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由

第9章因由

田雪羽只是將心中的話講出，卻不知普智為何對自己如此高的評價。不過成不成大器那種事情他才不在意呢，比起那個他更加在意噬血珠，隨即恬着臉向普智請求道：“普智師伯，說起來你把噬血珠放在哪了？等到了天音寺能不能給我看看啊？”

一番談論普智覺得自己與這個少年頗為投緣，不想欺瞞於他，但噬血珠卻又與另一件大事有關，沉吟了良久才微微一嘆，“老衲因噬血珠遭此大難，此時已是殘破之軀，唯恐路上遭歹人搶奪，早已將噬血珠交與旁人。以田師侄的心xing，本來告訴你也無妨，但此事牽扯到另一件事情，乃是老衲平生所願。田師侄能否答應老衲不將此事告與任何人，包括令尊令堂。”

看普智如此鄭重的樣子，田雪羽心知必是大事，可是最後仍然是好奇佔了上風，用力的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普智見田雪羽目光堅定，不像是在作偽，於是便從自己妄想以佛道合一來破解生死之謎，拜訪道玄真人卻遭拒絕開始徐徐講起。

“……昨夜，老衲在青雲山腳一個叫做‘草廟村’的小村落借宿。誰料深夜卻見一股黑氣捲起，其中竟夾帶着一個小孩，老衲本想救下那孩子，卻沒想到妖人狡詐，竟將一七尾蜈蚣藏在那孩子身上暗加偷襲，所為的正是老衲身上的噬血珠。”

“就是那個人把你傷成這樣的？！”田雪羽聽到此處忍不住插言驚叫道，同時推測，“能驅使這等妖物傷人難道那人是萬毒門的人？”

普智深深望着田雪羽，輕嘆一聲，“老衲本也是這麼想，可是那妖人用的竟是……”普智突然頓了一頓，又深深望了田雪羽一眼，心中似有顧慮，半晌才沉聲說道：“竟是神劍御雷真訣！”

普智原以為田雪羽聽到這個之後會神情激動大罵自己信口胡言，至少也會矢口否認，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田雪羽僅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彷佛對此事毫不在意。見田雪羽淡漠的樣子普智忍不住追問道：“田師侄，難道你不驚訝嗎？”

“驚訝啊，怎麼不驚訝。真沒想到那個人的修為那麼高，想來應該是門中長老之類，甚至是七峰座也說不定。”田雪羽口中雖說驚訝，但普智卻沒有看出他有任何驚訝的神情，心中更是不解。田雪羽看出普智的心中的疑惑，解釋道：“噬血珠本就是寶物，世間妄想將其佔為己有的又何止千萬。我青雲門雖不敢說天下第一，但也算是家大業大，門下弟子上上下下千餘人，就算收徒再嚴格也難免會出現良莠不齊。難道就因為是青雲弟子師伯你就認定他是好人嗎？就連魔教中的人都不能一口咬定他就是壞人，我青雲門下偶爾出一兩個敗類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普智師伯，請恕晚輩直言，”田雪羽先向普智告了一聲罪，接著說道：“師伯你剛才還感嘆普泓上人和道玄師伯門戶之見頗深，難道你這就不是門戶之見了嗎？”

田雪羽語氣雖輕，但每個字都如有萬斤之中深深的敲在普智的心頭，普智悲嘆一聲，“阿彌陀佛，小友的見識老衲…貧僧…和尚不及也。”

田雪羽本就是聰穎之人，見普智稱自己為“小友”，而自稱卻連改了三次，一降再降。顯然已經不是把自己當做晚輩，而是平輩之交。田雪羽也不是扭捏之人，見普智都不惜自降身份與自己平輩論交，他也不推辭直接叫道：“老和尚，這麼說噬血珠是被那個黑衣人搶走了。放心吧，等我回青雲之後一定幫你查出來那人是誰。我打不過他還有我爹娘，再不行就叫上道玄師伯和水月師伯，這種清理門戶的事情他們一定不會拒絕的。這四人聯手不要說一顆噬血珠，就是他再多出兩顆來也必死無疑。”

普智聽田雪羽不再用“師伯”稱呼自己而用“老和尚”，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心中原還殘存着的幾分猶豫也煙消雲散。對田雪羽說道，“那和尚就先謝過小友了，不過，那妖人的神劍御雷真訣雖然厲害，但和尚我以‘大梵般若’奇功，借我佛門至寶‘翡翠念珠’之力，還是略勝那妖人一籌，雖然沒有傷及他的根本，但也成功將他逼走。那噬血珠卻是在一個叫‘張小凡’的小孩身上。”

接着普智把與妖人鬥法，張小凡的突然出現，甚至連自己將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傳給張小凡想借他之手實現佛道合一的想法都完完全全的和盤托出。

“嗚，”田雪羽聽后忽然悲鳴一聲，“老和尚，剛才那些話我可以幫做沒聽見嗎？雖然我不是很在意什麼所謂的門派之別，可是我還是有點似乎是在和你算計我的師門的感覺。”

“哈哈，小友，覆水難收啊。”普智大笑一聲，不知為何田雪羽竟覺得這老和尚的笑聲中帶了幾分jian詐。

“怪不得人們都說薑是老的辣，你一個和尚怎地也如此jian詐。”普智卻不以為忤，依然大笑不止。

看普智笑的開懷，田雪羽忍不住報復的提醒道：“老和尚休要得意，不要忘記了，我們道家修真，講究共天地一息，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而佛門修真，注重體悟自身，照見五蘊。雖然同歸但也殊途。你修行多年自然懂得互相印證，取長補短的道理。可那個孩子又怎麼會懂這些，就算他拜入青雲兩種相差甚遠的功法同時修鍊勢必令他開始的進度緩慢。如果是遇到良師還好，可若是遇到我爹那樣的，還沒有等到他一鳴驚人就被打擊的自信全無了。”

田雪羽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戲言卻幾天之後便成了事實，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是大竹峰的小師弟，而是七師兄。

普智卻不在意田雪羽之言，他在傳那孩子功法的時候就考量過，那孩子的天資雖不及另一個叫作“林驚羽”的孩子，但勝在心xing堅韌，既然答應了自己每ri修習定不會食言，不過為防萬一普智還是放下身段向田雪羽拜託道：“那孩子今後與小友也算同門，望小友看在和尚的面子上提點他一二。”

“誒？！”田雪羽連忙搖頭，“因為我自己修鍊的事情都把我爹氣了個半死，我那還有工夫管別人。而且，你就那麼肯定他能拜入青雲門？你自己都說他的天資不如另一個孩子，我們青雲收徒是很嚴的。”

普智忽然笑聲收斂，目光遙望着青雲山的方向，一副痛悔之極、痛不yu生的神情低聲呢喃，“會收的，一定會收的。”

田雪羽雖然好奇他為何如此肯定，但聽他聲音悲戚，似有不可說的隱情，也不再追問，轉移話題道：“老和尚，抓緊了，我要加了，別掉下去。”

******************************************************

青雲至天音路程何止千里，田雪羽的墨竹笛雖可御空飛行但比之真正的法寶卻多有不及，不眠不休的趕了兩天兩夜才在第三天清晨堪堪趕到天音寺。即使一路上田雪羽不停和普智說話讓他保持清醒，可在到達天音寺之時他依然抵擋不住傷勢昏睡了過去。

本來以田雪羽的功力根本無法支撐這麼長時間的御空飛行，可他身上別的東西不多可就是不缺靈丹妙藥。知道老和尚服下了三ri必死丸三ri之後必死無疑，路上也不敢絲毫耽擱，每當感到靈力即將耗盡之時便往嘴裏塞一顆小黃丹補充消耗的靈力。靠着大量靈丹的支持，在消耗了近4o顆小黃丹之後，田雪羽終於把普智送到了天音寺門口。

在門口大喊了兩聲，直到看見一個白衣僧人趕過來，田雪羽才稍稍安心，但一路上功力消耗過大，剛鬆一口氣眼前一黑，便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