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思過
第3章思過
從小竹峰迴來之後,田雪羽還沒來得及好好的修養一下傷勢。便又被父親田不易叫去好好教訓了一頓,張口“逆子”閉口“孽障”的,如果不是有蘇茹護着恐怕要上演武行也是未知之數。
不過,朝夕相對十五載田雪羽很清楚他爹田不易最生氣的並不是他在小竹峰胡鬧,恰恰相反,因為當年最反對他和蘇茹成親的恰恰就是水月大師和她的師父當時的小竹峰座真雩大師,水月大師也因為這件事一直看田不易不順眼,同樣的田不易對水月大師雖說不上怨恨,但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芥蒂。如果可以的話,田不易巴不得田雪羽把小竹峰搞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他最看不下去的實際上是田雪羽居然被一個比他入門還要晚幾年的小女孩打成重傷。若是天資有限那也好說,可田雪羽無論天資還是悟xing都是一等一的驚世奇才,甚至連掌門道玄真人都說他即使比起當年的青葉祖師也毫不遜sè,但田雪羽他卻始終不肯用心練功,眼看着“七脈會武”近在眼前讓田不易怎麼能不心急。
而田雪羽又怎麼會不知道田不易心中所想,表面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不停點頭稱是,但心中卻不以為然。多少前輩高人修行數百年為求長生,最終也不會是終歸黃土,與其苦苦修行還不如及時行樂,逍遙一生,也省得到那回歸黃土之ri再感嘆一聲虛度。
田雪羽本以為像往常一樣,被教訓了一頓便就無事了,卻沒有想到這一次田不易動了真火,罵了田雪羽一頓還對算完,最後又丟出一句“給我回去閉門思過,三個月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更過分的是,田不易還命人把田雪羽房間裏的琴簫樂器,文房四寶,棋盤棋譜全部給搬了出去,連一個棋子都沒留下。房間裏除了一張床一套桌椅,只剩下一本專門給他準備的“太極玄清道”秘笈。這下可苦了田雪羽了,每天被困在房間裏想來想去除了練功便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起初幾天還好,練功之餘還可以把那本秘笈當作小說看上兩遍,可ri子一長田雪羽前前後後已經把太極玄清道看了不下十幾遍,現在就是讓他閉上眼倒着默出來都能保證一字不差。
“唉~我真是好可憐啊!”這一ri夜晚,田雪羽無聊的躺在床上望着空蕩蕩的天花板自怨自艾着,“那個丫頭也真是的,不就是借她的劍來玩玩用得着把事情搞這麼大嗎?害自己面壁也就罷了,連本少爺也要陪她受苦。”
“咚咚~”一陣敲門聲,一個看起來比田雪羽年長几歲的青年端着食物從門口走進來,
“小師弟,該吃晚飯了。”
看到來人,田雪羽一個激靈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對着那人伸手就抱,“六師兄,你可終於來了,想死師弟我了,真是一ri不見如隔三秋啊!”
見田雪羽如此熱情,那人立刻打了個寒顫,退了一步避開田雪羽,有些心虛的說道:“小師弟,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賭了。我已經被你贏得傾家蕩產,連欠條都沒地方藏了。”
來人正是田雪羽的六師兄杜必書,他在入門前本有好賭惡習,後來機緣巧合,被田雪羽的老爹田不易渡化上山,雖不再賭錢,但平常倒愛與人打賭過癮。前些年田雪羽無聊之時曾向他請教過賭術,那是杜必書也沒有太過在意只當是小師弟年少貪玩,便將自己的一身賭術盡數教給田雪羽。
之後,他便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起初他還能憑着經驗贏田雪羽兩把,可是一個月之後,他對上田雪羽便真如他的名字“賭必輸”,逢賭必輸。
不過大竹峰上也只有杜必書一人會賭,田雪羽和他賭只贏不輸之後遂對賭術也失去了興趣。可是這些ri子被悶在房間裏,一切娛樂設施全被老爹田不易沒收,每天的消遣也只剩下趁六師兄給他送飯的時候和他賭兩把解悶。
“你每次都這麼說,到最後還不是要賭。”田雪羽對他的推脫不以為然,從飯菜里揀出一粒豌豆放到水裏洗去油漬,反扣在一個茶杯里,然後又取出兩個茶杯反扣在桌子上。
“來來來,這次是你做莊還是我做?”
“小師弟,今天的確不能再賭了,如果讓師父師娘知道了我就死定了。”杜必書苦着臉,滿是為難的樣子。
田雪羽聞言,嘴角微微上揚,乍看之下竟有幾分邪魅,“說起來,娘她一直很好奇我是從哪學的賭術,雖然我們大竹峰只有一個人會,可我卻一口咬定是從書里學來的,現在想想如此欺瞞娘親還真是有幾分後悔,你說是吧,杜必書師兄?”
杜必書心中大恐,雖然他師父田不易要面子但卻生xing懶散,一向懶得管教弟子。而師娘蘇茹卻生xing要強,xing喜動武,時常出手替夫君田不易“教誨”這幫弟子。她外表雖然柔美,xing子卻是頗急,修為又是極高,一不小心便把這些弟子打得抱頭鼠竄,遍體鱗傷,以至眾人懼怕這位美艷師娘遠勝過那矮胖師父了。
“小師弟,你可不能這麼不厚道。”說著,杜必書臉上便露出了幾分懼意。
田雪羽笑臉不變,用手輕輕叩擊着桌子,“六師兄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呢,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別人對我厚道,我自然會對他厚道。可是呢,師弟我現在天天被關在這裏,真是無聊的緊啊!”
接着田雪羽對杜必書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臉,卻讓杜必書驚恐不已,無奈之下唯有點頭答應,“那麼,只能玩一局。”
“少廢話,開始吧。”田雪羽手一揮,一腳踩在凳子上,立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溫文少年眨眼間變成了綠林好漢。
“好啊!難怪六師兄每次來送飯都要這麼久,原來你們又在這賭錢,虧我還怕你無聊,背着爹娘偷偷跑過來,我要告訴娘去。”賭局還沒開始,門口便傳來一個清脆女童的聲音。
門口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13,4歲的小女孩,腰間別著一條朱紅玉綾,眉目清秀,一雙明眸水汪汪的,極是靈動,惹人憐愛。這女孩正是田雪羽的妹妹田靈兒,田雪羽來到大竹峰一年之後,蘇茹便懷上了身孕,十月之後所誕下便是這個小女孩,取名靈兒。
“靈兒,等等。”田雪羽一把將田靈兒拉進房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塞到靈兒手中,一副討好的笑容,“靈兒,你也要可憐可憐哥哥我啊。整天被爹關在這裏很無聊的,偶爾讓六師兄陪陪我也算消磨一下時間嘛。你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好不好?”
瓷瓶中所裝的卻是田雪羽平ri所煉的“冰心丹”,有清腦潤喉之效,吃起來冰冰涼涼的,甜而不膩,比糖丸要好吃多了,是田靈兒最喜歡的零食之一。
田靈兒毫不客氣的從小瓷瓶中倒出一個淡藍sè如冰晶般的小藥丸塞到嘴裏,嘴上卻還是不肯鬆口,道:“哼!才這麼幾顆冰心丹就想賄賂我,娘說過要我看到你和杜師兄賭錢就要立刻告訴她。”
“我們沒賭錢,只是玩玩而已。真的,不信你問杜師兄。”
田雪羽暗中推了杜必書一下,杜必書立刻附和道:“小師妹,我們真的沒賭錢,不信你看,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說著便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口袋,同時心中悲戚道,【我的錢早就被小師弟贏光了,哪還有錢跟他賭啊!】
田靈兒看杜必書不像是在作假,又將目光移到田雪羽身上,“哥,站起來。”
田雪羽心中不解,可現在自己和杜師兄的生死斗攥在妹妹手裏不得不聽田靈兒的吩咐。剛站起身來,田靈兒便伸着一雙小手在田雪羽身上亂摸。
田雪羽一愣,立刻拉住田靈兒的雙手,“你幹什麼呢!一個女孩子在男人身上亂摸成何體統!”
田靈兒臉上一紅,嘟着嘴小聲爭辯道:“我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騙我。”
聽田靈兒這麼一說,田雪羽也反應過來,將田靈兒按回座位上,滿是無奈的說到:“我這個房間被爹翻了個底朝天,連我的墨竹笛都被他沒收了,我還敢不把錢放在身上。”
田靈兒歪着頭想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也沒錯,便也就不在與田雪羽糾纏,對杜必書說道:“杜師兄,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陪哥哥聊會天就好。”
杜必書心中大喜,如蒙大赦,在與田雪羽這個惡魔師弟在一起恐怕要不了多久連他身上的血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師弟,小師妹,那你們慢慢聊,師兄我就先告辭了。”還沒等話音落下,杜必書便匆匆忙忙的跑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