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今天肚肚也好餓
艾文緊緊自己身上的衣物,隱隱約約聽到有什麼聲響,像是有人在哭。
有人在哭?
艾文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翻過身,果不其然自己的妹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思娜,你怎麼了?’’
將幼妹蜷縮着的身體翻過來,看到面容便心中一緊。
又是自責又是擔憂。
一個才四歲的小孩子已經跟着自己餓上好幾天了,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只是胡亂地填補些。
臉上那昔日的嬰兒肥都不見了。
“艾文,我餓,今天肚肚也好餓~”
思娜瞬間大哭起來,只是那哭腔虛弱無比,連一點聲勢都沒有。
“我要見媽媽,媽媽,思娜肚肚好餓,我想吃媽媽做的小酥餅,我想媽媽,媽媽~”
眼淚帶着鼻涕糊了一臉。
聽着幼妹不斷喊媽媽,艾文鼻頭一酸,眼淚也冷不丁地掉下來。
抬手抹去眼淚,忍着心裏的內疚,開始哄幼妹:“思娜乖,不哭,哥哥一會就去找吃的,保證思娜可以吃飽好不好?等吃飽之後,哥哥就去帶思娜找媽媽好不好?”
思娜抽了抽鼻子:“不許騙我。”
“不騙,不騙。來,思娜先喝點水。”將放在小火堆旁的溫水小口小口餵給思娜,並將其哄睡着之後。
艾文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物,望着火堆發獃,手還在輕輕地撫摸着思娜的頭,為其帶去少許的安慰。
不強的火光在艾文臉上灑下光影。
他們兄妹原本是山下小鎮的居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前幾天突然整個小鎮被一群神秘人封鎖起來。
而當時他正帶着思娜在鎮子外面玩,在看到湧起的火光之後,他偷偷溜回去遠遠地看了一眼,趕緊帶着思娜逃到了這山裏面。
後來,那群神秘人進山搜捕,艾文帶着思娜東躲XZ逃到了深山裏面。
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艾文不知道他父母和鎮子裏的大家現在怎麼樣了,也不敢去想。
“咕嚕嚕”肚子發出了催促,艾文回過神來。
站起來再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蜷縮身體的幼妹,便往火堆添了些新的乾柴。
拐了彎走出山洞。
山洞口在一塊突出的石崖上,上面還有一塊巨石擋住來自上空的視野。
將一側擋着的石頭挪開,小心翼翼地沿着自然生成的石階下去,假如真的能被稱為石階的話。
才下了沒幾道,結果腳下被白霜一滑,直接摔下來。
由於山洞口距離地面也不過三米多點,所以這一下並沒有受傷,只不過屁股該疼還是疼。
起身揉了兩下,掏出一把比匕首稍長的短刀來,這短刀相比於狩獵更適合於廚房。
這是艾文從山裏一處獵人小屋中搜到的。
是目前為止最為重要的東西。
可以讓他們活下去的東西。
……
行走在叢林裏,腳下是鬆軟的落葉。
但艾文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幕深秋之景,他緊握着短刀,小心翼翼地走着。
他明白自己在這片山林里是處於劣勢的。
眼睛四下亂瞄,尋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野果、堅果、野生菌甚至是蟲子什麼都可以。
只要可以吃。
用一根棍子在前面探來探去,艾文可不想被躲在落葉中的毒蛇咬上一口。
尋找了一段時間了,除了肚子的響聲越發頻繁之外,
一無所獲。
深秋的寒風進一步帶走身上為數不多的熱量,帶來了寒冷和更加難以承受的飢餓。
艾文又一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有些後悔沒有將那件從獵人小屋中搜到的皮毛大衣帶上。
但很快就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相比較自己,幼妹更加不耐寒也更加地需要那一件皮毛大衣。
身體催促着他找個大樹坐下睡一會,但是他知道不能這麼做。
猶豫了一會,艾文決定今天將遠處搜索,這一片範圍都被他這幾天掀個遍了,沒什麼可以吃的東西了。
但是向遠處搜索,就意味着要面臨更多的危險。
但是艾文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
或許是幸運女神終於看不下去這對兄妹的遭遇,垂下眷顧的原因。
艾文在走出來沒多久,就碰到了幾株果樹。
眼前一亮,伸手就摘下一顆,擦都沒擦直接一口咬下,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抿了抿嘴上沾上的紫紅色果汁,放棄再吃一顆的打算,伸手摘下十幾顆果實,將背包塞的滿滿的。
不是他不想多摘一些,而是這果子叫做“梭織果”,有成人拳頭那麼大,而且很能果腹。
但是梭織果具有一定的毒性,吃多了會造成嚴重的腹瀉,嚴重到甚至可以導致人死亡。
以往每年都有饞嘴的人因為這個原因,而給他家的藥劑鋪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
所以,這才是艾文為什麼只吃一個的原因,在這座深山裏,要是嚴重腹瀉就直接等同於死亡。
難得來到這麼遠,為了將風險降到最低,艾文決定多搜集些東西。
不能只靠梭織果,那隻會進一步推向死亡。
必須要再找些吃的。
興許是幸運女神的眷顧還沒有過去,艾文又受到了一份驚喜——那是一頭被自己的角卡住藤蔓的鹿。
這鹿見到艾文之後,暴躁地撅蹄子,試圖以此嚇退艾文這個不速之客。
但艾文在見到鹿之後,眼前不由得出現過往所吃過的那些鹿肉料理,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被卡住的鹿似乎感到了危險,更加地狂暴起來,藤蔓被扯得都有些鬆動。
艾文悄悄後退,他可不想讓這鹿掙脫出來。
見到艾文後退,果然鹿的掙扎力度小了起來,喘着粗氣,看樣子已經耗費了不少的體力。
艾文有些犯難,不知道怎麼結果這隻鹿。
他手上只有一把短刀。
在飢餓的情況下,人往往可以爆發出更多的想法。
艾文暫時離開這裏,等到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捆結實的藤蔓以及同樣結實的木棍。
他要造出一把臨時的長槍來。
將短刀牢牢地綁在木棍上,揮舞幾下確保不會掉下來。
提着臨時的長槍,艾文繞到鹿的側面,小心翼翼地接近,鹿當即故技重施想要嚇退這個侵犯者。
艾文瞄準一會,用力向前一刺,很不幸地刺中了面骨。
鹿吃痛用力一甩,將長槍連帶着艾文甩出去。
蹄子不停地刨着,鼻子噴出白氣。
艾文從地上起來,第一時間查看手中的長槍,發現長槍還能用之後鬆了一口氣。
再一次繞到鹿的側面,鹿這次想要掉轉身子但由於被卡住沒成功。
艾文雙手握着長槍對準脖子就沖了過去,充當槍鋒的短刀齊根沒入鹿的脖子裏,隨着短刀的拔出,大量的新鮮帶着熱氣的血噴出。
甚至澆了艾文一臉。
長槍再一次扎進去,反覆幾次。
鹿眼裏已經徹底沒有了生命的光彩。
伸手抹了一把臉,熱乎的血液和鼻子傳來的血腥味讓艾文直反胃。
將長槍拔出來,有些費勁地將短刀解下來,麻利地切割下一大塊鹿肉來,將梭織果全倒出來,這次填滿背包的是鹿肉。
想了想還是撿起來幾個梭織果放入腰包。
然後快速地離開,這裏血腥味這麼濃,恐怕會吸引來什麼東西。
艾文從來沒有想過將整隻鹿帶走,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事實上能收穫鹿肉,他已經很滿足了。
現在就是要趕緊回到幼妹那裏,燉上一鍋熱乎乎爛乎乎的燉肉。
剛轉過身,一股寒意從脊椎骨末端直衝後腦。
一隻老虎正在緩緩走來,那不急不慌的腳步像是巡視自己領土的國王。
艾文緊緊握住自己手上的短刀,一點點地面對着老虎向後挪去。
面對老虎千萬不要轉身跑,不然老虎會撕碎你的脖子。
這是鎮子上獵人和艾文說過的話。
而那時的艾文,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會有一天用上這句忠告。
老虎只是輕蔑地看了艾文一眼,之後就忽視這個小東西,來到鹿屍旁開始進食。
而艾文也得以逃脫。
在逃出老虎的視野之後,他開始奪路狂奔,儘可能離那隻老虎遠一些,再遠一些。
而這樣的後果就是艾文不能按着來的路線回去,他必須要多走一段路,前提是方向沒有錯的話。
……
艾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像極了自己被什麼東西所盯上一樣。
回頭四顧,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艾文知道自己背包中那鮮美的鹿肉,是有可能會引來一些東西。
腳步並沒有因此加快,注意力提到極致,着重注意後方的動靜。
將短刀握在手上,平舉在眼前,試圖通過短刀上映照出來的鏡像,來看清後方發生了什麼。
鏡像模模糊糊,但艾文還是看到了一隻綠油油的眼睛。
一隻獨眼狼跟在自己的身後。
心中一緊,肌肉緊繃起來,猛然轉身將短刀對準獨有狼的方向。
艾文這還是沒有沉住氣,這樣突然轉身明白告訴獨眼狼,自己已經發現了它。
除了讓獨眼狼更加警惕以外別無用處。
獨眼狼被艾文突然轉身嚇了一跳,也隱藏不住自己的身體,乾脆從藏身的灌木中躍出。
綠油油的眼睛緊盯着艾文,鼻子時不時抽動幾下,眼裏滿是饑渴。
艾文也知道應該是自己背包中那還帶着血水的鹿肉,將這隻獨眼狼引過來的。
只有自己將背包里的鹿肉扔出來,就能逃得一命。但是要是真這麼做的話,思娜可就……
自己還可以再抗一陣子,但思娜的身子可扛不住。
現在一人一狼都不想放棄這塊嘴邊的肉。
兩者都是為了可以活下去。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這隻獨眼狼身體上帶着新傷,一隻前爪應該是被咬斷了筋,看樣子是被挑戰者趕下狼王寶座逐出狼群的獨狼。
看出這點之後,這樣艾文就不用擔心有狼群的出現了。
而且這樣一來也有機會拼得過。
握着短刀,弓着身子用最容易反應過來且可以瞬間爆發的姿勢,慢慢地向後退去。
能不發生戰鬥最好還是不要戰鬥。
但獨眼狼是真的不打算放過眼前送到嘴邊的肉,它飢腸轆轆很久了,胃液在不停地催促着它。
艾文每退後一步,獨眼狼就跟着向前一步。
艾文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終。
於是慢慢地將背包取下,向外一扔。
獨眼狼的目光隨着背包偏移一下,艾文藉此機會,小腿一彈,向著獨眼狼撲過去。
同時左手向地面一抄再往前一撒。
抓起的枯葉帶着細土擋住了獨眼狼的視野。
短刀狠狠地紮下,但被獨眼狼及時反應過來躲開,不過短刀還是劃破了一處皮毛。
艾文抽出先前找到的木棍一個橫掃掃到獨眼狼的身上。
力道通過木棍砸到獨眼狼的側腹,直接砸了一個踉蹌。
獨眼狼的凶性也被激起,雖然一隻前爪的筋被咬斷,但還是靈活無比。
翻滾着躲過後續的棍擊,猛然向前一竄,將艾文頂到在地,完好的那隻前爪擦過拿着短刀的手腕,之後去勢不減將艾文的衣服抓出爪印,並將胸膛抓破。
艾文吃痛,短刀抖落在地,手腕上的爪印鮮血向外淌着。
按住艾文,張開狼吻就要向著艾文的脖子要去。
另一隻手上的木棍此時因為太長,而無法對獨眼狼造成多少打擊,艾文只能一狠心將木棍扔下,用這隻胳膊擋住了狼嘴。
“啊~”獨眼狼對這送上門的胳膊似乎不客氣,直接狠狠地咬下並撕扯着。
艾文直接痛叫出聲。
右手摸索着短刀,但短刀距離右手有些遠,艾文直接抓起一顆小石頭,用突起的那端猛擊獨眼狼的頭部。
兩方都發起狠來。
獨眼狼繼續撕咬着胳膊,同時用前爪拚命地撕扯着。
而艾文拿着石頭的手,一擊比一擊重。
在一下石頭鈍擊之後,獨眼狼終於有些扛不住,被艾文翻過身壓住。
這下艾文能攻擊到的地方更多了,被咬住的那隻手勉強翻轉手腕,用指頭狠狠地抓着獨眼狼的下顎。
同時不再用石頭攻擊獨眼狼的頭部,而是脖子等地方。
砸了十幾下之下,兩者在抗爭中,身體也移到了短刀的位置。
艾文當即放棄石頭,抄起短刀拼了命一般對着身下的獨眼狼來回捅着。
咬住艾文左臂的狼吻漸漸鬆開,但此時的艾文雙眼通紅,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還是瘋魔一般繼續捅着。
也不知道捅了多少下,獨眼狼的脖頸和頭部密密麻麻全是刀傷,艾文終於停了下來。
喘着粗氣將自己的左臂從狼吻中拽了出來,一陣鑽心的疼。
仔細一看左臂上的狼牙傷都快深入見骨了,而且被撕咬地一片糜爛。
與此相比,胸前的那點抓傷都不算什麼
“啊啊啊~”直到這時,艾文才痛叫起來。
將衣服被抓破的地方撕下來當做布條,緊緊地纏繞在左臂的傷口上,血跡很快就染透。
只是一個包紮,艾文都做的很緩慢,疼痛讓他不得不時不時停下。
冒出來的那豆大的汗珠就沒中斷,衣服就像淋了一場小雨。
深秋的冷風一吹,艾文打了一個冷顫,他感覺自己有些迷糊,眼睛有些睜不開。
想要就這樣躺下好好地睡上一覺。
“啪。”右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用力之大臉一會就腫了起來。
而艾文也稍微清醒些。
撿起背包重新背好,將木棍充當拐杖向著山洞回去。
支撐艾文不倒下的,也就只有山洞裏還等着他回去的幼妹。
……
手腳並用地爬上石階,用一隻手臂艱難地推開石頭,僅僅只是這一件事艾文都不得不分成好幾次才完成。
踏進山洞裏,黑暗吞沒了身影,不比外邊差多少的陰潮和寒冷讓艾文心頭一緊。
火堆熄滅了。
“思娜!思娜!”艾文趕緊衝過去,抹黑將幼妹抱起,身下所墊的皮毛大衣也沒有了熱度。
而思娜身上有些滾燙。
艾文鬆了口氣,最差的結局沒有發生。
“思娜,思娜。”在輕聲呼喚中,思娜終於有了反應,“哥哥……”
“哥哥在,抱歉哥哥回來晚了。”
“嗯……思娜有點熱……”思娜迷迷糊糊無力地說道。“思娜有些困。”
“思娜別睡,再忍一忍,哥哥帶好吃的回來了。”
聞言思娜略微精神了些。
艾文將思娜放下,費力地將火堆重新升起,火光照亮了山洞,也驅散了寒冷帶來溫暖。
將水重新放在火堆旁熱着。
艾文掏出幾個手指頭大的紅果,這是他回程時看到採下來的。
將紅果擦了擦,揭開一道皮,湊到思娜的嘴邊。“思娜,給,好吃的。”
思娜咬住紅果用力嘬着,清涼的果汁混着果肉讓思娜覺得好受一些。
艾文將擦乾淨的紅果放在思娜身旁,“思娜,你慢慢吃,哥哥現在就給你做好吃的。”
“嗯。”
將一個小鍋拿來架在火堆上,這同樣是他從那間獵人小屋裏找到的,將腰包里的梭織果掏出來。
經過和獨眼狼一戰,這些梭織果受到了擠壓,基本上都爛了。
用水簡單地沖了沖,將梭織果丟進鍋里用木勺壓碎兌上水煮了起來。
這樣可以將梭織果的毒性降到最低甚至消除,而且也會消熱解毒,無論是對思娜還是艾文自己都有幫助。
又將鹿肉沖洗后穿插起來,準備先烤后燉。
這時,艾文才有時間停下來,藉助火光查看自己的傷勢。
將左臂上綁紮的布條解下,將從獵人小屋中搜到的藥膏,也不管有沒有作用胡亂地塗上,然後找了稍微乾淨些的布纏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自己整個左臂有些發熱,而且傷口的地方也有些發膿。
艾文早就聽鎮子裏的獵人大叔說過狼牙上有毒,現在只希望藥膏和梭織果有用吧。
“咕嚕嚕~”充足的油脂接受了火的炙烤,散發出迷人的香味,不單單是思娜,艾文的肚子也發出飢餓的鳴叫。
思娜咽了口唾沫,“艾文,思娜好餓啊,肚肚好餓,思娜不會想被肚肚吃掉。”
艾文笑了出來,被肚子吃掉還是他父母為了哄思娜乖乖吃飯而編造出來的,結果思娜一直當做是真的。
但轉而又低落下來,爸爸媽媽,他們現在又怎麼樣了?
“艾文……”思娜急得快要哭出來。
“放心,肚肚吃不掉思娜,一會就讓肚肚吃的飽飽的。”
“嗯。”思娜側躺在皮毛大衣上,眼巴巴地看着鹿肉在火的舔舐下,油脂一滴滴地滴落。
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回了。
手裏的紅果也忘了吃了。
艾文看得有些樂,雖然不知道思娜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精神,但這終究是件好事不是嗎?
將小鍋端下,舀出來兩碗。
“來,思娜吃飯。”
“不要。好難聞,思娜不吃。”思娜蜷縮着,眼睛盯着艾文手中的木碗,彷彿是什麼洪水猛獸。
艾文有些無奈,梭織果就是這點不好,煮熟之後有股苦味。
“不行,必須要喝,至少喝完這一碗。要是不喝的話,思娜的肚肚就要把思娜給吃掉了。”
聞言思娜大驚,怯生生地問道:“真的嗎?”
“你自己說你肚肚餓不餓。”
思娜摸着肚子點了點頭,“肚肚好餓。”
“所以要是不想被肚肚吃掉的話,思娜才更應該乖乖喝掉。”
思娜皺着小臉張開嘴巴,任由艾文給她餵食,“好苦好難喝。”
雖然抱怨着,但也沒有說不吃這種話。
小孩果然好騙,艾文心中暗自想到。
但喝了一碗之後,思娜說什麼也不喝了,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肉肉也能填飽肚肚,思娜要吃肉肉。”
“肉肉還要等會。”
艾文將小鍋中剩下的梭織果解決掉,自己也被苦地直吐舌頭。
將小鍋涮了涮,把肉切碎放進去。
兩個孩子就這樣帶着期盼咽着唾沫,靜靜等待着鹿肉出鍋。
……
艾文從睡夢中驚醒,他昨晚睡得很不舒服。
現在感覺頭暈乎乎的而且很沉,身上也好熱,身上都出汗了。
“思娜?”
一出聲才發覺自己的嗓子不知怎麼就變得沙啞,而且喉嚨痒痒,咳嗽了幾聲這才好些。
將溫水大口大口地喝下。
“思娜?”拍了拍身邊的幼妹,然後難以置信地扭頭,連忙將手搭在思娜的額頭。
入手冰涼。
顫顫巍巍地將手指放到鼻子下方,連最薄弱的呼吸都感覺不到。
“不應該這樣的。”
伸手入懷,一次心跳都沒有。
癱坐在地,眼睛失焦直勾勾地望着。
不哭也無聲,只有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落下。
絕望,也只剩下絕望。
滿腦子都在回映着思娜哭着喊着今天的肚肚也好餓。
“今天的肚肚也好餓。”
不知過了多久,艾文才喃喃出聲,轉而如同野獸般歇斯底里。
淚如泉湧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