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虛情假意
絕大部分人反對特權並反感特權階級的唯一真正理由是他本人沒有特權,平等不過是抗爭者無奈的口號罷了。
除了少數偉人、聖人,絕大部分人從沒有特權變成特權階級之後都不會想着取消自己特權,而是會變本加厲壓榨無特權者。
那麼,你想擁有成為人上人的特殊地位嗎?
這是役染第二次見木薯時所聽見的話語,而前兩次見她都絕對不是什麼美好回憶,尤其是第一次會面導致自己事後被父親和城主后及其管家痛斥無能。
當時因為與父親一起被晴樂城主的管家痛罵而氣的睡不着的役染正在院子裏獨自舞刀謾罵。和雨丘城的管理層完全由子爵家族成員構成不同,雨澗城作為曾經的中央管轄地,原本並非城主一家獨大,城主也不能將所有職位收給家人。但是隨着內亂興起,城主逐漸排除異己,城內除了役染父親這種效忠之人,其餘職位都已經被其家族把控。雖然城主不是貴族,役染父子也不是奴族,但現在實際上的政治地位也差不了多少。
月光下,一襲白衣立於家中唯一的磚瓦房之上。雖然戴着奇怪的面具,但發出的聲音卻悅耳動聽;雖然身材看上去有些低矮,但整體比例也算是曼妙佳人。
“你是何人?竟然敢闖入我家?”
不出意外的話,役染會繼承父親的職位,但現在已經出了城主家人遇害而查不到兇手的最大意外。若是其它案子,役染父子大可找替罪羊結案,但此事特殊,抓不到真兇無法保證案件不會再發生。
“不必緊張,我只是帶話的”白衣女子無視了持刀相對的役染以及迅速圍攏的家丁“雲霧山之主對城內謠傳城主前去雨丘城赴宴的嫡長子父子被殺與雲霧山有關非常不滿,雲霧山未曾殺過其中任何一人,失蹤案的關鍵不在雲霧山”
白衣女子並未說謊,雲霧山只是讓其中部分人失蹤,失蹤案的關鍵在於雨澗城上層和雨丘城一樣無能且腐朽。當然其中某些人的死因乃是雲霧山間接導致,但確實不是雲霧山親手所殺。
“你是雲霧山的?”
“話已經帶到,不過你武功也太差勁了”白衣女子話語露出鄙夷不屑“你今年三十了吧?看你舞刀倒和三歲孩童差不多!”
“是嗎?那姑娘可願下來賜教一番?”
役染身邊的家丁已經舉起弓箭,她若跑便放箭,若下來則群毆。
“哈,你在逗我嗎?”女子輕笑“我只是來傳話,萬一傷了你多不好”
“雲霧山群匪作惡多端,只怕姑娘今晚走不了”
“是嗎?”女子發出銀鈴般笑聲,隨後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刀“我不這麼認為哦”
語畢,女子如鬼魅般側身跳下又穿梭於家丁之間,隨即聽見哀嚎一片,接着女子又跳回屋頂。除役染外的所有手持兵器之人都斷了手,其移動速度雖未超出役染視線跟蹤,但卻遠遠超出役染移動速度,以至於他數次想要救援而不知所措。這些斷手之人在這個世界與死緩無異,但若武功調換,他們也不會憐香惜玉。
“如果你想和我比試,來雲霧山報我木鼠之名,雲霧山可不會以多欺少,呵呵”
女子轉身離去,留下讓役染難以收拾的爛攤子,他就算自知追不上也不得不玩命般追出,可惜連影子都看不上。
數日之後,因為多方受氣而窩火的役染無視妻妾的忠告與哀求,毅然踏上了雲霧山,在山洞之外,他見到了讓他戴上無能頭冠的木鼠。雖然對方仍然戴着面具,但他已經記住了她的聲音。
“你還真有自信”木鼠聲音有些無奈“你不是我的對手,回去吧。看在你算是我邀請的份上,他們不會劫你”
“既然來了,哪能不比一下,還請姑娘賜教”
役染沒有帶任何隨從,他來這裏就是要摸清木鼠乃至雲霧山的實力。這樣的機會很難得,無論對役染還是雨澗城。
“好吧好吧”女子笑着拿出小刀“你攻我守,你若能傷了我或者壞了我衣衫頭髮都算你贏”
“那要是不小心打死你呢?”
“你要是有這個本事,雲霧山依你為尊;你要是連傷了木鼠衣物都做不到,那你就留下所有財物吧”
山洞內傳來冰冷的聲音,但並無人現身。
“既然我家主人都這麼說了,你可要把握機會哦。”
女子嘻嘻笑着,然後招手示意役染攻來。役染身上財物不多,心想打輸了也沒什麼損失,但他沒想到事情遠比他想像的惡劣。
幾乎耗盡全部體力卻無法突破女子小刀的役染不得不認輸,自己引以為傲的寶刀砍不爛對方小刀就罷了,但每次試圖攻擊對方腿腳這種看似遠離握刀之手的地方都被她擋住並順勢踹一腳就很難堪了。對方控制了踹的力度,所以役染沒有因此受傷,只是覺得很羞恥。戰敗之後,木鼠說了那段話,但特權者是想做就能做成的嗎?
“如果你抓住雨澗城失蹤案的真兇,想必會得到晉陞吧?”木鼠邊說邊摘下了面具“獲得較高權力就會擁有自己的心腹,屆時你作為雨澗城的實權管理者,或許哪天成為城主也不一定哦”
女子臉蛋稍微有點圓,長相雖然距離絕色這個詞差距甚遠,但也算是不錯,尤其是倆個酒窩在她笑時讓面容看起來很可愛甜蜜。役染見過很多比她漂亮的女子,但此時或許是在比武中徹底失去了自尊與自信,此時竟然覺得她無比美麗和神聖,心中甚至有了向她獻上所有的忠誠心。
“我會努力的,一定查出真相”
“我並不是很在乎真相,畢竟雨澗城的事與我們沒什麼關係”木鼠笑盈盈的說“我只在乎那些不利的謠言,還請公子查出並消除,否則雲霧山會去雨澗城鬧事哦”
“我一定竭盡全力為姑娘解憂”
“呵呵,拜託您了”木鼠深深鞠躬“那麼我要回山洞清修,就不送你了”
“不敢勞煩姑娘”
“離開之前,留下你輸的”
洞內冷漠之聲再度響起,隨後一陣風鋪面而來,接着一個戴無紋銀面具的人一巴掌扇來,役染驚恐的聽見一聲巨響,隨後失去了意識。再度清醒時,役染身處雨澗城所管轄的最靠近雲霧山的一個小山村,身上不着片縷就罷了,竟然連腦袋都變成光頭。頭髮確實可以賣錢,但役染絕不想自己成為這囚犯般的模樣。
想像一下自己被羞辱之時,女神很可能就在旁邊,役染心中尷尬與惱怒讓他有種立刻從世界消失的衝動。
雨澗城上下很快傳遍此事,除了對雲霧山實力的探聽外,只有妻妾對他能夠活着回來感到高興,但役染只覺得她們煩,比又扇他一巴掌的父親以及可惡的管家更煩。
想要查出都有誰說過謠言很難,但想要知道部分說過謠言的人則很容易,可是在那之後呢?他的父親本人就是雲霧山群匪入城作亂的謠言傳播者之一,他能拿他父親怎麼辦呢?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聽得進他的勸諫,他怎麼可能兌現對女神的承諾呢?
不久之後,雨澗城主城城堡錢庫遭到雲霧山群匪盜搶,被命令前去救援的役染心中根本沒有較量的念頭,磨磨蹭蹭抵達之時,現場已經只剩一片狼藉。
又過數日,役染作為雨澗城的怒火行動成員之一抵達雲霧山,他親眼看着雨澗城除城主外的最強者與初級武者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的在第一時間被人砸爛雙臂與一條腿。對方只有一人出戰,兵器則是倆根像寶塔一樣的長鐧,那人額頭的紋飾讓役染一眼認出其身份。
“通常我們劫掠不會掠奪對方所有錢財,但是對於主動上門挑釁者除外,留下你們的全部財物吧”木鼠看向役染高聲又喝道“你這個手下敗將是來回報傳播謠言之人嗎?”
“還在調查之中”役染看着一群戴木面具之人持刀上前,心知他們結局的役染慌忙護住自己的父親與兄弟“我的父親與弟弟也在與我一同調查,請姑娘高抬貴手”
“呵”木鼠淺笑一聲“我若放過他們,其它人可是會遷怒你們一家哦,指望你這智商解除謠言真的可行嗎?”
“那就請姑娘放過他們所有人吧,大家已經知道雲霧山武力超凡,絕對不敢再來叨擾”
“這事得我家主人下令才行,但是很遺憾,我家主人沒空搭理你們”
遠處走來一個戴虎形紋飾金屬面具的男子,木鼠再度發出輕笑聲,隨後轉身離去。
現場木面具群匪一擁而上,兵器、衣物、頭髮全部留下,除了衣着破爛的那種一看就不是武者的奴僕以及役染未被攻擊之外,所有人都失去反抗能力,片刻間便連腦袋都成禿瓢。
“你們這些奴僕可以先行離開”
虎紋男子對着畏縮的奴僕們交代了一聲,接着拍拍手,木面具們便拉着傷者向山外奔襲。役染想要制止卻被虎紋男子攔在身前,役染沒有挑戰他的勇氣。
“主人說你很有能力,所以特別交代不要難為你,希望今天這種事不要再發生”
“謝謝”
“離開吧,記得辦好主人交代的事”
役染點頭致謝間,父親以及兄弟已經與其他人一同離開很遠,只能聽見延綿不斷的哀嚎。或許穿着破爛且不拿兵器不來山洞是平安通過甚至調查雲霧山的好辦法,但前來找事的武者一定不要把馬車停的太遠,否則等人到馬車跟前也撐不了多久了。役染邊跑邊胡思亂想着,然而那些木面具壓根沒在馬車聚集處停留,徑直拉着入侵者跑到雲霧山地界旁的山村,也是上次役染清醒之後的停留之所。
雲霧山劫財不劫命的口號看來水分很大,把完好之人變成重傷之人然後扔到山外就不算雲霧山所殺嗎?這樣的口號太狡猾了,不過女神上次肯定沒有讓木面具用這種殘酷的搬運方式,否則役染不可能毫髮無損,該不會是女神親自抱過去吧?
役染一路止不住胡思亂想,抵達后發現這些武者倒是都還活着,不過由於他們人數眾多,木面具們就算一人拽兩個也無法一次拉完。雖然是光頭但是四肢完好的役染在人群中頗為礙眼,仇視的目光與此起彼伏的謾罵讓他內心忍不住埋怨木鼠沒有下殺手。人群中年紀最大的是城主的親弟弟,也是負責帶隊和談判之人,但云霧山問明來意便直接攻擊,壓根沒給他發威的機會。此時他雖然不是挨打最狠的,卻是最不能承受拖行傷害的,因為可惡的木面具是抓着他被打殘的腿倒着拖的。現在能痛斥役染和雲霧山的都算健康之人,更多的已經因為疼痛說不出話。役染守在父親和弟弟身旁,雖然內心很想拋開他們不理,但理智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役染的父親想要討好帶隊的老東西,命令役染前去照顧他,然而在役染接近之時,這位自幼練武的老東西用僅剩的可以活動的腿拚命一踹,正好踹在役染襠部,役染當場便痛暈過去。
役染再度醒來時身邊已經無人,役染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自己被拋棄在此。向下看去,一片血污,顯然有人對他雪上加霜,又補了一刀,好在似乎沒那麼疼。能做到補刀的只有那些奴僕,但他們絕對沒有擅自下手的勇氣。
何去何從?役染掙扎着向雲霧山挪動,拜師學藝和復仇是他唯一的心愿,只是這仇並非朝向一切的根源雲霧山,而是直接的仇敵雨澗城。
率先與役染遭遇的是役染最不願碰見卻又渴望看見的女神木鼠,但正在執勤的她替雲霧山拒絕了役染。
“雲霧山即將遭到兩城聯合攻擊,我們要暫時轉移躲避,沒人有功夫教你。這裏有一些海盜常用的刀傷葯,你自行療傷之後離開吧。”木鼠聲音很輕,但言語卻比役染的父親更讓役染能聽懂“男兒當自強,與其受挫逃避,何不迎難而上去爭取轉機?你父親已經受傷,你又是唯一從雲霧山全身而退的,你們的城主必然會重用你。我不知道傷你之人是嫉妒還是憤恨,但我想天道酬勤,你努力爭取更好的人生吧”
“謝謝姑娘,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
“只要雨澗城沒有我們雲霧山的壞話就好了”木鼠摘下面具笑了笑,那笑顏如花,深烙役染靈魂深處。
“其實我查出一些人來,但我拿他們沒辦法”
役染苦笑一聲,事實上我的父親就堅信雲霧山是失蹤案的兇手,可是我說服不了他,我也找不到真兇。
“止住謠言的辦法有很多,你先養好傷再想吧。待雲霧山再度安定,我會前去找你”
木鼠重新戴上面具起身,接着將雙鐧舉起敲了幾下,很快戴虎紋面具的男子便跑到眼前。
“請虎哥把他帶到附近縣城吧,還要靠他查謠言呢”
“沒問題”
虎紋面具點點頭,不等役染表態便將他扛在一肩,隨後快速跑起來。新成太監的役染本經不起這麼折騰,但女神在後方望着自己,她也有可能向虎紋男打聽自己,所以役染硬是咬牙直到虎紋男把他放在城外也沒喊痛。虎紋男在離開時扔下幾塊銀錠,他們足夠役染以最舒服的方式在小縣城養傷數日後再回。
前來尋找役染的只有他的妻妾派出的僕人,其他人雖然心中役染知曉冤枉,但對於帶隊長老的舉動還是感到痛快。他的父親甚至巴不得那個沒有活着回到雨澗城主城的長老多折磨役染一些,這樣才不會讓人覺得他家與賊人私通,與眾多權貴為敵。
木鼠沒有如約前來,光頭役染也沒有如猜測一般受到重用,再度見到木鼠已經是雨虹城被雲霧山所破消息傳來之後。
驚恐的發現雲霧山實力如此之強的晴樂城主派使者前去示好,結果使者被劫掠之後攆走根本沒機會商談;派武者以比武的理由去交流,武者直接被打殘拖出;派漂亮姑娘帶着黃金前去示好,結果她們遇見了木鼠幾個女武者后被奪了黃金攆出。晴樂城主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請役染去見木鼠,役染不需要主動談任何條件,僅僅一句不知該用何身份去便得到了利益。除了接替病故的父親之位外,還得到承諾可以在事後獲得大量賞賜。役染的雲霧山之行雖然僅見到了虎紋面具男子,但他沒有被劫掠和拋出,還得到了謠言不止,倆地永不友好的答案。
晴樂以為想要制止謠言僅需一道命令,但云霧山要的謠言停止則是確保城市絕對無謠言以及對傳播謠言者處罰,而這需要專門的組織去辦。
數日後的夜間,因為受傷而獨寢的役染聽到敲窗聲,激動跑出看見木鼠站在窗外。為了等待再次見到木鼠的日子,役染禁止任何僕從在夜間來自己居住的小院照顧自己。
“你父親和弟弟的事很抱歉”木鼠摘下面具流露出惋惜的神情“但若放過他們,恐怕你們家族都會被清掃吧”
“唉,多謝姑娘替我們考慮”役染並沒有多悲痛的樣子“如今我繼承了父親的職位,希望可以有機會幫到你,城主也安排了人去負責清查傳播謠言之人”
“恭喜你,祝你早日成為心中的特權階級”
“不敢不敢,多謝姑娘”役染點頭致謝后略一猶豫便詢問道“姑娘與那個皇子是主僕關係嗎?不知在下是否能幫姑娘贖身,在下別無他求,只是覺得姑娘應該自由自在”
“這個不必了,你也最好收起這個想法”木鼠搖頭“我們有我們的職責與規矩,雨澗城也有雨澗城的規則,你的想法對你以及你的家族都很危險。我其實很自由,我是自願侍奉主人的”
“這樣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要試圖未經許可就斷定別人一定比你過的好或者壞”木鼠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這裏有一粒藥丸,是前朝武功不錯的太監們研究所得的提升根基的神葯。普通人服用會要命,太監服用則可以大幅提升根基,只是作為太監製品也有一些副作用,不知你是否需要它來幫你提升實力”
“不知是怎樣的副作用?”
“這是一個全方位提升你根基的神葯,這裏的全方位提升也有令你個性更突出的意思。簡單說就是無論你現在性格或脾氣或做事風格是什麼樣,都會加倍變得更加極端,並且陰暗面的一方會加劇的更多。你若能控制自己,那麼這些副作用影響就不會太大,反之就有毀了你的可能,你害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只是不知道能提升到什麼程度?”
“人各有異,成為太監的年齡越小則效果越好,成為太監的時間越久則發揮效果所需世界越短。如果你服用的話,力量會立刻提升一倍,更多的力量需要在你穩固現有力量之後,在幾年內不斷來到你身上,你的最終實力在我之下,但足以無敵於三城之地”
“姑娘真是神人,莫非女子服用它會效果更好?”
“女子服用它是沒用的,我們只是自幼練武且天賦還不錯。切記這個神葯的存在是絕密,泄露者必被雲霧山追殺”
“是,我絕對會保守秘密!多謝姑娘特意為我求來神葯,姑娘要不要進屋坐坐?早就等待姑娘前來,我這裏一直備有一些茶點。”
“不必了,我期待看到擁有實力的你能達到什麼樣的成就。”木鼠準備轉身離開又回頭說道“雨虹城之戰讓雲霧山之主名聲大噪,但現在並非站在台前的時機,所以我家主人打算回家暫避風頭。我與幾位同僚雖另有任務而留下,但我們也會隱秘行動,避免人們聯想到雲霧山,所以今晚是你與雲霧山在未來至少兩年內的最後一次交流。”
“難道未來兩年都見不到姑娘了?不會吧?我雖然不知道姑娘是何任務,但我願意為姑娘效勞”
“我們的任務與三城之地無關,所以你幫不上任何忙,告辭了”
“可是”
役染很想拉住她,但對方話畢便直接躍入黑暗,看不見任何蹤影。院外的奴僕聽見動靜而詢問,役染沒好氣的攆走他們,心中滿是至少兩年見不到女神的惆悵。這些日子與以後的日子中,役染無日無夜不在思念木鼠,時常在木鼠駐留過的地方停留嗅探,彷彿空氣中還有她的余香。此時他還不知道木鼠所謂與三城無關的話純屬謊言,而今晚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木鼠。
他甚至沒有機會流露出喜歡之意,更別說相思之情。感情在歲月的沉澱下被思想改造,最終它到底是美夢還是噩夢都很難區分,就連這永遠無法找到答案的遺憾而惆悵心情也會變得虛實難辨。
不過對木鼠而言,這只是戲弄蠢貨的一場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