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原來是這樣
玉如琢的字!
不用思索太久,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就是玉如琢的字。
練了這麼多年,她的字與玉如琢的字實際上已經很相近了,只是在勁道和筆意上,還遠不如他。
看着上頭的字跡,她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委屈。
這個人怎麼就這樣不見了?
偏生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如同他此前出現在自己的指環里似的。
謝頌華如此想着,便看了一眼還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顏色如今已經變得很淡了,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雖然它的變化很慢,可是謝頌華到底見過當初玉如琢住在裏頭的時候的樣子,因而就能看穿這個顏色的變化。
謝頌華終於將那本冊子撿了起來,看着那字跡,終於又慢慢地平靜了下來。..net
誰知道韓翦竟然還將這些東西放在這裏的?當時不是說就是查一查前頭的東西么?
查到現在還沒查完么?
她原本倒是沒有細看,只是看着上面的字跡,但是很快她發現了重點。
大同、大榮、密探、二皇子……
她臉上的表情驟然凝滯了,腦子裏有一個想法開始冒頭,蠢蠢欲動似的想要破土而出。
她連忙將那冊子合上,才驀然驚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不用把脈她也清楚,自己這個時候的脈搏一定慢不了。
「不會……」
她喃喃自語着,不知道是在跟誰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又或者……‘是一種難以置信情況下的自我平復。
過了許久,謝頌華才終於再一次冷靜下來,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什麼不敢看的。
她這麼跟自己說,終於再一次將那本冊子打開了。
上面的內容說的都是與大榮交戰的細節。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後來她懷孕了,心裏擔憂前面的事兒,亂了自己的心境,進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影響到蕭鈺,所以她吩咐了百越和小青,只要將重要的事兒告訴她,細節上不必披露。
而這一本顯然詳盡的多。
可是讓謝頌華驚訝的不只是蕭鈺竟然對韓翦如此毫無保留地告知戰場情況,而且還有字裏行間的語氣。
玉如琢跟韓翦是一路人?
他是誰?
為什麼會如此了解蕭鈺身邊的情況?比她還要了解。
難道……
難道是蕭鈺跟前出了什麼……
謝頌華不敢在往下想,實際上那個答案已經在她的腦海里了。
這麼清楚蕭鈺的一切,對於戰場更是了如指掌,所以那個人,就只能是蕭鈺身邊很親近的人。
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多了解了解蕭鈺身邊的那些將領,不多接觸接觸?
她絞盡腦汁去想,也想像不出來,究竟蕭鈺身邊的誰跟玉如琢的特徵相似。
謝頌華想不出來。
玉如琢在她面前一直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無論什麼時候,他都那樣堅定,那樣溫和,好像遇到什麼事兒都不會有情緒。
謝頌華想不起來。
他到底是誰?
既然在蕭鈺的身邊,怎麼會不知道自己?
那他為什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謝頌華輕輕搖了搖頭,她有些懷疑自己此時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她越來越不確定,到底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妄。
眼下看着
這個屋子,看着這一摞摞的東西,她就覺得很不真實。
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謝頌華還是將那本冊子再一次打開了。
然後她就看到了最後一頁的落款。
「吧嗒!」
冊子再一次落地。
蕭鈺!
蕭鈺!
落款為什麼是蕭鈺!
謝頌華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落款怎麼可能是蕭鈺呢?
玉如琢……
玉如琢……
謝頌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瘋狂地在一旁的那些冊子裏翻,一本本地翻,然後就翻到了更多的蕭鈺寫來的東西。
字跡都是一模一樣,是她熟悉的,也一直在練的趙孟頫的字。
都是蕭鈺,都是蕭鈺。
有最近的也有之前的,還有……
終於……
謝頌華翻到了,她翻到了韓翦寫的,寫給蕭鈺的。
抬頭就是:如琢……
怎麼會?
蕭鈺是玉如琢?
蕭鈺他,是玉如琢?
謝頌華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眼前像是有什麼光點在不停的跳躍,如同什麼神秘的電台的電磁波似的。
好一會兒,她才找到了一旁椅子的方向,然後扶着椅子坐了下來。
她像是一條渴水的魚,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快要被渴死了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很難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她很難相信蕭鈺竟然是玉如琢。
明明……
那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呢?
明明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為什麼他要瞞着自己?
謝頌華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蕭鈺的時候。
是在宮裏,她還沒有看到他人,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和玉如琢一模一樣。
對了……
謝頌華這才驀然想起這個已經讓自己忘記了的實事,他們倆明明說話的聲音是一模一樣啊!
只不過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被蕭鈺否認了,所以在她的心裏,漸漸地就將這一點我排除了,後來就在心裏習慣了這樣的蕭鈺的聲音,這樣的和玉如琢一樣聲音的蕭鈺。
然後就是字跡……
她想起來,蕭鈺是不大讓她進書房的。
這種規矩似乎理所當然,畢竟他是手握重權的王爺,書房裏多的是和朝政相關的機密,在這方面,她不進去本就理所應當。
哪怕是為了避嫌呢?
但是後來……
後來他也常常在自己旁邊辦公……
謝頌華想起了他那一手一板一眼的字。
記得當時她還覺得好笑,因為無論如何似乎都很難將蕭鈺這樣的人和他那樣的一手字聯繫在一起。
如今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改變了字體,讓自己認不出來他是玉如琢。
而書房裏,恐怕多的是他從前寫的東西,就是想要隱瞞,估計也瞞不過去,所以他便乾脆不讓自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