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子長琴
大唐商賈之家,雖是沒什麼地位,位列下九流之中,卻極其富有,相比較那些沽名釣譽,自視甚高的窮苦書生,又或者是已然在朝為官的大人物,富有了不知幾倍,日子過的極其自在。
古往今來,權錢向來部分彼此,也就出現了商官聯姻,又或者是像楊儒源家族這般,有族內嫡親,在朝為官。
林天隨着楊儒源一起被送回大唐楊家,期間二人均向送他們的那位高人打探穆雲水的下落,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心思活絡的林天,在有人護送他們回大唐,但護送他們的人,楊儒源又不認識之時,便推測出,穆雲水應是無恙,護送之人,也應是穆雲水安排,對於穆雲水的身份,林天不禁有些好奇。
也就出現了,楊儒源不停地問穆雲水身在何處,林天則是旁敲側擊的詢問穆雲水的身份。
待得到了楊家,護送之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迫不及待的丟下二人,揚長而去。
在楊家享受了半月富家少爺待遇的林天,帶着楊儒源,將他原先想要嘗試卻只能幹瞪眼的事情,做了一個遍。
吃酒,逛青樓,進賭場,總而言之,將他所認為的紈絝子弟應該做的事,做了一個遍,楊儒源對此,倒是出奇的沒有搬出聖人言語進行訓斥,也沒有拒絕,反而任性的隨着林天一起,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楊家眾人,皆是驚訝於少爺的放蕩,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向來溫文儒雅的少爺,興許是此番劫難受了什麼刺激,方才如此。
為此,楊家主母倒是沒有過分阻攔,兩人雖是鬧騰,看似浪蕩子的行徑,卻也有分寸,比如進青樓也只是找些女子陪酒,並無其他。
安心享受了一段時日,一天深夜,林天和楊儒源一起,趴在窗口,看着天上猶若玉盤的月亮,道:“楊儒源,你家能幫我找個學習仙術的地方么?”
楊儒源一愣,“仙術?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了,要開始學着上進了?”
林天翻身,後背依靠在窗口,道:“上進談不上,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厲害一些,嗯,對,就是變得厲害一些。”
楊儒源同樣翻身,道:“變得厲害一些?”
林天點頭,像是再次確認一般,道:“對,就是變得厲害一些,至少,至少再次遇到力哥那種貨色,能夠打得過。”
楊儒源雖然不會什麼仙家法術,但作為大唐有名的商賈之家,真正的仙人法術,他還是見過的,至少,像力哥那樣的,仙家之人輕鬆滅掉還是不成問題,少年隱隱猜到一些林天的想法。
楊儒源側過臉,看着林天,道:“就為了打敗力哥那種貨色?”
林天白了他一眼,鄭重其事的道:“這些日子我在想,假如哪一天,我再遇到一個讓我喜歡的女孩,至少,我有能力保護她不被別人搶走。”
林天說出了楊儒源想聽的答案,卻沒有招來想像中的譏諷言語,楊儒源只伸了個懶腰,道:“明日我便求父親,替你尋一個厲害點的修仙山門。”
林天一把攬住楊儒源的肩膀,咧嘴大笑。
夜色,清靜。
躺在床上的楊儒源,並未睡去,而是側身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心裏想着,也許,他也該學些仙家法術。
大荒之地,穆雲水站在法器之上,飛速向著大荒深處掠去,一路上時不時的就能夠遇到同樣御器或是御風的修士,甚至偶爾還會遇到兩撥互相以法力對轟之人。
飛至深處,周圍便開始出現各式各樣殘損破敗的遺址,雖是破敗,但那殘存的部分依舊昭示着破敗之前的雄偉。
穆雲水羨慕的看着御劍而行的少女澹臺月,心裏盤算着,自己真箇得快些修習法術,至少能早早的御劍而行,就像是別人眼中的神仙那般。
大荒中心之地,韓當等人在一處古遺址停下了腳步,韓當帶着穆雲水走到一個佈滿裂紋的雕像前,躬身拜下,道:“紫薇坐下,南斗六星君,韓當,求見尊者。”
良久,穆雲水驚訝的看着面前的雕像,因為雕像說話了,甚至低下頭看向眾人,“李慕白的手下?”
韓當摸出腰間玉佩,雙手舉過頭頂,道:“正是,家主李慕白,此為信物,還請前輩過目。”
巨大雕像,俯下身看了一眼,道:“即是李慕白的人,就進來吧。”
雕像腳掌處,顯露出一個旋窩一樣的法陣,穆雲水緊張的跟在眾人身後,進入法陣。
穿過法陣,穆雲水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驚訝的合不攏嘴,法陣之外的大荒,一片荒涼,幾乎見不到半分生機,然而法陣之內,卻與正常人類居住之所並無異樣,放眼望去,山清水秀,完全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在田間勞作的普通凡人,見到御器而行的幾人,也並無半分驚訝,甚至好像只是看到一個過路之人那般。
而此時,幾人落在一座巨大城池的城門前,城池上寫有“北狄國”三個大字,韓當要帶穆雲水拜見的,正是國主太子長琴。
一名小廝,將眾人帶至一座清雅別緻的小院之中,一名白衣男子,端坐琴前,白衣分落玉指輕挑彈,琴聲,弦弦掩抑,聲聲清清空一曲淼意沙,讓人聽來極為舒適。
男子雙手情情按在琴弦之上,優雅的抬頭看向眾人,掃視一圈,目光最終鎖定在穆雲水身上,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還好像錦兒多一些。”
韓當領眾人行禮,還未待韓當開口介紹,太子長琴已經走上前,拉住穆雲水的手,身子半蹲,仔細的打量起穆雲水來。
穆雲水被太子長琴這一舉動,弄的面紅耳赤。
正當穆雲水不知所措之時,太子長琴喚來兩名婢女,交代二人帶穆雲水前去換洗更衣,穆雲水無助的看了一眼韓當,韓當微笑示意,讓她安心。
穆雲水離開之後,太子長琴收起之前的溫柔模樣,道:“怎麼,天上那個老匹夫,真當如此不要臉,打不過姓李的蠢貨就出來欺負小的?”
韓當無奈苦笑,對於這些大人物之間的恩怨,着實有些不明白,雖然面前這位與自己主上乃是至交好友,但每次見面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韓當拱手,道:“還請尊者庇護小主,教導她修行法術,我等也好安心完成主上交代的事情。”
太子長琴不屑的冷笑,道:“她是錦兒的女兒,我自然會竭盡全力,護她周全,但教習法術一事,就另當別論了,姓李的蠢貨,自己閨女都不能護得周全,還整日玩些心計天下蒼生的把戲,愚昧的很。”
韓當心中暗自苦笑。
太子長琴繼續道:“那個蠢貨,不會是想着,讓我教錦兒的閨女修行,然後去替他完成當年他留下的禍患吧?”
韓當惶恐,道:“主上並無此意。”
太子長琴再次冷笑,“並無此意?明知是一個禍患,卻又不能殺伐果斷,非要搞個封印出來,難道他不知道,封印這種東西,沒有萬無一失的么?”
說到後面,太子長琴話語中已然帶着些許憤怒。
韓當垂首不語。
良久,太子長琴揮手,道:“罷了,事已至此,就是打死那個蠢貨,也於事無補,你們走吧,雲水留在我這裏,不會有任何問題,你們也不要再到我這裏來了,免得暴漏雲水的行蹤,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太子長琴的話,楚成素上前一步,道:“尊者,可否讓小女留在此地,陪伴少主。”
太子長琴瞥了一眼澹臺月,道:“劍聖的女兒么?倒是許久沒見到上饒那個小子了,沒想到,女兒都這麼大了。”隨即大袖一揮,對着韓當等人,極其不耐煩的說道:“要你們走,還不趕緊走。”
楚成素都沒來得及叮囑女兒,便被太子長琴送至小洞天之外,眾人站在巨大雕像前,面面相覷。
對與眼前這個,看起來跟自己爹爹年紀相仿的男子,居然稱呼自己爹爹為“小子”,不禁讓澹臺月嘴角一陣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