,宛如神仙中人!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一點,剛才還滔滔不絕的痛罵聲,詛咒聲,唾棄聲,此時已全部消失。每一個人對上這樣一個飄然如仙的身影,都會有一種不忍褻瀆的感覺。
靜靜的凝視着慕容恪,在眾人的注目中,楚思忽然伸出縴手。只見她的縴手在城牆上輕輕的一按!瞬間,眾人便看到她的身子飄然而起,凌空飛出!
飄飛在空中的楚思,彷彿要羽化而去。
眾人的驚呼聲還沒有發出,她已輕飄飄的落到了城腳下。
萬籟俱靜!所有的人都看着楚思,看着她緩步向慕容恪走去。
謝安這時已平靜下來,如果不是關心則‘亂’,他其實很明白,此時此刻,楚思出面才是唯一的辦法。只是他實在是心中不安。
楚思的步伐似慢實快,不一會功夫,她已靜立在慕容恪的馬頭前。
仰頭臉對上慕容恪,楚思煙‘波’般的雙眸平靜而清澈。那在燕地時出現的傷痛和茫然,這時已不復見,那小臉上容光煥發,顯然近來生活得很好。
這樣一想,慕容恪的‘胸’口因妒嫉而疼痛!是謝安!一定是謝安接受了她,如果不是這樣,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平靜?
難道那個懦弱的晉人,一點也不在意她**的事?
慕容恪思緒變幻,妒忌和苦澀同時在他的‘胸’口翻絞着。
楚思靜靜的抬頭看着他,徐徐的問道:“近來可好?”
真可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她才是!
慕容恪俊美的臉閃過一抹‘陰’沉,他盯着楚思,忽然輕笑道:“晉人真是無能,沒有法子便把你推出來了。回到我的軍士中吧,這是戰場,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他說話的語氣,彷彿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疏離,沒有過分別一般。
楚思淡淡一笑,說道:“不必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來不是誰指使的。”
慕容恪冷冷的笑了起來:“難道說,你還準備以一人之力,便令我軍退下不成?楚思,你當真以為你在我的慕容恪的心中,份量如此之重?我可以為了你一人,而枉顧天下人?”他‘逼’迫的盯着楚思,慢慢收住笑容:“你的‘性’格還是這麼喜歡多管閑事。昨天晚上你到過我軍營吧?有人看到了你的影子,我還只是懷疑,不過想到你的個‘性’,倒是很有可能為這些懦弱的晉人出頭。果然一切都在預料當中。”
他的聲音很冷,笑容也很冷,可是那話中的掙扎和難以形容的苦痛,卻在他墨黑的眼中清楚的呈現出來。
楚思靜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