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緒結界
按理說九爺這種精於算計的高手肯定從一開始就在做局,既然能在這個地方弄死這麼多人而且還隱藏的如此完美,甚至利用那些屍體擋住了繼續前進的入口簡直是一舉兩得,那麼九爺也一定會從一開始就給我或者馬洛南留了記號,要不然不可能到最危險的地方后才給我們擺個這麼明顯的石頭在這裏做提示。有了這個結論過後我便仔細回想起我們剛轉過角進入這條河道時的畫面,水面由小變大則可以看作是由兌卦走到了坎卦里,相對應的一定是生生不息的乾卦。但是途中多番坎坷橫木隨處可見甚至有些是故意為之,則可算我們是從巽卦里經過,有了這些卦象在腦袋裏生成的畫面,我瞬間就想到這入口之下一定就是生門乾卦所在,只不過剛才那種劇烈的危機感一定是在提醒我這入口有問題。視線落在那枚單獨擺放在浮台中的瑪尼石上,我情不自禁的嘆道:“靠,這不就是艮卦嗎?”只不過這麼多瑪尼堆一直延伸出去這副卦象相比之下顯得太大了,那這塊單獨的石頭出現在艮卦中到底是在提示什麼?當我正鎖眉沉思時鄭斌突然提示我:“你和九爺談話那幾天有沒有提過你所熟知的先天卦象?”我想了想說道:“講是講過,而且我還拿我的理論去驗證過一些天體之間存在的卦象,好像整個宇宙之間的所有事物聯繫都可以通過先天八卦來解釋,只不過過於繁瑣,用具體的數值來描述反而顯得更加貼切。你的意思是九爺可能會用我的理論去佈局?”“極有可能和鄭斌的猜想一樣,你和洛南都在後面的隊伍里,九爺肯定會用你的理論知識去佈局,畢竟他和洛南之間的一些記號很多人都知道甚至破解過。要不然九爺不會在這麼難解的卦象之內又擺一個新的變卦出來,這樣很容易誤導隊友傷到自己人,所以你儘管按你的那套思路去做決定吧。”曠叔非常淡定且肯定的補充道。
正當我們幾人在追尋馬老爺子的思想時空中突然一陣微微的風聲向我襲來,我在察覺到的同時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右腿微微彎曲打算硬接下這個偷襲者的攻擊。盤算着接下攻擊后憑着之前贏勾給與我這股靈力的爆發打他個措手不及。哪成想與我估計的距離只有兩三米時我突然聞到了一股特別熟悉的味道,與此同時揮出去的那拳被我硬生生往下移了40度,當我看清眼前之人時才鬆了一口氣罵道:“哥,你丫這不玩命嘛,現在我的力量大到我自己都害怕,你居然還敢來挑釁我。”“嘿嘿,俺就是好奇不靠勤勞不靠苦練得來的東西到底靠不靠譜,看來俺還是書讀得少見識少了,沒想到功力居然還可以這樣速成。”撓撓頭馬洛南又接著說道:“俺剛才爬到上面那棟房子頂上觀察了一下,這些被你一碗砸倒下去的石頭堆被人為的擺成了一個字,我覺得也許有用就抄下來了。”說罷伸出左手給我看,馬洛南手中那個字歪歪扭扭的像極了‘巽’字,但這個巽字的正中間空白區域又有一個‘雷’字。“噢,我明白了,大伯的意思是山中有風來,需注意防雷,也就是說這入口之下必定是以震卦佈局,即使不是震卦大伯也會把下面設計得異常難走,這樣佈局是提醒我後面的路有雷霆萬鈞,風雷震九州的意思!”眾人聽完我的解釋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曠叔拍了拍手說道:“既然九爺都給過明顯提示,那後面肯定還是會給我們留一條比較容易找到破局方法的路走,大家倒也不必特別擔心,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小鄧所說的入口處存在的安全隱患。”
搞清楚馬九爺留下的信息過後我心裏盤算着從現在起所有打頭陣的事情一定要親力親為,
為了隊友也為了素未謀面的侄兒我一定要把人員損傷降低到最低。於是這次我沒讓熟悉水性的鄭斌幫忙,而是在身上綁了一根軟尼龍繩緩緩往水下入口沉去。路過這些緊閉着雙眼的屍體我內心一陣失落,想想過去無憂無慮的日子、哪怕是在監獄裏的那些日子也比現在整天都可能看見屍體和殭屍的日子要強,我正憋着一口氣在不到三米深的水下感慨萬千,就在快要走到最後一個屍體身邊時那個屍體突然動了一下,緊接着脫離束縛浮出水面,我一愣神的功夫那些屍體接二連三的掙脫束縛都浮出水面並且仰面翻身臉部朝上漂在了水面上。發現異動我倒也沒驚慌,停止遊動打着防水手電仔細看了一眼入口的情況,只見那裏的紫藤比周圍的要少很多,而且根莖也都繞過那個洞口才往上生長,如若不是屍體浮出水面即使就在入口附近也很難發現那個圓形的洞口。猶豫了幾秒鐘我向洞口游過去又仔細看過四周環境,最後壯着膽子進入洞穴觀察一番確定一切都安全后才返回浮出水面。“卧巢,這是島國精工誒,還有這高檔防火防水服,哇哇哇,這些人裝備太牛了,快快快,多撈點兒能用的東西。”剛一探出水面我就聽見劉海舜在那裏大呼小叫的,我換了口氣說道:“咳咳咳,好歹也是身價過億的人了,能不能有點出息!不過他們的武器和衣服確實可以扒下來咱們用用,那些藤子上的倒刺很麻煩,有了這些衣服我才能放心讓大傢伙入水!”隨後我爬上浮台看着劉海舜和姆威爾搗騰那些可以用的東西,不經意間我發現這些人裸露在衣服手套外面的皮膚幾乎全是暗紅色的,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原來這些地方的皮膚已經被腐蝕掉了,扒開一具屍體的衣領和袖口仔細查看之下才發現原來這些紫藤的倒刺有吸附性,而且會貼着皮膚鑽入衣服內吸食腐肉,但是這些紫藤為什麼會突然間把這麼多肥美的養料鬆開了呢?我把這一發現告訴了大家,然後接著說道:“而且我親自下水的時候那些紫藤彷彿無視我的存在根本沒有往我身上攀附的動作,難道是我身上帶的什麼東西是可以剋制那些紫藤的嗎?”曠叔說道:“你有的我們幾個大老爺們都有,除非......除非是那塊鱗片,否則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斌哥,當初你下水的時候那些紫藤有沒有攻擊過你或者有緩慢包圍你的意思?”我不太相信僅僅是因為我的原因,於是又問鄭斌當初下水時的情況,結果一向謹慎的鄭斌搖搖頭說道:“當時我就覺得水裏有什麼在召喚我,然後我迷迷糊糊的就下去了,聽到你聲音之後我才發現那些屍體,要不是你及時喊我,我估計我在水裏時的那種狀態連呼吸都會忘掉!哪還有精力去注意水裏成百上千的根須啊!”聽完鄭斌這番話我更加肯定當初那種危機感是由第六感引發出來的,看來之前魚人族刻意對我說過的感知能力,我現在也提升了不少,而並不是有其他外界因素造成的。至於鄭斌是被什麼東西魘住往水裏走的也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現在水中暫時是沒有危險的,於是我便催促大家趕緊收拾好東西換上那些防水又防火的高級衣服下水。找了一根繩子把那些人連起來,等到所有人都鑽進了水下那個洞口后我最後一個進入,拉動着那些屍體用最前面兩具死死的卡住了洞口,然後在兩具屍體和石壁間扣了兩枚手雷,這樣就算後面再有人來發現這個洞口的秘密也無傷大雅了。處理完一切等我回頭時只有曠叔提着一個昏暗的防水風燈在等我,這個洞穴很深,只不過拐個彎之後就變得特別窄特別高了,憋氣潛行幾米就能浮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只不過空間過於狹窄大家的呼吸聲反而顯得特別沉重起來。
行走一段距離后我幾乎和隊伍里幾個比較有主見的人同時提出一個假設,大概意思就是這裏又是一道鬼打牆一樣的機關設計,我們走來走去會一直在裏面兜圈子。結果曠叔很果斷的否定掉我們的假設然後舉起手中的幾根油性筆說道:“我一直都順着水面在做記號,第一是記錄水位的高度,第二是預防遇見鬼打牆之後不知道還傻傻的一直在裏面兜圈子。大傢伙繼續往前走吧,沒事的。”這會兒隊伍里最前面的人是棍兒爺和馬洛南,他們輕功最好,就算遇見水中看不見的危險互相之間也能有個照應能夠在短時間內採取自救。馬棍也不知道是在哪找的一截造型古樸的竹制裝飾品棍子當做拐杖在水中探索着往前移動,馬洛南則尾隨在兩三米遠的距離背着葉瑩瑩邊走邊小聲和她講着話。又過了約摸一兩個小時整個環境還是沒什麼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水位下降了一些,我的個子高,水已經淹不到膝蓋骨了。膝蓋露出水面的一瞬間整個人如釋重負,我稍稍提高音量對前面說道:“再走一段就休息一下吧,我看水位也降下來了,後面的路應該會輕鬆一些,這裏整個空間太奇怪了,我覺得還是讓大哥去頭頂那片黑暗的區域裏探一下才能放心趕路,自從進來后我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是什麼原因。”馬洛南和棍兒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葉瑩瑩便溜到了馬棍兒的背上繼續趕路,馬洛南的身影不到一分鐘就消失在頭頂那片黑暗裏。就在馬洛南消失的同時我突然又感覺到強烈的不祥直衝鹵門襲來,我見其他人都是一臉麻木頓感其中不妙,閉上眼努力擴大感官去探尋四周。大約五分鐘后我隱約聽見馬洛南在上方牆壁間來回跳躍的聲音,這種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就消失掉了,半晌上空窸窸窣窣地掉下來一些泥土灰塵,幾塊比較大的泥塊正好掉到曠叔頭上四散開去嗆得曠叔的鼻炎又犯了,狹窄的空間裏曠叔打噴嚏的聲音顯得低沉且短暫,這陣動靜過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曠叔頭上十幾米處,因為手電光到了那個高度就像刀切斷一樣再也無法往前。
葉瑩瑩見馬洛南遲遲沒有下來便試探性的輕聲呼喚起來,哪知這次葉瑩瑩發出的聲音就像在悶罐兒里一樣僅僅只能在我們這些人之間聽見。“看來小馬遇到麻煩事了,要不就是觸發某些機關讓這片區域的介質發生了改變,大家要小心!”曠叔說完話便拿着手電在頭頂呈一百八十度來回移動觀察着,就在大家的視線隨着手電的光斑緩慢移動時我隱約看見在光斑後面有個黑影緊緊跟着手電光在移動,每當曠叔往返照的時候那個影子就會憑空震動一下躲過光斑繼續跟在後面移動。“叔,您動作盡量慢點兒,我都快被您晃暈了。”我看似隨意的說了一句然後趁着聲音沒有被阻斷之前趕緊往鄭斌身邊走了兩步,於此同時我發現那團黑影並沒有理會我的動作於是又如法炮製做了幾次,這回其他人才注意到我的動作,鄭斌也和我一樣每當我說話時就往我身邊移動。當我和鄭斌走到一起的時候我伸手摸到他背後背着的步槍,取下來瞄準那團影子指了指又把槍托遞還給鄭斌,鄭斌給我一個肯定的眼神之後我便刻意大聲說道:“也不知道大哥到底爬到多高了,要不咱們接着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塊乾燥的地面先休息一下?”鄭斌在我大聲說話時拉動槍栓上膛然後藉著我的話音連續三槍點射朝那個黑影打過去,就在槍口發出輕微火焰的同時頭頂那個黑影動了,速度比我此刻巔峰狀態下的速度並不慢多少。只見那個黑影完全沒有害怕手電光的意思,直接從光斑中心掠過,伴隨着被空間壓制后特別低沉的槍聲那團黑影消失在黑暗裏。“打中了沒有?”劉海舜焦急的問道,話音未落兩顆子彈從頭頂掉下來砸在離我不遠處的水中,與水面接觸後傳入耳中的依然是哪種又輕又短又沉悶的聲音。“第二槍打中了,估計是手臂,我敢肯定那是個人,而且他的身手不比我們任何人差。”鄭斌語氣凝重的回答道。“怎麼辦?走還是繼續等少爺?”棍兒爺此刻被空間改變過的聲音傳到耳中時聽起來陰陽怪氣的讓我想到了抗戰時期的一類人:漢奸!“別慌,既然他沒動手的原因,想必也是忌憚些什麼,等等,讓我想想!”我很快冷靜下來仔細回憶着馬洛南爬上去后的每一個細節,很快我心中便有了打算,“大家閉上眼睛或者看着水面,等我指令。”從背包里翻出信號槍對着來時方向的上空我毫不猶豫的打出信號彈,與此同時我的視線死死地盯着前進方向的上空,利用信號彈強大的紅色亮光輻射我看見我們上方十幾米處有兩塊類似高檔汽車雨眉那種炭纖維材質的板子分別鑲嵌在左右兩邊牆壁里,而兩塊板材交界處還有一人多寬一條縫隙。這種情況下從下往上看不論怎麼看,只要那條縫隙正上方沒有光源照射下來我們始終都看不見任何東西,就在信號彈接觸到其中一塊板子的時候我扭過頭看向信號彈方向時發現那兩塊板子居然在吸收信號彈的濃煙和亮度,原本在信號彈四周爆開的煙霧和光亮變成兩條紅線快速朝着兩塊板子涌動着,而那塊信號彈撞擊到的板子與信號彈之間連接的那根紅線顯得更粗一些。當信號彈接觸到板子后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裏迅速被抽空了煙霧以及光源能量,這種超快的視角衝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咦?怎麼這麼快就熄了?”棍兒爺嘴裏叼着一個袖珍手電筒第一個抬起頭看向我問道,突然間一明一暗的紅光加上棍兒爺嘴裏小手電的白光照到我眼睛裏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我強忍着罵人的衝動說道:“可能是吸光塗層,大哥和之前被鄭斌打中的那個人影應該都在那個塗層上面去了。”棍兒爺尖聲細語的接著說道:“俺倒是希望少爺沒有遇見那個黑影,對方似乎對這裏的機關特別熟悉,搞不好是守城人!”
正當我們進退兩難之時一個火摺子從兩塊吸光塗層的板子中間打着轉兒掉下來,隨着在空中轉動得越快火苗就越來越大,當火摺子快落地之前我伸手正好接住沒火的那一頭,仔細回想着火摺子從天上掉下來時的速度和轉動的頻率我估算出火摺子大約是在130米的高度被拋下來的,當然實際距離可能更短一點,丟出這個火摺子的人用的力道大小或者手腕的巧勁兒也可以提高它旋轉的速度和下降速度。“這是少爺的火摺子,裏面加了特殊的香料,這種獨特的味道可以清神驅蟲。看樣子他應該是遇到麻煩事兒了,俺上去看看,你們先往前走。”說罷棍兒爺揮動手中那根木棍在牆上點了一下,然後接着這股子勁彈射到另外一面牆上,如此往返兩三次身影就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我看了一眼牆上被棍兒爺一棍子戳塌下去的一塊缺口說了句:“走吧,以他倆的身手會很快追上我們的。”結果隊伍往前走了十幾分鐘后我發現又回到了原點,原因是我看見了牆上被棍兒爺的暗勁打出來的塌痕。“曠叔,您畫的線在哪兒,快來找找看。”我盯着塌痕有些不敢相信的叫來曠叔,“我就一直貼着水面大概三厘米高的位置畫的啊?你的意思是我們又轉回來了?”曠叔驚訝的看着消失的記號問道,“這裏有問題,油性筆畫的線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您離我也就十米不到的距離,怎麼可能消失的這麼快?”我有些惱火的說道。曠叔也沒多言而是掏出筆在牆上畫了一張笑臉,大概十五秒左右的時間牆上的畫在我們注視下一瞬間就消失了,找不到任何曾經出現過的痕迹,除了被棍兒爺砸出來的塌痕其他痕迹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這是什麼高科技材料?吸光吸熱吸煙就算了,居然油性筆的痕迹也可以吸?”鄭斌此時突然在我耳邊大聲說道,而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設想,這裏所有新來的物質都會被吸收,甚至連我們這些大活人都無時不刻在被兩邊的牆吸收着,只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我們被吸收的速度變得緩慢起來,唯一不變的只有在我們進來之前這裏存在的物質。“我看不至於是鬼打牆,水位在這十幾分鐘時間裏一直沒怎麼變過,如果有機關這些水至少會有流動性!”鄭斌見我沒有接話又大聲提醒道。我從自己的猜想中清醒過來,鄭斌這是在提醒我有新的發現但是不方便直說,就像當初我們集體圍攻贏勾影子之時的情況一模一樣。就在我看向鄭斌很不自然錘在膝蓋上的手指指向的水面時奇異的一幕出現了:我們所站的地方水底有無數個納米級的綠色小光點突然閃動了半秒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黯淡下去,緊接着兩秒之後又出現在前方十幾米處,就這樣往複循環着。隨着這些特別暗的光點我們的目光來來回回看了無數次后才確定這是一群正在覓食的微生物,具體是什麼看不出來,也不敢冒險去水中撈起來看。“這是微生物啊,為什麼你不直說呢?他們又聽不懂人話,斌哥你也太小心了。”我不以為然的一句話差點釀成大錯,話音剛落只見那些微生物好像聽懂了似的瞬間集結變成一張人臉的樣子從水中出來飄到離水面兩三米的高度,然後只見那張臉的光線又亮了幾分在空中旋轉一圈掃視完我們所有人後憑空消失了。正當我們不明所以之時馬洛南突然從上方攀爬着跳下來說道:“這裏有守護獸還有其他活人,俺追了好久也沒追上。”“噗呲,我在原地看你表演猴把戲看了半天,小子,你是腳下踩了不該踩的東西嘍,哈哈哈哈。”聲音剛落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此人全身黑色裹布只露出了一雙閃着精光的眼睛。這裏的結構如此詭異,要不是他主動出來我們根本發現不了他,於是我便接話說道:“既然閣下現身一定也是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我們暫且不討論其他問題,可否先結個盟想辦法走出這裏再說?”“呵,一幫烏合之眾也敢進蛇族禁地,魎惑都解決不了還跟我談結盟?哈哈哈哈哈!”說罷來人縱身一躍幾個彈跳之間人已經消失在頭頂那片黑暗之中。“小馬別追,當心有詐!”曠叔攔住打算去追的馬洛南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對剛才出現的那個人很是無語,為了緩解尷尬我盯着馬洛南問道:“大哥,那人口中說的魎惑是什麼意思?”“馬家秘錄上有過記載,凡是生前受欺騙死得不明不白的女人正好在一定的環境中就可以依靠大自然的力量化作精怪,這種精怪多數都不會害人,也就被世人稱作‘魎’,在未親自查出死因或者徹底弄明白是有人為了達到某些目的用欺騙的手段奪走她的生命的情況下,魎才能正常轉世投胎。魎惑大概就是魎在作怪的意思,俺以前也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情,真不好說。”我見馬洛南也是一知半解的,於是說道:“那剛才那些微生物組成的人臉應該就是魎了,只不過她是靠什麼蠱惑人心造成的鬼打牆呢?那個身手不錯的黑衣人似乎並不在意這精怪的事情!”話音未落那些微生物組成的人臉又從水中的另一頭浮了出來,從空中慢悠悠的飄像馬洛南然後組成了一個邪魅的笑容。“靠,這東西能聽懂俺們講話,俺能感受到她是在考驗俺的智商,這個笑容的意思是......”拖了很長的音節后馬洛南接著說道:“這個笑容難道是想告訴俺這裏的機關只要俺能破她就會放過俺們所有人?”那邪魅地一笑我在旁邊看得也特別真切,但我只是有些驚訝並沒有任何感觸,聽馬洛南說完后我和曠叔交流個眼神然後說道:“那你就去破解這裏的機關吧,興許這魎是有求於你,我和曠叔在你後面跟着,如果需要幫忙隨時叫我們。”說罷我又對其他人打了個原地等待的手勢。
等待幾分鐘后那群微生物又緩緩沉入水底然後光線忽明忽暗的在前面引路,馬洛南跟在那團光影後面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候突然就從我和曠叔的眼前消失了。“邪門兒了啊,憑空消失,這是幻術還是障眼法?”我在馬洛南消失的地方使勁兒用腳踩着水裏的結構妄圖找到機關之類的東西。“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走看吧,鬼打牆的規律無非就是這樣,既然那東西沒有傷人的意思,就這十幾分鐘的腳程遲早會讓我們找到出去的方法。”曠叔信心十足的說完然後繼續往前走去,果然不出所料,幾分鐘后我們又和隊伍匯合了,只不過這次我一眼就看見棍兒爺砸出來的塌痕處出現了幾道油性筆的痕迹,那張笑臉也在,順着划痕我們很快便找到每次曠叔劃線結束的地方。“看來這裏的鬼打牆被小馬破解了,我們先往前走吧,黑衣人說過這裏是禁地,這片區域不易久留,趕緊走!”曠叔的語氣有些急躁,“那我們不等洛南和馬棍了?”葉瑩瑩視線看着我有些猶豫的說道。“留個字條吧,咱們接着走。”說罷曠叔留下一盞可以持續照明一星期的風燈把寫好的字條掛在上面。
再次往前不到二十步就是一面光滑如鏡的金屬牆,牆上掛着銅製掛梯,我拿手電打量一下后發現這把掛梯上面頂多二十米就有出口,很微弱的亮光從上方傳遞下來。於是我趕緊招呼眾人往上爬,就在姆威爾經過我身邊雙手剛搭上掛梯之前頭頂那抹微亮的光閃了一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穿過攀附在掛梯上的眾人朝姆威爾撲上去,原來頭頂那抹光亮就是那些微生物,當那些微生物撞上姆威爾之後光亮突然就黯淡下去消失在黑暗裏。片刻后姆威爾回過神來說道:“這東西在我腦袋裏,她告訴我她被人抽走兩魂六魄只剩下一魂一魄困在這裏,要是方便的話請帶她出去。”“做善事倒是沒什麼問題,關鍵是我們和她一樣,離開這裏之後的路怎麼走我心裏也沒底,對了你問問她馬洛南去哪裏了。”說罷我示意被魎上了身的姆威爾繼續往上爬,我也跟着爬上了掛梯。“她說這裏的暗道機關是最前面一撥人關上的,就在前不久被三個人湊巧打開,馬洛南先是掉進機關里然後與打開機關最後一道鎖的那個人打了起來,現在他們四個人全都離開了這個管道,管道口有她害怕的東西,她想借我的身體出去,我已經答應她了。”我見姆威爾思路清晰,說話也沒什麼毛病便暫時相信這魎的話繼續問道:“那這裏的機關是個什麼原理她知道嗎?”姆威爾頓了一下接着往上爬,邊爬邊說:“她本想操控那些可以發光的微生物直接把我們引到出口處的,奈何每次到那個角落我們所有人都像被蒙住眼睛一樣掉頭往回走,由於她只有一魂一魄能量有限所以並不能感知這裏還有沒有其他魂魄的存在,她也只能看見我們能看見的東西。”我心裏暗想看來馬九爺也是誤打誤撞打開了這裏困人的機關,真正能魘人的東西我們應該都沒發現,能夠意外走出這裏全靠剛才那個黑衣人,不過這魎口中所說除了馬洛南還有三人,棍兒爺算一個,黑衣人一個,那還有一個人會是誰呢?看樣子她們似乎不是一起的,要不然也不會分先後順序進來。
爬出管道后我才發現這裏已經是另外一片空間,四周灰濛濛的,地面長滿了小腿高的雜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硝石味道。此刻前方傳來馬洛南和棍兒爺的打殺叫喊聲,就當我們準備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支援他們時姆威爾突然攔住了大家的去路說道:“各位請聽我說,我知道一時半會兒很難解釋清楚,但是請給我三分鐘時間,我腦袋裏的這個女人告訴我我們後面隧道里有幾十個人追過來了,然後......”話還沒說完整個地面連續顫動兩下,應該是哪裏產生了爆炸引起的,一兩分鐘后我們爬出來的管道出口裏飄出來一陣白煙,這時我才想起我在入口的地方放置過兩枚手雷機關,於是我便對大家說道:“魎上了姆威爾的身,看來她說的是實話,後面的震動是我製造的陷阱被觸發了。”並抬手示意姆威爾繼續說下去,他點點頭道:“然後前面的聲音我們不必去理會,我們要往另外一個方向去,只有在那裏利用憤怒打破結界這裏的陰霾才會被虹吸吸走,要不然我們會迷失在這裏,魎說破不了結界她也無法繼續幫助我們。”就這樣我讓姆威爾帶路,聽着離我們越來越遠的打鬥聲直至聲音完全從耳邊消失,這時姆威爾說:“到地方了,我們只剩下一炷香的時間利用憤怒打破結界,否則這裏的環境便會有新的變化,到時候會更加難以應付,關鍵點就在這裏。”說罷指了指腳跟前一塊巴掌大小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篆刻着無數細如蟻腿的文字。我湊上去仔細看過石碑后又把王氏兄弟叫過來看,希望他倆學問高點兒的人能從中看出點東西來,結果王保國開口說道:“這碑文有問題,我在見到這塊石碑前一直對剛才那個黑衣人的話耿耿於懷,和衛國商量着要是再遇見那個黑衣人一定偷偷給他來一槍,對於他的狂妄我一直氣不打一處來。”王保國緊皺着眉頭接著說道:“但是見到這塊石碑后我突然覺得不討厭剛才那個黑衣人了,這兩種情緒快速變化得太快,一定是這塊石碑引起的。”王衛國也隨聲附和道:“對,我之前也挺噁心那個黑衣人的,自從見過這塊石碑后便不想去找那個黑衣人報復了,而且對似乎還有了一絲崇拜的心理。這塊石碑不簡單,大家離它遠點,小心着了它的道!”姆威爾聽完他倆的話伸手就奪過王保國背包後面扣着的工兵鏟,對着那塊還沒鏟子頭大的石碑就是一通亂砸亂劈,邊砸邊罵道:“狗東西,讓你欺負我沒有實體,讓你攔我去路,今天我廢了你。”
說來也巧,最開始幾次姆威爾砸在那塊石碑上的工兵鏟火星四射對石碑完全沒造成影響,但自從他罵完人過後那塊石碑就像馬糞渣一樣被工兵鏟幾下就拍成了粉末,姆威爾揚了揚手中的工兵鏟露出一個愜意的微笑,鏟子帶起的風把石碑的殘渣吹得不見了蹤影。就在大家為暴怒的姆威爾長舒一口氣之時,原本放置石碑的地面悄無聲息的升起一塊同樣大小的白色玉石,姆威爾拾起玉石的同時從他口中飛出一隻散發著黃色光點的小蟲子飛到了玉石之上,一陣空間扭曲后白色玉石緩緩冒出一陣輕煙,姆威爾嚇得趕緊縮回了手。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那股輕煙幻化成一個妙曼女子的模樣,飄到姆威爾跟前在他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吻,然後非常靈動的繞着眾人打了個轉兒飄走了。隨着魎的離去我們周圍的霾也漸漸消散,打鬥聲再次清晰得傳入我耳中。還沒等我說過去幫忙葉瑩瑩就已經拉着鄭斌往那邊趕了過去,姆威爾整個人陷入獃滯狀態傻傻的說道:“她好美啊,我死後一定要去找她,她太美了。”見狀我只能讓其他人先原地照顧失魂落魄的姆威爾,然後起身和曠叔去追鄭斌他們。
馬洛南一把軟劍舞得虎虎生風,雖然偶爾可以打到黑衣人的衣角但完全無法傷其分毫,棍兒爺手中的棍子早在打鬥中被劈成兩截,當我們趕到之時葉瑩瑩和鄭斌才發現完全無法加入前面三人的戰鬥,斌哥接連好幾次試圖用狙擊槍瞄準黑衣人,奈何他們移動的太快,只好收好槍站在不遠處觀戰着,葉瑩瑩也急得直跺腳卻不敢呼喊馬洛南以免他分心。此時曠叔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對我說道:“還記得當初在船尾找塞壬時教你的東西嗎?想加入他們以你的速度必定可以,但我進不去的話你們還是牽制不住那黑衣。”我點點頭手臂上暗勁一帶就拉着曠叔進入了戰鬥區域,剛接近時險些挨了黑衣人一巴掌,還好曠叔及時用含沙刺向黑衣人他才收手往後退去,見黑衣人萌生退意我們四人便步步緊逼,哪知他急退五六步之後突然發力往曠叔和棍兒爺中間的縫隙攻去。我因為得到贏勾的幫助后速度異於常人,所以黑衣人整個移動痕迹被我精準捕捉到,我也沒有多想手中拿着當初從姆威爾那裏接過的工兵鏟當做盾牌當在胸前就往縫隙中衝去,我硬生生接下黑衣人凌厲得一擊,只聽見‘哐當’一掌拍在工兵鏟上的聲音,緊接着又是三個接連碰撞的聲音,我眼睜睜看着黑衣人在掌擊工兵鏟之後快速化掌為拳連續三拳全打到我左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雖然我腳下速度和身形比黑衣人快上很多,但面對他那形如鬼魅般的拳頭時腳下頓時覺得慢了太多,看來這傢伙最厲害的就是手上的功夫,難怪他以一敵四也絲毫不慌一直想着欺身近戰。好在三拳過後馬洛南的軟劍挑到黑衣人後背並劃開一道口子,吃痛之下他原地往前向棍兒爺撲去,用另外一隻手掌拍向棍兒爺,棍兒爺眼睜睜的看着我被三拳重擊,眼神都看直了完全忘記躲避,只是習慣性的雙手各握着半根木棍兒上去抵擋這一巴掌。‘啪,啪啪啪啪。’第一掌直接拍斷了兩根木棍兒,緊接着棍兒爺臉上左右各挨了兩巴掌腳下一軟向後倒去,黑衣人藉著馬棍往後倒的空隙一腳蹬在他胸口並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躲過馬洛南在背後再次刺出的一劍,但不到半秒的時間裏似乎又失去了重心整個身子橫着摔在地上。從加入戰鬥到黑衣人倒地的時間絕對沒有超過十秒鐘,當我看清黑衣人腰上插着辟邪劍時才用餘光瞥見曠叔一臉陰冷的壞笑,黑衣人稍作遲疑拔下腰間的辟邪劍順勢拍開馬洛南抵在他喉結處的軟劍向後退去,離開軟劍攻擊範圍后探手把辟邪劍劍鋒握在手中用劍柄投向馮曠,這一切被我看得真切,就當我納悶之時黑衣人身前突然炸開一團白色煙霧消失在眾人面前。戰鬥結束,曠叔被劍柄砸到右臂手腕處疼得滿頭大汗,嘴裏卻說道:“這黑衣人有點兒意思啊,明明可以重創我,為什麼用劍柄打我?”,緊接着一個不太清楚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您老那還算舒服的,您看我這臉,唉!”馬棍雙手捂着已經腫成豬頭的腮幫子接連嘆氣到。棍兒爺一番看似可憐的言語惹得不遠處剛趕過來的幾個妹子一陣哄堂大笑。
馬洛南朝葉瑩瑩那邊看了一眼然後走過去蹲下,摸着葉瑩瑩的肚子說道:“俺早就知道你會跟過來,以後可不許再這麼魯莽,傷着身子和孩子都不是小事。”葉瑩瑩撫摸着馬洛南的頭任由他貼在肚子上聽着,並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馬洛南的話。黑衣人消失后這片區域的霧霾也徹底消散殆盡,雖然看東西還是要用手電,但已經可以清楚的觀測到三五十米內除了雜草別無它物了。鄭斌拿出一塊指針正在瘋狂旋轉的指南針說道:“霧霾散盡震卦也就到位了,現在這裏的格局正在發生巨大變化,希望九爺給我們留的路沒有想像的難走。”說罷環顧四周隊友一圈兒然後看向我接著說道:“還是你繼續帶路吧,我想他們也和我一樣,早就失去方向了。”
我走向那個黑衣人消失的位置發現地上的草叢中遺漏下燃燒過後的一個塑料殼子,拿起來聞了聞我才確定是這個東西里裝的火藥製造出那陣白煙的,看樣子黑衣人離開時默認選擇的這個方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打定主意便領着隊伍徑直往前走去。而隨着每前進幾十步就會有一陣更大的硝石味道傳到鼻子裏來,嗆的曠叔和劉海舜都打起噴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