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
“但就算是超凡者，在科頓市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吧？”
恍然過後，格雷卻有了更多的不解。
面對格雷的疑惑，尼克沉默着沒有回應。
沒錯，單個的超凡者，在科頓市確實翻不起任何浪花。
科頓市在爾撒帝國確實是一個邊陲城市，但正因為“邊陲”二字，才讓它有了在爾撒帝國獨一無二的地位！
科頓市往北，越過北部關隘，穿過遍佈着魔獸的【沃爾密林】，便是位於整個大陸中央，經過幾次災難后已經有些勢弱的精靈一族棲身之所【奧芙之森】。
往西，穿過位於雄山【隆伽索】內部的【拒魔棧道】，便是佔據了西方戈壁與群山的矮人與巨人兩族。
如此一來，科頓市便成為了那些科頓帝國以及南方諸國的商隊，來往與三族的必經之所！
因此先不說城外的法師塔，城內的“三聖靈”教會等爾撒帝國的本土勢力，單單來往的兩族商隊中的超凡者，以及南方人類諸國中前往其他種族中旅行、遊歷的人類冒險者也夠鬧事者喝一壺！
畢竟一個和平的科頓市，是目前城內多方勢力的訴求。
不過……
“暴雨將至。”
沉默中，尼克看着逐漸陰沉的窗外，如是說道。
“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聽到尼克的話后，格雷張了張嘴，最終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只是向著大廳中的見習執法官們招了招手，帶着眾人默默的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宴會廳的房門。
僅留獨身一人的尼克拄着手杖，從懷中取出一塊懷錶屹立在儀式台前。
滴答……
滴答……
指針轉動間，尼克的雙眼漸漸渙散。
……
“你叫什麼？尼克·霍頓？你好，我叫蘿絲。”
“謝謝你把我妹妹送回來，走，我請你吃飯。”
身着華服，眉宇間滿是陰鬱的尼克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卻被那名長相頗為英氣的紅髮女子硬拉着向不遠處的一個蒼蠅小館走去。
尼克揮動了幾下被女子揪着的衣袖，神差鬼使之下居然沒有用力掙脫。
兩人身後，一名目無焦距的十一二歲銀髮少女側耳聽着二人，捂嘴竊笑。
……
“尼克，剛剛跟着你的那個老頭是誰，看着不像好人，好像我在哪個檔案里見過他……”
看着面前皺眉苦思的紅髮女子，尼克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哈登，張了張嘴，最終化為一聲輕笑。
“你笑起來很帥啊，為什麼非要繃著個臉，你應該多笑笑。”
紅髮女子眼睛一亮，沖至尼克身前，伸手想要扯動尼克的嘴角。
尼克伸手拍掉對方不安分的雙手，佯裝生氣轉身離開，但回身後，嘴角的那抹的笑意卻是掩藏不住。
“有什麼麻煩來找我，我可是執法官哦！”
身後，女子揮手大喊。
……
婉轉悅耳鋼琴聲，在空曠的大廳內回蕩，僅有的兩名觀眾滿臉陶醉，坐在尼克身前，用鼻音輕輕的跟着哼唱。
一曲終了。
“尼克，這是什麼歌，我怎麼沒聽過？”
“《致愛麗絲》。”
“你為什麼要給愛麗絲寫歌，你想對她做什麼？”
“……”
紅髮女子抱住旁邊的銀髮少女，佯裝嫌棄的問道。
懷中的銀髮少女聽到兩人的對話后，發出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以後你也要給我寫一首歌！”
……
“尼克兇手果然是你說的那個人！你是怎麼猜到的？！”
看着面前滿臉雀躍的紅髮女子，尼克輕嘬一口咖啡，笑而不語。
前世那1104集的《小學生死亡日記》豈是白看的？
而紅髮女子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希冀的問道：
“小尼克，要不你來做執法官吧？要不…偵探也可以。”
聽到紅髮女子的話后，尼克神色一怔，目露思索，但隨後卻臉色一黑。
“為什麼要加小？”
“嘿嘿，我才發現，原來你比我小三歲，你應該叫我蘿絲姐姐！”
“生日快樂！”
看着面前包裝精美的嶄新懷錶，尼克微愣，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
“牧者？那是什麼？他們為什麼這樣稱呼你？”
聽到尼克的解釋后，蘿絲沉默了很久。
“兩年前的那個案子，和你有關係嗎？”
看着面前神色認真的紅髮女子，尼克思索片刻，認真的搖了搖頭。
正待他想要解釋時，紅髮女子展顏一笑，緊盯着尼克的雙眼，認真的說道：
“我要加入織夢神教！”
“……為什麼。”
“我要保護你啊，小尼克。哦不對，應該叫你……牧者大人！”
“……好。”
……
回憶終了。
尼克脫下頭頂的絲綢禮帽，按在胸前，向著空無一人的儀式台深深鞠躬。
“抱歉……”
良久，他直起身子，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許下了自己的承諾。
“傷害你的人……”
“會知道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
他的語氣輕緩。
似是怕驚擾到這寂靜的大廳。
……
酒店外。
“小心點，如果真的那麼危險，就交給別人去做，蘿絲不會希望你把自己的命搭上……”
看着面前一臉擔憂之色，不斷勸說自己的的格雷，尼克嘴角的微微抽動，雖然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心中卻是苦澀不已。
如果真和他想的一樣，那麼科頓市的任何人都可能沒事，唯獨他自己……
絕不可能置身事外！絕不可能！
更何況，現在他已經向亡者許下了承諾。
就在這時，警戒線外傳來了一聲呼喊，打斷了格雷的話——
“格雷長官，您要的資料我給您送來了！”
兩人回頭看去。
只見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見習執法官，越過封鎖線，向二人這邊跑來。
臨近二人之後，他好像才看到格雷身旁的尼克，腳步頓時一頓。
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意，好奇的說道：
“霍頓先生，您在這裏查案啊？這資料是您要的嗎？”
尼克打量了幾眼這個有些眼熟的見習執法官，隨後臉上掛上了一絲和煦的笑意，頜首道：
“嗯，你是跟着修斯隊長的那名見習執法官對吧。”
“沒想到您還對我有印象……”
瓊斯撓了撓頭，憨笑一聲，隨後急忙補充道：
“您叫我瓊斯就好，給，這是您要的資料。”
尼克伸手接過，隨意的翻看了幾頁。
在看到指間蹭上的墨跡后，他隨口誇讚道：
“動作挺快么。”
瓊斯微微一愣，隨後連忙解釋的說道：
“誒？嗯，沒錯，收到格雷長官的消息時，我和修斯隊長也正在篩查婚宴賓客，以及……”
說到這，他掃視周圍一圈，壓低聲音說道：
“執法官內部！”
隨後，他繼續說道：
“然後修斯隊長就讓我複印了一份送了過來，雖然是複印件，但內容是一樣的！”
尼克輕笑一聲，安撫道：
“沒事的，替我謝謝修斯隊長。”
隨後，他向著格雷，以及瓊斯二人點了點頭，轉身向著車輛走去。
臨行前，格雷遲疑片刻后，最終還是開口勸慰道：
“節哀…蘿絲她是個好人……”
尼克身軀微微一僵，沉默片刻后，低聲回應道：
“是啊…她是個好人。”
隨後，他右手抬高，輕拉帽檐，向著周圍悄悄注視着自己的眾人微微頓首之後，再次邁步。
向著車輛走去。
瓊斯低着頭，目光卻一直隨着尼克移動，似乎對他十分好奇。
直到對方進入車輛，在發動機的嗡鳴中車輛緩緩發動。
接着，正當眾人回過頭，各自忙碌時——
“轟！”
隨着爆炸聲響起，一團巨大的火球，瞬間在道路中綻放！
巨大的衝擊力餘波，更是將四周的門窗都震的粉碎！
但古怪的是，也就僅此而已。
地面與牆壁只是在火焰的舔舐之下有些焦黑，連一條裂縫都沒有出現。
短暫的錯愕之後，格雷的咆哮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尼克！”
“他娘的！你們愣着幹嘛，快救人啊！”
眾人猛地從恍惚中驚醒，翻找出工具後向車輛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