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詭差來了

聽到舅舅的詛罵，我除了哭什麼都幹不了，舅舅聽得煩了，就要揍我。杜剛將他喝住，道：“跪好了，快到子時了，鬼差隨時會來。”

說完，我聽見他外往走，走了兩步又聽他道：“精神着點，千萬別睡，也別出聲，林娃子，把你眼淚收一收，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我連忙閉了嘴，不敢再放開哭了，可是一看到面前外婆的遺像，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流，只是不敢再出聲罷了。

我聽見杜剛在院子裏好像在燒東西，邊燒邊念着我聽不懂的話，不一會兒我便瞌睡起來，可一想到他說過不能睡，又強打起精神來。

“吱吱”兩聲在耳旁響起，我手背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來，眼前一道灰影閃過，又鑽到牆角邊，我才看清是只老鼠。

我聽見外面的杜剛又走了進來，在我們身後撒了什麼，然後便出去了，這一次他沒有跟我們在多說一個字。

睡意上頭，我越來越困，我使勁揪着大腿，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看見稻草人動了動，我眨了眨眼睛，那小人竟然徑直坐起來了。

“我靠！”

我聽見舅舅罵了一聲，那小人立刻倒下，同時一陣勁風從旁邊刮過，我的臉像被扇了一耳光似的，被颳得火辣辣得疼。

杜剛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追着跑出去，前後一分鐘不到，他又跑了回來，沖舅舅罵道：“這回被你害死了。”

舅舅似乎想反駁，但是被杜剛按住了，我用餘光看見杜剛在他身上拍了幾下，舅舅立馬不動了，而同時，我竟然從舅舅身上感覺到了死氣，雖然很淡，但就是死氣。

我在老墳頭住了這麼久，見的死人比活人多，對這死人身上的味道再熟悉不過。

杜剛到了我身邊，聲音壓得很低，道：“林娃子，鬼差已經進村了，我也得去避避，你可得撐住，千萬別出聲，也別動。今晚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了。”

我一聽他也要走，頓時慌了神，他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道：“你舅舅壞了我的計劃，現在再佈局已經來不及了，按我說的話做，保你沒事。”

說完不等我再開口，他已經從出屋了。

我想動可又不敢動，身上冷汗浸濕，心裏大罵他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好了在旁邊保我，現在鬼差來了，他倒跑了。

我一時不知道是該聽他的話乖乖跪着，還是跟他一樣趁早跑路。

可當我看到面前外婆的照片時，我想逃跑的念頭又淡了，我要陪外婆。

可是大半夜的，不動又不能說話，很快，我又困了。

恍惚中，我聽見鎖鏈拖地的聲音，那聲音不像是從耳朵進來的，而像是直接進了腦子。身後陰風吹來，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撓着我的臉。

聲音到了門口便停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鬼差來了！

可是聲音沒有再進一步，反而有有東西不斷被撈起又掉進水裏的聲音，還有呼嚕嚕地吃東西聲，我想起來了，一定是鬼差在吃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