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衛廳。

方程跟着庄思凡走進一間會議室，只見裏面已經坐滿了人。

庄思凡徑直走到主位，對着右手邊的中年女人說，“秦雪，你來介紹一下基本情況。”

方程和庄羨塵站在她的背後，秦雪點頭，隨機拉過一個麥克風放在嘴邊，然後打開了一份PPT，開始向眾人介紹。

“玄湖隧道事件，最初發生於一個月之前，由一普通市民報案，警衛廳常規巡查后，將失蹤者最後定位確定在這裏，之後派出7人編製的搜救隊於報案次日凌晨出發搜救，搜救隊於進入隧道一小時之後與指揮中心失聯，后當晚凌晨三點指揮中心組織警力再一次進入玄湖隧道，並無任何發現，於是將案件轉交我部偵辦。接下來的情況就由林隊長來介紹吧。”秦雪說完，看向對面坐着的邋遢男人。

林永看向秦雪點了點頭，拉過麥克風，聲音中帶着點疲憊，“案件移交過來后，由我帶領的第三小隊督辦，我們蹲守了十天，隧道無任何異動，反而是玄湖隧道隔壁的青山隧道又發生了類似事件，警衛廳提交上來后我們採取併案處理，於是我帶着兩名隊員去青山隧道調查，可就是當晚，留守玄湖隧道的三名隊員失蹤了。”

林永說到這裏，拳頭握緊，額頭露出青筋，隨後頓了頓，眼睛盯着方程，又繼續開口，“當晚失蹤人員進入玄湖隧道前，曾報告有車輛正常通行，可當他們進去后，就失去了聯絡，後來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迹，初步判定屬於三階事件。”

方程最開始還在想為什麼要盯着他看，聽完林永的話默默低下了頭，心裏默默想到，當時自己停車了的，但是對方根本沒理自己啊，就開車衝進去了，怎麼就感覺把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上。

庄思凡聽完林永的話，開口道，“經過我們的排查，當晚正常駛出玄湖隧道的，就是我旁邊這位方程。”

眾人的目光看來，方程臉上掛上了假笑，而後又聽庄思凡說，“他當晚能夠駛出玄湖隧道，是因為他也是一名覺醒者，並且是一名很罕見的空間傳送系覺醒者，並且昨晚他又一次從玄湖隧道逃脫，所以可以得知，玄湖隧道的未知存在雖然能夠消失，但並沒有封鎖空間的能力，為了能夠保障調查工作的順利進行，方程會暫時加入，作為支援力量，保障各位的安全。”

方程一驚，看着會議室內的十來號人，忍不住暗自打鼓，一晚上十來趟，怎麼收費才能看起來合理一點呢！

他還沒想好，又聽見庄思凡開口，“秦雪，你來說一下今晚的工作安排。”

“好的庄隊。”秦雪回答，“今晚除去第一小隊和第二小隊按例全城巡邏外，第四小隊三人一組，以二百米為間隔留守青山隧道，第三小隊召回輪休六人，與庄隊一起探查玄湖隧道。我們信息小組會全程為各位提供信息支援。”

“庄隊，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秦雪說要看向庄思凡。

“散會。”庄思凡搖了搖頭站起來。

辦公室。

方程跟着庄思凡走了進來，發現庄思凡徑直走向辦公桌，隨後拿起了厚厚的資料，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隨後又看了看庄羨塵，發現他也是徑直走向沙發，然後就這樣躺了下去，舒服的閉上了眼睛。方程四處看了看，偌大的辦公室，只有庄思凡桌前的椅子能夠有他的一席之地。

猶豫了一下，方程還是走了過去，結果剛拉開椅子，就對上了庄思凡疑惑的目光，

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臉上又掛起假笑，“我就是想問問，如果沒什麼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庄思凡放下資料，瞥了一眼睡在沙發上的庄羨塵，有些猶豫。

方程好奇的看着她，這還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見這種表情。

不過沒有多久，庄思凡就說，“那你去機場接一個人吧，聯繫方式我稍後會給你。”

庄羨塵聞言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是他嗎！是他嗎！”，可回應他的是庄思凡殺人一般的目光，頓時嚇得又躺在了沙發上，不敢再說話。

方程點了點頭，隨即伸出了手。

見庄思凡疑惑的看着他，方程開口，“車鑰匙，我沒車。”

“打車去。”庄思凡低下頭說道，然後眼角餘光發現方程並沒有走，又補充了一句，“報銷。”

機場。

方程看着手機裏面庄思凡發來的信息，心裏有些犯愁，沒有名字，沒有航班時間，只有一串看起來像電話號碼的數字，一會怎麼知道誰是誰呢。

為此方程已經盯着航班到點打了三個小時的電話了，可每一次聽到的都是暫時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現在又累又餓，手機也要沒電了。由於不知道庄思凡的“報銷”報不報吃飯的錢，所以方程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從警衛廳吃了飯再來。

就在方程快要餓到睡着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正是剛剛那個撥不通的號碼，他連忙接了起來，“您好，我是庄隊長派來接您的，請問您現在下飛機了嗎？”

“我已經在機場出口了。”電話對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好的，請問您怎麼稱呼，穿着什麼顏色的衣服褲子？”方程問道。

“屈，你一眼就能看見，最醒目的就是我。”男子說完掛斷了電話，方程有點懵，最醒目是什麼意思啊？

但還是朝着身邊看了看，結果還真讓他發現一個穿着皮衣，剃着寸頭，還染了一個綠紅的陰陽配色，帶着耳環，脖頸處還有紋身的一個潮流青年，他心裏面想着，確實是挺醒目的，變徑直朝人走去。

走到男子身側，方程禮貌的開口詢問，“您好，請問您是屈先生嗎？”

潮流男孩轉過頭打量了一下方程，“不認識。”

方程愣住了，難道這還不夠醒目嗎！隨即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出更醒目的人。

可下一秒，站在潮流男子身後的一個男人，一個在方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突然拉扯了他一下，一手取下墨鏡，一手指着自己的臉，對着方程說，“我難道還不夠醒目嗎！”

方程遲疑的開口，“屈先生？”

男子沒有回答方程，而是又問了一遍，“我夠不夠醒目！”

前面的潮流男子轉過來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兩人一眼，隨即匆匆走開。

而方程也露出那為他拿下零差評的職業假笑，對着男子誠懇的說道，“看得出來您今天過於低調了！”

屈曲露出滿意的微笑，然後開口，“思凡呢？沒有跟你一起來？”

“庄隊還有一些公務需要處理，所以派我先來接您。”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坐了幾個小時飛機餓死了。”屈曲摸了摸肚子說道。

方程聞言大喜，臉上的假笑越發燦爛，“您想吃什麼？”

“就在機場隨便吃點吧。吃完就去找思凡。”屈曲說罷便帶着方程走進了機場。

當方程吃完第三碗牛肉麵的時候，屈曲已經開始了他的第五碗，他滿足的擦了擦嘴，靜靜等着屈曲吃完。

終於，一聲滿足的飽嗝從屈曲嘴裏響起，方程笑着問他，“屈先生，您吃好了嗎？”

屈曲笑着對他點頭，又打了一個飽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好久沒吃這麼飽了，謝謝你啊！”

方程聞言臉色一變，“屈先生您謝我幹什麼？這頓不是讓您破費了嗎？”

屈曲也收起了笑臉，“你不會在開玩笑吧？”

兩人嚴肅的看着對方，而後同時開口，“我真沒錢！”

兩人的反常舉止，終歸是引起了店員的注意，時不時就跑到兩人身邊打掃衛生，屈曲若無其事的抬起面碗小口小口的抿着所剩無幾的殘湯，方程有些扛不住壓力，他的碗都空了！終於，他還是鼓起勇氣撥打了庄思凡的電話，在訴說了二人現在的窘境之後，庄思凡乾脆利落的掛掉了電話，就如往常一樣。

就在店員第十次詢問需不需要收走空碗的時候，幾名機場警衛人員走到方程二人面前，“請問是方程方先生嗎？”

方程趕緊站了起來，“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飯錢我們已經付過了，你們現在可以走了。但是有人要我轉告你，從你的勞務費里扣。”說完幾名警衛人員轉身離去，留下方程欲哭無淚。

此時屈曲過來一把摟住方程的肩膀，“沒事，都是哥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