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峰
白望春聽到祝顯呼喊,連忙回頭,與陸詠絮四目相對,驚喜之情溢於言表。陸詠絮看見白望春滿臉疲憊憔悴,身上血跡斑斑,大為驚詫,不知以他的武功,怎麼一會兒不見便到了如此地步。
白望春只顧回頭看着陸詠絮,彷彿渾然忘了自己身處戰局。那四個對戰的道姑見此良機,連發劍招,白望春身上又中了幾劍,血如泉涌。
陸詠絮見此情景,大驚失色,連忙舉劍衝上,接過那幾個道姑的招數。白望春回過神來,連點自己身上幾處穴道止血,勉力站起,與陸詠絮背對而立。此時那四個道姑將白陸二人圍在中間,又形成一個劍陣。
陸詠絮心知此時白望春身受重傷,自己可不能再慌了手腳,那便破陣無望了。好在白望春神志清醒,便低聲問他道:“如何破陣?”
白望春咳嗽兩聲,低聲回道:“避朱雀,取白虎。”
陸詠絮聞言,一招“驚鴻照影”,探身向前,長劍在胸前橫揮,逼退朱雀位道姑,放白虎位攻近。待白虎位劍招遞到腰脅處,便使出一招“老柳無綿”,忽地腰肢發力,帶動全身連轉幾周,宛如柳枝輕擺,避開劍尖,同時內力灌注劍身,隨着轉身之勢以劍身內力帶落白虎位道姑手中的長劍。
在陸詠絮出招的同時,背後的白望春也與青龍、玄武位上的道姑交上了手。只是聽那交手的聲音,白望春劍招遲滯無力,似乎受了內傷。陸詠絮心中擔憂,此時卻無暇詢問,只能集中精力先打發了這幾個道姑再說。
那朱雀位道姑見白虎位失了長劍,連忙搶攻上來,讓陸詠絮來不及再對白虎位下手。陸詠絮劍招與朱雀位相交之時,白虎位也鎮定心神,舉手呈虎爪之勢,向陸詠絮右側貼身近攻。陸詠絮右手一劍難敵二人,白望春勉強應付青龍玄武二位,也無餘力回護。
千鈞一髮之際,陸詠絮只能咬牙鋌而走險,迅速轉身後仰,右手一招“卧聽南窗”抵擋住朱雀位,左手使出清風散雲掌中的半招“卷霧驅煙”,對上白虎位的虎爪。此時陸詠絮再不容情,內力發出,白虎位當即口噴鮮血,坐倒在地。
白虎位既倒,陣法已破,陸詠絮和白望春幾招過處,將餘下三人一一打傷在地。陸詠絮鬆了一口氣,正待回身查看白望春的傷勢,突然感覺到他身體一軟,靠了過來。
陸詠絮連忙回身扶住他,祝顯見到已無危險,也從樹后趕過來扶住白望春,二人將白望春扶到一棵樹邊靠着坐下。
這一陣移動,牽動白望春傷勢,他咳嗽了兩聲,吐了一口血出來,卻渾不在意,只定定地看着陸詠絮道:“陸姑娘,你可有受傷?”話音未落,看見陸詠絮肩上傷處,立時激動起來,又咳嗽了一陣,咳出不少鮮血,臉色變得煞白。
陸詠絮畢竟是閨中女兒,傷在肩上,被白望春一個青年男子看到,心中一陣羞澀,連忙捂住肩膀道:“皮肉傷而已,不打緊。白公子怎麼傷得這樣重?”
白望春聽說只是皮肉傷,放下心來,竟似沒有聽到陸詠絮的后一句問話,自顧自地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說完便暈了過去。
陸詠絮見白望春暈倒,心中大驚。祝顯伸手摸了摸白望春的額頭,向陸詠絮道:“白兄弟受傷嚴重,已經發起高燒了,須得趕緊找大夫醫治。”
陸詠絮點頭稱好,便由祝顯背起白望春,一起向峰下趕去。
陸詠絮眼見白望春昏迷不醒,心中焦急,邊趕路邊問道:“祝先生,你們下了懸崖以後發生了什麼,怎麼弄到這個地步?”
祝顯背着白望春,氣喘吁吁道:“白兄弟安排那些孩子先下去,他和我斷後。到了崖下,我們原想拿着令牌假傳命令,可那些擺陣的道姑見執令者不是田兒,並不上當,白兄弟只能安排我帶孩子繼續下峰,他自己拖住八個道姑。我送孩子們走了一段,看着安全了,便回來找他。我回來時他已打倒了四個人,和剩下四個人一直僵持着,直到你來。”
陸詠絮剛和擺陣道姑交過手,心中奇怪,以白望春的武功本不應如此狼狽,又問道:“白公子武功高強,即便以一敵多,也不應被她們傷到,狀況怎會如此慘烈?”
祝顯道:“我也不知。我爬繩梯時,他使輕功同我一起,當時便有些不對勁,磕磕碰碰,幾次差點摔落。後來在懸崖下打鬥時他漸漸不支,身上被捅了好些窟窿。”
陸詠絮聞言心中依然大惑不解,卻知再問祝顯也問不出什麼,便只扶着祝顯背上的白望春,不再言語,全力趕路。
不多時,終於到了瓔珞峰下,卻見到峰下坐了一個人,竟是了因。白陸二人在峰上耽擱的這段時間,他竟真的一直在峰下等候。陸詠絮心中好生感動,更兼峰上這一遭兇險萬分,再見了因真是恍如隔世,心中酸楚,幾欲落淚。
了因看見陸詠絮三人,連忙起身迎上,道:“陸施主,峰上發生了何事?貧僧在峰下看到峰頂火起,當真懸心。白施主這是怎麼了?”看到白望春在祝顯背上昏迷不醒,連忙伸手摸了摸白望春的脈,大驚失色道:“白施主受傷不輕,須得立即救治。貧僧懂得一些醫理,若陸施主信得過貧僧,可立即帶去貧僧的草廬,讓貧僧為白施主診治。”
陸詠絮心知白望春傷重兇險,耽擱不得,此時仍在天柱山中,回到潛山縣又需時間,不如便由了因先行救治,便點頭稱好。
草廬就在天柱山中,離此處不遠,當下了因便引着陸詠絮等人到了草廬。這草廬由茅草搭成,十分簡陋,院子裏除了種了些蔬菜外,還有一片葯圃。陸詠絮幼年跟着林幼安的師父學着辨別藥草,認出這葯圃中種着些常用的藥材,心下終於稍安。
了因引着祝顯將白望春安置在床上,將他周身的傷口處理了一番,又閉上眼睛細細地診起脈來。
陸詠絮和祝顯不敢打擾,卻見了因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忽地睜眼問道:“白公子何時身中如此奇毒?”
------題外話------
鴻兒漸漸成長啦~輪到她救小白啦~小白的感情漸漸外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