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錦庭湖
花園
原依白看着園子裏的花，突然靈感一發，若是那長裙與這花形相結合，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腦子裏開始思考，手上就忍不住要動，於是：“表小姐，可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講？”
袁靜見她這麼直白，就也直說了：“我母親說讓我嫁進王府為側妃。”
原依白早知道她有這個心思，但是心裏還是不免替她惋惜：“你可會為王爺生孩子？”
“王妃若是介意的話……”
“不是我介意，只是你與王爺血緣關係隔的近，這近親成婚，孩子都不太好，這一點你可以去問問王爺，他是鬼醫的弟子。”
“女孩子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嫁給人家當側妃，要與人爭寵不說，孩子也許也不健康，你這麼漂亮的姑娘，要多替以後想想。”
原依白說完，向她表示了一下就離開了。不顧她在身後的憤怒的表情和動作。
她要趕緊回去把靈感記錄下來，也許會是大賣的點。
回到溪居，柳綠已經把會裁縫的婆子請來了，原依白將前兩天買的藍白錦緞找出來遞給她，然後又找到相應的圖紙。
原依白開始畫圖紙，而婆子就在旁邊的長桌上開始做衣服。
一天的時間就是這樣過去了，婆子衣服的大致形狀已經做好，只是還有些細節需要改進，原依白看了看成品，對自己的圖紙也進一步改進。
今日只在花園站一會，找到了靈感，設計的速度都提升不少。心想，明日還要出去轉轉。
原依白準備休息之時，白長歌披着月光回來了。
“今日，袁靜來找你了？”白長歌問。
“嗯，你不提我都忘了。”原依白。
白長歌吩咐了晚膳，隨後對她說：“她一直在府門口等我回來。”
原依白坐在床上，隨手把玩頭髮：“她同你說什麼了？”
白長歌：“問我近親結婚的事情，我回答了，她哭着走了。”
原依白：“哦。”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不久，慵懶的聲音又響起：“皇城有什麼景緻好的地方？”
“城郊有一個錦庭湖，依山伴水，是個好地方。”白長歌看着她在床頭坐着，慵懶的同他說話，這場景像極了多年的夫妻，讓他覺得心裏滿滿的說不出的幸福滋味。
“明日去看看，我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原依白沒有問他每天早出晚歸做什麼了，他也沒有問她做這些事情的理由，一切都恰到好處，陌生而熟悉。
夜深，風吹起院外的樹葉沙沙作響。
隱約兩個人影在晃動。
白長歌：“你將消息送過去，一路小心。”
楚江：“是。”
第二日。
原依白醒的時候白長歌已經不在府里了。她打扮一番，便同柳綠一同去了城郊的錦庭湖。
原依白實在不願意坐馬車，兩人便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
慢慢日上三更，她就開始有些受不住了，剛想看看街頭有沒有的傘買。遠遠就看到有華麗的馬車過來，並且停在她面前。
原依白還在想是不是自己擋了路，旁邊的柳綠就發聲了：“是王爺。”
白長歌從馬車裏下來，把原依白拖進馬車，柳綠在外面的車夫位上，與楚江同坐。
對馬車有深厚恐懼的原依白一眼就發現了這輛馬車的不同，坐墊改成了軟榻，上面鋪着玄色錦緞，看起來低調舒適。
小小的空間要做到如此，看來白長歌是花了功夫的。
“什麼時候做的？”原依白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看得出來她特別滿意。
“就這兩天才做好，知道你今天要出門，昨夜我特意要他們加夜完成。”
為何這番話聽着有點邀功的意思？
原依白豎起大拇指：“你真棒！”
白長歌：“……”心裏頓時覺得勞累都值得。
她已經躺下休息了，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看起來也非常愜意。
白長歌看了一會，也開始閉目養神。
過一會兒，原依白：“今天不忙？”
白長歌睜開眼，看了看她：“不忙，陪你。”說完閉目。
原依白聞言卻睜開眼睛，看到他淡雅面容，心裏一動。
錦庭湖。
山清水秀，花香四溢，湖面上有二三漁船，盪起波紋，歲月靜好。
原依白撐開雙手，迎接湖面吹來的涼風：“沒想到，熱鬧的皇城，還有如此靜謐怡人的地方。”
白長歌也很舒心，優雅的環境，也帶給人美好的心境。
“確實是個好地方，我決定將它買下來，你覺得如何？”
白長歌回頭，見原依白正看着他。他朝她笑。
原依白心情大好：“不錯，甚好。”
白長歌淡笑。
原依白語氣憧憬：“做一世閑雲野鶴，逍遙自在多好啊！”
白長歌還未語。
“其實我早就計劃好了，等爹爹的風波過去，你便給我一紙休書，你可以娶一個你愛的人，而不是將就，你覺得怎麼樣？”
原依白沒有注意到白長歌的變化。
她朝湖面大喊一聲，將她這一朝穿越到這陌生境地的所有苦悶都大喊出來。
山川給了她迴音，充實了她的心境。
原依白回到到馬車上找出紙筆準備設計。
白長歌看着她的動作：“我沒有愛過誰，娶你是因為賜婚，可娶了你，我沒覺得在將就。”
原依白手一頓，沒有出聲。
“如果，我學着去愛你，你還會不會想離開？”
原依白放下東西，看着他：“我的愛情容不下第三者，你能做到嗎？”
沒有等他回答，轉身繼續鋪紙，磨墨。
身後一直沒有聲音，她早就知道他的回答，就算他真的愛上自己，可身為王爺，又會有多少身不由己？
手裏的動作更加流暢，摒除掉這些雜念，設計要做，天塌下來，錢也得賺。前世吃了太多沒錢的苦，這一世要抓住所有機遇。
白長歌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這中間也不知，如她這般的賜婚還會有多少，他做不出承諾。
一身白衣，在悠悠青山綠水的照應中，風捲起衣擺，落寞沉寂，漸行漸遠。
另一邊。
柳綠一下車，就看到了遠處盛開的繁花，是在府里從來沒見過的品種，她請示過後就獨自一人想去采些花種。
柳綠：這看着不遠，為何走了這般久它還在那遠處？
腳下的山路很窄，周圍是荊棘樹叢，路上到處坑坑窪窪，行走不便。
“啊！”一聲尖叫，眼看就要撲向那樹叢，樹上一個身影翻飛，轉瞬就接住了她。
“楚，楚江。”柳綠臉爆紅，楚江此時正摟着她的腰，這是她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近距離。
楚江趕忙鬆開她，身影一晃，又消失了。
柳綠還沒緩過神來，剛剛的一切彷彿是幻覺。
柳綠：我剛做夢了？楚江？他從來只跟着王爺，又怎會來救她？肯定是做夢了。
柳綠拍拍自己的臉，小心翼翼繼續向前。
樹上的楚江：“……”這傻子不怕把自己給拍的更傻了？
白長歌一直沿着湖邊行走，原依白的話在他的腦海里循環，他願意去付出感情，可是無法給她承諾，卻又做不到真如她所說，給她一紙休書，讓她逍遙自在。
他太自私，想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留下這個慢慢引起他在意的人。
不知過去多久。
直到，一滴，兩滴，三滴，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臉上，他才清醒過來。
此時的天已經陰沉的壓向了周邊的山頂，狂風席捲，回頭，已經看不到馬車的影子，一席白衣的他，像是遺忘在了這湖畔峽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