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姓名？”
“方程。”
“性別？”
“......”，方程頓了一下，“男。”
“年齡？”
“二十。”
“職業？”
“代駕。”
“知道為什麼找你回來嗎？”
“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啊。”
方程沒有繼續回答，眼睛就盯着警衛身後的玻璃，眼神中帶着一點疑惑。玻璃后的短髮女人察覺到方程奇怪的眼神，轉過頭向乘車那個中年男人問道，“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手裏端着的水，正想開口，又聽見女人說，“庄羨塵，如果你等會兒不想回家挨打最好把臉換回來。”
“別別別，姐，我這不是忘了嗎。”庄羨塵聞言連忙放下水杯，使勁揉搓自己的臉，接着整個身體猶如水波動蕩，不一會就從原本的中年男子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憨厚可愛的小學生。
庄羨塵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拉住女人的手，“姐，咱可以不把這件事告訴爸爸嗎？我這還不是幫你的忙嗎？”
“你的意思是今晚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幫我的忙？”，庄思凡眉頭一挑，伸手指向方程，“包括在你等他的三分鐘時間內用爸爸的信息留了三個女孩子的電話這件事？”
“姐！這你可別誤會！我都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啊！”庄羨塵激動地抓住庄思凡的手。
“行了，別演了。”，庄思凡甩開他的手，“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那這件事就這麼過了吧！”庄羨塵撕下偽裝，笑嘻嘻的說，“他是一個讓人很無語的人。”
“你也是一個讓人很無語的人。”庄思凡平淡的回了一句。
“不是，姐，你聽我說。”，庄羨塵連忙辯解，“你也知道我的能力，除了偽裝，還有洞察，從我跟他見面開始，到後面聊天，他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包括隧道迷霧出現的時候，他也沒有一絲的驚慌失措。”
“而且在隧道出口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還想把我送回家。”庄羨塵攤了攤手，“所以我覺得挺無語的。”
“還有呢？”庄思凡抱起雙手，看着僅一牆之隔的方程，似乎在思考，“你們是怎麼消失的？”
“不知道。”庄羨塵繼續攤手，“我就看見他拉開車門，然後關門，我們就出現在那裏了，所以我懷疑他的能力可能和“開門”這個動作有關。”
庄思凡聞言沒有出聲，彷彿在思考，下一刻，就轉身開門走向審訊房。
在庄思凡表達要單獨和方程談談之後，之前詢問方程的那個警衛就離開了，同時習慣的關閉了攝影機。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的十多分鐘時間裏，房間裏面的兩個人只是平靜的互相看着對方。
在旁人看來氣氛快要變得曖昧的時候，庄思凡終於張嘴打破了沉默，“我很好看嗎？”
“不是。”方程平靜的回答，庄思凡眉頭一挑，方程又繼續說，“我只是在等你問問題。”
庄思凡有些懂了自己的弟弟的說法，沒有多糾結，“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主動說出來和我問出來是兩個性質嗎？”
“我申請法律援助。”
方程這句話一說出口，突然之間連人帶桌一下子就倒下去了，剛剛還坐在對面的女人，此時一隻腳踩在桌子上，壓得方程胸口生疼。
女人冰冷的話語傳來，
“你以為你今晚參與的事情是世俗的法律能夠界定的嗎？”
“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只有採取我們這一類人的方式了。”
“生和死，你選一個。”
方程感受着這股強烈的壓迫感，緩緩閉上了眼睛，嘶啞着開口，“我說，你先起來。”
庄思凡收腳，方程趕緊呼吸了幾口，本想問問能不能先把自己給拉起來，但想了想剛才這個女人的反應，如果這句話一說出來，可能等會就是趴着說了，隨即連忙說，“姓名方程、性別男、年齡二十、家住......”
庄思凡目光掃來，方程趕緊改口，“這個迷霧我之前見過一次，一周前。”
面對庄思凡追問的目光，方程繼續，“凌晨一點接的單，車主車牌是......”
“直接說重點，你是怎麼逃走的？”
“你相信超能力嗎？”
庄思凡沉默了一下，“你覺得剛剛把你擊倒的是什麼？還是你之前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
“對不起啊。”方程的聲音有點失落，“只是從小到大被太多人當作神經病，我有點不自信了。”
“我的能力很簡單，就是可以打開一扇通往任意地方的門。至於是怎麼獲得的，就是小時候做了一個夢，看見了一道光，然後聽見一個聲音問我相信光嗎，我說信，醒了之後就發現自己有了這種能力。”
“代價呢？”庄思凡平靜的問道。
“什麼代價？”方程有些疑惑，隨即繼續說，“超過兩個人看着我這能力就用不出來算不算？”
“噢，對了，我有自閉症，這是不是就是代價？”
庄思凡無語的轉過身，應付的說了句，“也許吧。”
隨即頓了頓，轉過來面對方程，靠坐在桌子上，素手輕抬，原本倒下的方程和桌椅瞬間恢復，同時開口道，“剛剛在你接受問詢的時候，我們查閱了你的所有資料，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庄思凡說著，便伸手從身後的桌子拿起一份資料，翻了翻，拿出一張照片，“十二年前的特大兒童拐賣案，你還記得嗎？”
方程聞言一愕，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那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記得，我報的警。”
“你是在那裏覺醒的這個能力嗎？”
“嗯。”
庄思凡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覺醒的一般都是危險分子，那看來十二年前到今天的很多起無頭盜竊案都跟你有很大關係。”
“再加上明面職業是代駕，正好方便踩點。”
說到這裏，庄思凡的目光又變得銳利，“你知道濫用能力造成社會危害是怎麼處理的嗎？”
方程忍不住吐槽，“為什麼你的思維能夠這麼跳躍？”同時暗自腹誹，果然有超能力的人都不是什麼正常人，越發肯定自己的自閉症是跟自己的能力有關係。
面對方程的吐槽，庄思凡沒有搭話，而是自顧自的說，“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有勞務費嗎？”方程聽見這句，神情放鬆了下來，“不然我可能......”
不等方程說完，庄思凡又繼續說，“不然會按照規定，對重大嫌疑人實行長期監控，但是鑒於你的能力特殊，我們只能採取收監的方式，直到案件結束。你可能什麼？”
“我可能不會拒絕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方程臉上掛出一貫的職業假笑，“畢竟回饋社會的事情我一直想做。”
庄思凡嘴角微微翹起，滿意的點了點頭，“有。”
然後打了一個響指，方程手上的手銬應聲落下，隨即她又從包里取出一塊手錶，“雖然我們現在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但是該有的防範措施也必須要有，帶上吧，除了定位之外沒有其他功能。”
方程聞言乖乖接過戴好，“那可以說說你要我做什麼嗎？”
“你先說說你的能力極限是多遠，有什麼限制條件。”
“極限多遠我不知道，但是只能打開通往我去過的地方的門。”
“也就是說你甚至可以構建一道南境和北境的傳送門？”
“不是傳送門。”方程思考了一下，“這麼說吧，假如我們有三個人和一扇門，我只能一次帶一個人走，但是如果我們三個人在一輛車裏，就可以一起走。至於你說的南境到北境，太遠了應該不行。”
“知道了。”庄思凡微微點頭，指了指旁邊的門，“你現在可以回家睡覺了，九點來這裏報道。”
方程驚訝的說，“這就可以走了？”
“要不你留下來跟我們吃點宵夜？”
“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方程連忙起身，臉上掛上假笑，“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就走到了門邊，轉過身對着庄思凡說，“再見。”隨後扭動門把手，拉開。
庄思凡臉上也浮現笑容，“再見。”
但是方程一轉頭，愣住。
關門，再開，愣住。
關門！再開！愣住！
庄思凡促狹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忘記說了，手錶除了定位之外，還可以壓制能力，畢竟你也知道能力失控對普通市民的危害很大，希望你能理解。”
“還有，請你不要破壞公共財物，不然是會從你的勞務費裏面扣除的。”
“那我怎麼回去啊？”方程原本雀躍的心情瞬間落入谷底。
“運氣好你會在附近接到代駕訂單的。”一道童音從門外傳來。
方程回頭看去，是一個看起來憨厚可愛，臉上還有嬰兒肥的小學生，“那我要是運氣不好呢？”
“走回去啊！”庄羨塵反唇相譏，“你剛剛不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嗎？”
方程一臉驚訝，看着身前的小學生，吞吞吐吐的說，“天...天山童姥？”
庄羨塵擼起袖子，“你再說一遍！”
“夠了。”庄思凡的聲音適時響起，“你送他回去。”
說罷，庄思凡起身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