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恐怖與危機
夏紫苑輕鳴一聲，雙手捏如兩隻收翼捕食的燕子，縱身一躍撲到江燕面前。
江燕上身感知到一股如錐刺身的寒芒，汗毛炸起，左右躲閃。
這邊夏紫苑腳步如燕踩淺水，粘之即收，在江燕前方三尺之內凌亂晃動。兩條胳膊隨着腳步舞動，如千百隻雨後捕食的燕子，啄向江燕全身上下。
夏紫苑這招燕擊單次打擊威力不大，但勝在連綿不絕，一旦被近身打到，那就如直面林中驚鳥，烏泱泱撲面而來，無法招架。
在江燕的感知中，自己的身體在如此凌厲而雜亂的攻擊下捉襟見肘，幾次被夏紫苑的燕擊貼着衣衫打過。
忽然夏紫苑輕嘯一聲，聲音回蕩在場地之間，震的江燕耳膜生疼，精神一個恍惚。
只見夏紫苑雙手擺動出數十道殘影極速刺向江燕，帶起凜冽風聲。
回過神的江燕心中大駭，原本自主控制的身體在這一招之下也是無處可避，向後跌去。
江燕心神極速轉動，控制着周身炁勁向胸膛涌去，頓時整個胸腹肌肉隆起，如鐵板一片。
江燕只覺數十上百道刁鑽尖銳的內勁前後噼啪打在自己胸腹，身體也是被這股連綿的炁勁衝擊到向後躬身飛出。
夏紫苑收了雙手，把略顯浮動的炁壓到腹部丹田位置，輕吐一口氣，立在一旁靜靜等待。
江燕緩了好久才站起身來，揉着胸口嘆道：“想不到竟還有這樣精妙的招式，連自在極意的境界都躲不過去。”
“你踏入這個境界還淺，也屬正常。華夏五千年傳承，無數前賢潛心研究，還有許多你沒見過的精妙功法。不踏入道門，這些厲害的功法典籍幾乎就是人力的天花板了。”
“當然你現在初步掌握了自在極意的境界，不用刻意追求厲害的功法，以免影響心境的修鍊。”
“嗯，我來學府之前得到一本《中國武術古籍》，裏面各式功法收錄已很是詳盡，我打算先把這本古籍所錄功法招式融會貫通到身體裏。”
“可以。”
“夏姐還有一事，這次我偶然頓悟自在極意的境界，是因為我在思考道的忘我過程中身體遭受打擊自行躲避。”
“我想到的是在宇宙大爆炸奇點之前，那股創世的力量。宇宙宏觀萬物有了速度就有了能量，人有了生命就有了炁。”
“那麼我們人類秉炁而生，炁到底是什麼？夏姐你說順着炁的源頭方向去尋會得道嗎？是否有一股演化生命的源頭力量？”
夏紫苑閉目沉吟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如你所說，電磁波是伴物質而生的基礎能量，炁是伴生命而生的複雜能量。”
“如果這樣推演，那麼物質終將湮滅為電磁能量，生命消亡后炁又去了哪裏？其中有大恐怖。”
“反之物質之前是奇點爆炸，能量轉變為質量，生命之前炁的源頭又在哪裏？”
繞是九月的新夏城，酷暑難當。江燕聽着夏紫苑的分析感覺脖頸發涼，後背竟有冷汗冒出。
“夏姐你說生命會是把物質電磁能量，這種基本能量轉變為炁這種複雜能量的工具嗎？”
“那些古籍記載飛升的聖人呢？他們去哪了？還是說所有的精神體能量或者炁，最後都去向了一個未知的空間？”
夏紫苑聽到這裏急忙一隻纖纖玉手探出捂住了江燕的嘴巴。
“不要再說了，這些只是我們的推測，我們現在離聖人的境界還很遠，更別說探究這些起源的事情，
宇宙對於我們一樣是一片謎團。”
夏紫苑鄭重地對江燕說道：“我學習基因生物學，告訴你一點，萬物包括人類都是被編譯好的，你也不用擔心這背後的神秘，因為其跨度動輒數十億年，做好當下，不失赤子之心。”
“是啊，比之宇宙的浩瀚，中華也才五千年燦爛文化，人類的起源到現在也只有短短几百萬年。”江燕緊繃的神經終於略有舒緩。
夏紫苑也是感嘆着：“江燕，不論前路有多難，你都要保持你的赤子之心，在這條路堅定地走下去。”
“嗯，夏姐，謝謝你。”
江燕這突如起來的道謝反倒是讓夏紫苑頗為不適，一向恬靜的鵝蛋面容也泛起絲絲紅暈。
夏紫苑抬手撥向耳旁的碎發，轉身背過江燕，說道：“你也是我的鏡子，去泡葯澡吧，今天就到此為止。”
“嗯。”
江燕輕車熟路的泡入葯浴裏面，《道源真經》的心法自心間流淌而過。
致虛極，守靜篤，凝元神，入氣穴。
……
江燕坐在無人駕駛車上返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鐘了。
今天晚上和夏紫苑的對話解開了自己這一天的困惑，現在念頭通達、渾身舒暢，每一個細胞和每一個毛孔都興奮起來。感知極度敏銳，思維活躍超脫。
現在還沒有駛入市區，江燕靠着柔軟舒適的座椅抬頭透過巨大的車頂天幕看向星空。
這就是我們的宇宙嗎？美麗而冰冷。江燕想到了夢中日月星辰餘輝灑落在身，他手裏摸着那顆清涼清涼的星星。
炁在哪裏？在異次元空間？還是另一個更高維度？找不到、不可見，卻能反應在經脈之間……
江燕又陷入了思考，身體一起一伏，自在極意。
突然，神思遊離體外的江燕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機，直影響自己的性命，處在生死之間。
幾乎來不及控制身體逃跑，做出任何反應和操作，江燕右腿自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炁勁充斥導致筋肉膨脹了將近一倍，一腳踢向汽車右門。
車門自鉸鏈處斷裂，直直飛了出去。緊接着江燕一個翻滾跳出車外，在慣性之下又連續翻滾幾周。
待江燕終於回過心神，心臟“砰砰”跳動，大量的腎上腺素分泌，身體極為亢奮。
飛出去的車門在地上摩擦出大量火花向一旁滑去，然後就是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傳來。
不是車門，是前面衝出去幾十米外的無人駕駛車被一輛橫穿而過的重型卡車狠狠撞了上去，卡車沒有減速，一直頂着無人駕駛車衝到了另一側路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江燕站起身看去，無人駕駛車半個車身已經壓扁，底盤冒着火花，完全報廢了。江燕自己也是由於剛才的劇烈摩擦衣衫襤褸，幸好沒有受什麼傷。
江燕走到附近，才發現這輛衝出來的卡車也是無人駕駛，只有車廂的貨物，沒有人。車頭撞得凹陷，玻璃全碎，幾近報廢。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豪華跑車呼嘯而過，此時大量腎上腺素作用下的江燕耳聰目明，看到豪華跑車副駕位上一人身穿紅色西裝，側頭看向站在事故現場的自己，眼神玩味，江燕並不認得。
……
待江燕處理完事故回到宿舍已經是凌晨了，汪凱傑還在等他沒有睡。看到衣衫襤褸的江燕進來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夏紫苑夏社長今晚這麼暴力？”
江燕搖了搖頭說：“不是，晚上回來的路上發生事故了。”
“事故？現在汽車路況都聯網的情況下怎麼還會發生事故？讓我看看。”
汪凱傑蹦下床扯着江燕的胳膊和腿仔細查看，除了有點擦破的痕迹的確沒有受傷。
“你真厲害，發生車禍和個沒事人一樣。”
“在哪一段路發生的事故？我讓我爸媽幫你查查。”
“不用了，對方是無人駕駛卡車，我已經報了案了。”
“這樣啊，那我明天給你買身新衣服穿，順便再去大澡堂子搓搓，去去晦氣。”
江燕聽着汪凱傑的話再緊繃的精神都要被逗笑。“這麼迷信，不用了，我又不是買不起，睡吧。”
躺在床上的江燕卻是回想着那輛事故現場呼嘯而過的黑色跑車和那個紅色西裝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