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怕我?
我和葉宸瀾大眼瞪着小眼,我已經放棄了呼救的想法。
按照前世發生的事情,葉宸瀾不會這麼輕易死掉。
我的擔心明顯多餘,我居然還孤身一人騎馬來追他。
估計等皇上發現葉宸瀾沒回去,估計就會派人來林子裏找人了。
我肚子有些餓,不爭氣地叫了起來,葉宸瀾望着我,我有些尷尬地對他笑了笑。
我坐在他的對面,離得有些遠,他忽然問我:“你怕我?”
胡說!我怎麼可能怕他!
好吧,我確實怕他,誰讓他前世抄了我家,還賜了我一杯毒酒。
我搖了搖頭,夜裏這林子有些冷,我有些發抖。
他卻以為我是在怕他,他忽然扶着牆站了起來,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顫顫巍巍地朝我走過來,解下了身上的衣服,我慌忙閉上眼睛罵道:“葉宸瀾你要不要這麼畜牲!”
我感受到衣服蓋在我頭上的感覺,睜開眼來,葉宸瀾白了我一眼,然後又顫顫巍巍地走回去。
我抓着葉宸瀾的外袍,一臉懵地看着他,他直接閉上眼,一副懶得搭理我的樣子。
我倒是誤會他了,就算是全天下只剩下我和一頭母豬,葉宸瀾也會寧願選擇一頭母豬。
我有些訕訕地笑了笑,蓋着他的衣服確實暖和了許多。
不過他穿得那樣單薄,再加上他身上有傷,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內心掙扎了一下,我站起身來,拿着他的外袍,朝他走過去。
他看着蓋在他身上一半的外袍,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閉眼。
“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他忽然開口。
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回答:“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
他睜開眼來,帶着趣味看着我。
要論我倆誰更危險,那肯定是葉宸瀾,畢竟“蕭容兒”可是對他垂涎三尺。
“蕭容兒會,你不會。”他忽然有些認真地看着我。
我有些心虛地避開他的眼睛,他這是什麼意思?他還在懷疑我不是真正的蕭容兒?
不過我有什麼好心虛的,我又直視他明亮的雙眼道:“我就是蕭容兒,我脖子後面有一個指甲蓋一樣的胎記,這事我阿爹阿娘都知道,你不信可以去問。”
為了驗證我的說法,我還轉過身來將頭髮撩起來給他看胎記。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後勁忽然感受到葉宸瀾指尖的涼意。
“你……你做什麼?”我有些慌忙地轉過身來。
葉宸瀾臉上渾然波瀾不驚,甚至臉不紅心不跳地望着我。
“據我所知,蕭容兒不識字。”
“我確實不識字。”我急忙說道。
他忽然笑了,他笑得有些好看,甚至笑得有些好聽。
“欲做千古一帝,先做千古罪人,這不是你寫的嗎?”
我聽着他的話,腦子忽然有些發懵,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
我想起來了,我曾在書樓的某本書裏面寫了這句話,原來那本書的那些話是他寫的。
我急忙爭辯道:“我也只會那幾個字。”
“那可真巧,你認識的字,剛好回了我的話。”他的笑意更深了。
我一時噎住,他又接着道:“蕭容兒從來沒有得過桃花廯,我問過蕭將軍與蕭夫人,他們都說你從來沒有得過桃花廯。”
這回我忽然有些慌忙無措,桃花廯這事,阿爹阿娘自然不知道。
“我第一次得桃花廯的時候,並不嚴重,所以我沒告訴過他們。”
看着葉宸瀾直視的雙眼,我忽然沒那麼自信。
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我的話,不過他沒再對我進行追問。
來的時候我沒有告訴阿爹,阿爹要是發現我不見了,估計要急壞了。
依照我阿爹那寵女兒怕媳婦的性子,估計不過多久便會來找我的,再加上殺手大哥肯定也在找我。
一想到我是有人關心的,我有些如釋負重地吐了口氣。
葉宸瀾忽然看向我,表情似笑非笑,我一刻也不敢同他對視。
我想起來前世葉宸瀾和白雨萱是在第二日被找到的。
因為他倆消失了一夜,外面多方揣測,後來葉宸瀾在我及笄入東宮之時,同時納了白雨萱入府。
我現在倒也不是擔心名節問題,我好歹如今是葉宸瀾未過門的太子妃。
讓我好奇的是,為何白雨萱會被拘在家中,沒有來到皇家獵場。
明明前世不是這樣的啊……
“你是準備把地板盯出一個洞來嗎?”
我抬頭,葉宸瀾也不知何時走到我面前,俯身下來看着我,我險些撞上他的頭。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有些深邃,我有時候看着看着就要陷進去了。
我雖然有些詫異,但我也直直地盯着他,他的臉離我很近,連他的氣息呼在我的臉上我都能感受得到。
他盯着我看了一會道:“走吧。”
“啊?”我一度是不是聽錯了?
他忽然笑了,連帶着他深邃的雙眼彎了起來,我有些淪陷了。
“再待下去你不用及笄就得入東宮了。”
他這是何意?他也是不想我嫁給他的吧?果然剛剛的表情是幻想,我在想什麼呢?
他以為我想嫁給他嗎?不屬於我的,我再也不會奢望了。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灰,他也站直了身子,只是腿上的傷讓他看起來有些不穩。
他忽然攬着我的腰,用輕功帶着我上去了。
他的小腿因為剛才用力的原因,又滲血出來,他的手一松,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在我前面。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心底嘆了口氣。罷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急忙追上他,輕輕地扶着他的手臂。
他看向我,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我來扶他,他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你別誤會,我是怕你這麼走,我們天亮了也走不出去。”我解釋道。
他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由着我扶着他,也沒嫌棄。
現在天黑了下來,我也不知為何林中沒有人來找我們。
殺手大哥不知蹤跡,一路上走過來也沒看見屍體和血跡,這讓我更加疑惑。
我朝着原路返回,沒看見我的馬,就連路上馬的痕迹也消失不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