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懸崖遇險
雲喜將見景從河中拖到岸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
那些黑衣人並不知道,這懸崖下有一條河,兩人被扔下來后就掉進河裏了。
還好兩人都會潛水,雲喜便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見景拖到了岸上。
藉著月光看着褲腿上沾滿了血的見景,雲喜鼻子酸澀,抹了把眼淚:“你疼嗎?”
見景吸了口氣,“骨頭都碎了,能不疼嗎?要不你試試。”
雲喜瞥他一眼,“怎麼辦,這裏也沒有大夫,還有女郎被那些人帶走了,怎麼辦啊。”
她稍微帶上了點哭腔,見景嘆了口氣:“你哭也救不了崔娘子,反而可能會將野獸給招來,它們最喜歡吃你這樣的小娘子了,一口一個。”
雲喜打了個顫,背後覺出一陣涼意。
見景看她這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雲喜察覺到他在故意嚇她,伸手想打他兩下,卻想到了他的腿,連忙收回了手。
“那我們怎麼辦啊,你能走得了嗎?”雲喜看着見景,滿面愁容。
“沒事,我也就是斷了一條腿,你架着我,過來。”見景抬頭看了看天色。
雲喜點了點頭,連忙走到他身邊。
兩人差了一個頭那麼高,男女差距懸殊,雲喜艱難地帶着見景,“你的腿還能好嗎?”
黑夜中,雲喜的心裏有些不安。
見景是為了她和崔萱才這樣的,若不是她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會好啊,這不過小傷,你別擔心。”見景安慰她道。
“我沒擔心你,我只是不想愧疚罷了。你若是成了瘸子,那我和女郎就得一輩子念着你的腿是因我們而傷的。”雲喜說道。
“成吧,會好的。”
黑夜中,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雲喜偶爾也會一腳踩空。見景也會用力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摔倒。
終於在不遠處,兩人看到了一個山洞。
進了洞后,雲喜又在見景的指點下將火生好了。
雲喜只覺得累的骨頭架子都散了,她進崔家之後便是崔萱的貼身侍女,每日裏照顧好崔萱就好,也不需要她做什麼活計。
見景則是吹了口哨子,很快就見到一隻雪白的鴿子飛了過來,他對着這鴿子嘰里呱啦地說了幾句話便又將它放走了。
雲喜疑惑地看向他,“你說的什麼啊?”
見景沖她笑了笑,“鳥語,讓人過來救我們,不然就靠咱倆,也不好出去啊。”
雲喜抿了抿唇:“是我沒用。”
柴火燒的旺盛,映得雲喜的一張小臉紅紅的,“我不能保護女郎,就連現在也不能帶着我們走出去,女郎出事了可怎麼辦?”
她擦了擦眼淚。
見景輕咳兩聲,“別哭啊你。他們來了幾千人,咱們也不過近百人,怎麼可能抵抗得了。
再說了,他們顯然是有預謀的,暫時也不會傷害崔娘子。我已經傳信給侯爺了,想必他很快就能將崔娘子救出來了。”
雲喜又擦了把淚,“嗯。”
見景的心裏呼了口氣,小女娘哭起來真是麻煩,他自小便在軍中長大,唯一認識的女娘就是韶華,可韶華從未哭過。
這崔娘子的小侍女就總是哭,哭得他心煩。
見景撇過頭看向雲喜:“你快睡吧,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有人來找我們了。”
雲喜看向他,“你也早些睡。”
他們需要養好精神,以便早日找到崔萱。
見景沖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見她漸漸地睡著了,見景便將火給滅了。
這小丫頭是一點也不懂,晚上生火會引來野獸的。不過想想也是,她一直待在京中,也從未出來過,自然是不懂了。
見景將頭靠在牆壁上,腿上的痛感襲來,他緊緊地咬着牙。
他可是把打碎他膝蓋骨的滾蛋給記住了,等來日,他定要把那人膝蓋骨打碎、腳筋挑了、肋骨、尾骨、尺骨什麼的,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別想留。
“女郎……女郎。”耳邊傳來一陣哭腔。
見景心裏嘆了口氣,這丫頭倒是忠心。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
雲喜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又睡了過去。
“高大哥。”
耳邊又聽見了一道聲音,“高大哥,我害怕。”
見景扯了扯嘴角,才不忠心呢。主子都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還好意思想着你心上人呢。
見景只覺腿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了,他怎麼也是為了救她們而傷的,這沒良心的也不說夢一夢他。
不對,他才不稀罕入她的夢呢。
見景撇過頭看了雲喜一眼,沒良心,真是沒良心。
腿上的痛感加上心中的氣憤,見景也越來越睡不着了。
崔萱昏昏沉沉地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周身被綁住,且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的嗓子也說不出話來了。
可聽着聲音,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現在身處一所馬車上。
“老實點。”耳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崔萱感受到有人按住自己的身子,“你現在不過是個又瞎又啞的女娘罷了,與其折騰半天讓我們都不好過,倒不如聽我們的話,到了麟州,你自然便安全了。”
瞎了?崔萱心裏一沉,難怪她什麼都看不到。
女人見她安靜下來了,隨即便鬆開了手。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崔萱感到自己身上的繩子被人解開了,隨即便被人抱下馬車。
“走。”女人推了推她說。
崔萱聽着同行人的腳步聲,約莫有幾十個人在守着她。
她現在瞎了眼睛,定是不能貿然行動的了。
若是不能逃走,那她也絕不能成為六兄的累贅。
崔萱被人推着進了客棧,耳朵一動,這客棧中倒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又是磕磕絆絆地上到了二樓。
剛一進去,這女人便將她綁了起來扔在床榻上了。
額頭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剛好是與在瀘州馬車撞的相同的地方。
“看好她,人出事了饒不了你。”女人說道。
“人都瞎了能出什麼事。”一道粗獷的男聲響起來。
“嘭。”關門聲傳入了崔萱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