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生!
“這是復生了?!”
“不對,應該是回到了起點。”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和清脆的鳥鳴,少年產生了強烈的既視感,好一會他才確定這是事實。
“如果是回到起點,所有人還會有之前的記憶嗎?如果人會沒有,那神明會有嗎?”
不可思議的情況出現在少年面前,他起身坐在床上開始思考,想要理清思路。
“我第一次從這個房間內蘇醒后,就被謊言用能力欺騙了一路,直到我被綁上十字架然後被燒死!”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少年的怒意爬上心頭,眉頭皺緊,但情緒沒有影響他繼續思考“以她的能力明明可以直接殺死我,為什麼要做的這麼麻煩?”
“只有一種可能,她不能直接殺死我,而且她的目的也不應該只是為了殺死我,因為我們本應該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所以她只是用最沒有效率的辦法——欺騙!用欺騙我來達到她的目的。”
“但是她的‘欺騙’需要這麼久時間嗎?”青葵想起和謊言第一次的相識,少女在門外問青葵,問她是否相信自己,而當時少年的回答是相信,“這是第一次嗎?第一次被‘欺騙’。”
腦海中幾片零散的記憶浮現。
少女各種羞澀的模樣,還有各種活潑的表情與語氣。
“這些也都是‘欺騙’。”
“‘欺騙’的目的是為了控制我的神志,然後為她所用,所以她需要我做一件事情,一件只有我能做的事情,那這會是什麼呢?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嗯…不能說完全沒有吧。”青葵想起那如夢似幻的記憶,微微感受到了一絲命運的牽引。
少年繼續思索,很快就有兩句話就跳上耳邊。
“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從未乾涉過你,對嗎?”
“既然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那你不就應該自己去拿走屬於你的寶藏嗎?這是命運對你的獎賞啊!”
“自願!”
“關鍵是自願!”
青葵突然想到那有着複雜且龐大的祭壇,想到那捆綁住自己的十字架,這一切都是一場儀式!
“這場儀式到底有什麼用?需要我的生命來實現她的願望?可是一具人偶能有什麼願望呢?”青葵又想起了日記上的各種暗示,“是腐徒嗎…一個死去的人,最希望的大概也只能是復活了吧。”
這是一場為了復活腐徒的儀式,少年下了一個結論,但他很快便否定掉這個結論。
有與日記上所謂的遺產完全不相同的地點,還有連作為人偶的謊言也無法完全隱藏對腐徒的憤恨情緒,還有那位羅莎阿姨,還有那晚少女似乎是泄憤一般對自己的抽打…
謊言應該就是那位羅莎阿姨的孩子——艾莉。
“她也一定很渴望親情吧…但是她成為一具已經不能可以稱作人的人偶,於是謊言不敢再站在她母親的面前,為了可以重新擁有親情,所以…她渴望生命,所以她篡改了他主人的計劃,她想要復活自己,所以她對我有了不少的計劃。”
“日記上有些微不同的字跡,這些都是你做的手腳吧,謊言?”
少年此刻將一切都想的八九不離十了,但仍有幾處沒有明白“謊言用能力欺騙一個普通人,需要這麼麻煩嗎?”
“從一開始,她就不斷通過‘欺騙’影響我,但中途我依舊出現了好幾次發現自己狀態不正常的機會,也就是說謊言的能力對我很難造成影響。”
“直到在沙漠的時候,謊言對我的態度才出現了變化,她居然拿沙子丟我,到之後好幾天她才拿鞭子抽打我,這裏就可以看出謊言的能力可以通過一些正常的辦法來削弱影響程度,比如受到傷害。”
少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明明有着很強的免疫力,不過面對種種破綻我都選擇忽略,一次次錯過了機會,一步步將自己送入了深淵。”
“明明只要在多想那麼一點,明明就很簡單的事,明明…”
少年忍不住用雙手抱頭。
“是我的愚蠢害死了自己,是我的天真害死了自己,是我廉價的信任害死了自己…”
想到這,青葵的身體微微顫抖,原本在心中隱隱燃燒的怒火被放大,“我就是個白痴!”少年用拳頭重重地沖臉上揮去,似乎覺得遠遠不夠,他用勁力氣雙手連續揮動,過了好久才停下,過程中他抑制住呼吸聲,不讓聲音太響,包括之前的揮擊聲,他都有控制。
青葵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泄憤,畢竟門口站着的人會要自己的命,更何況她已經要過一次了呢?這樣做最重要的是,少年擔心謊言在他不注意時就已經在施加影響了,現在先讓自己受到傷害是為了來避免意外的發生。
“青葵,你應該多點警惕心!別在做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心大孩子了,好嗎?”少年輕聲對自己說到。
其實對於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人來說,青葵他已經做的不錯了,他並不是真的沒有一點心眼,而相較於他接觸過那些行動老辣思維敏捷的傢伙來說,仍舊是顯得稚嫩。
青葵緩緩起身,他看到了那本放置顯眼的日記,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砰!嘣!”
樓下照常傳來房門被撞倒的聲響,青葵不覺得意外,門口也同樣有腳步的聲音傳出,聲音越來越遠,應該是朝樓下走去了。
趁着空閑的時間,青葵再次觀察起這個房間。
依舊是佈滿怪異符號的牆壁,牆壁上有一個凹陷處,好像原本有一個人被擊飛在這。窗戶邊佈置有一張放着書籍的桌子,上面可以看見清晰的抓痕,然後就是一面照不出人的鏡子,上面有幾個烏黑的手印。
看見鏡子,那個有着童聲的人就浮現在腦海里。
“‘慾望’的真實在鏡中。”
“每一名能力者都擁有至少一個缺點。”
看着房間裏的佈置,他突然想到了床底,這裏被床單給擋住了,上一次蘇醒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這裏。
青葵小心翼翼走到床邊,他沒有直接掀起床單,因為少年想起之前從樹洞裏掏出眼睛的畫面,他有些心裏陰影。
樓下傳來了短暫的哀嚎聲。
猶豫了小會時間,想到少女馬上就要上來,他終究是下定決心去看了。
“嘩啦!”
胸口的一串項鏈垂直漏了出來,青葵早就知道胸口掛着的項鏈了,在上一次死亡時,這項鏈不知道為什麼掛在了青葵脖子上,這次伴隨他一同重生了。也許是意外,在經受火烤時項鏈還沾染到了青葵的血液,之後青葵和項鏈間就有了一種很深的聯繫。
他能感覺到,這塊項鏈似乎對謊言有着一種奇異的壓制力,剛才謊言在門口時,感覺只要自己願意,就能讓她失去行動,不過好像只能短暫做到。
看着懸挂於空中那鮮紅的寶石,青葵好像知道了什麼。
謊言的弱點是親情。
少年重新將項鏈放進衣服里,他的衣服還是比較厚的,可以很好的遮掩住。衣服的主體是溫和不刺眼的白色,灰黑點綴其間,左胸口上有一個很淡且模糊的太陽,右側也有大片象徵理性與智慧的綠色成斜三角均勻分佈其中,右手袖子內遮住手腕之處是被無數之手遮掩的螺旋圖案,仔細觀察有種獨特的美感。
下定決心后,少年猛地一掀床單,空曠的地板映入眼中。
虛驚一場。
突然!
“噠”一聲腳步重重地停在門外,謊言在青葵做思想掙扎時已經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