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篇 第六章 襲擊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襲擊我們的確實是一位執掌大水權能的神靈。”
“我還是無法相信。”奚洛思考了良久終於冷靜下來，面對姜燁所說的話她仍舊不敢相信。
姜燁並沒有打算此時讓她相信，只是想告訴她這個猜測，然後讓奚洛自己去猜想去疑惑去探尋，這才是姜燁想要的。
“神靈是庇護人族的存在，即便氏族不同神靈面對人族也絕不會濫殺無辜，我相信我們邑水氏的神靈，你們遇見的絕不是大水之神——夫諸。”
“不論你信與否，這都是我親眼見證的事實，能夠掌控水流並生有四角這與你們崇拜的圖騰無二，而其控制生靈的方式與你剛剛封住朱厭的行動一般，用水牢減緩生靈的行動，用水去置換他們的血液。”姜燁銳利的目光看向奚洛。
“你想復仇?這就是你想再次重返大澤的理由。”面對姜燁的目光奚洛的聲音忽的有些顫抖，身子不自覺向後退去。
姜燁搖搖頭，“雖然是我親眼所見，也憤怒也瘋狂，但是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活着回來，那時的我面對它使不出任何的力量，我明明會和族人一同沉入水底，但我睜開眼時已經躺在大澤邊緣的一條河流邊，我還活着它並沒有殺死我，所以我懷疑我族人也同我一樣被只是大水衝散到大澤各處，儘管微乎其微但對此我仍抱有希望。”
“我回到山林最主要的原因是想集結巫覡前往大澤尋找我的族人與神靈對峙，它的樣子非常奇怪。”姜燁也冷靜下來，每每想到那個身影，憤怒與恐懼也會相繼而至。
聽完姜燁的話，奚洛沉默了一會兒換了個話題，“即然如此，它為何不肯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也從不回應我們的呼喚。”
姜燁伸出手指着天上說道：“你認為天上的那個太陽是什麼。”
“金烏...”金烏兩個字剛一脫口，奚洛全身一怔。無夜氏的神靈金烏已經隕落，就連姜燁自己都親口承認金烏的屍體被無夜氏封印在巫骨之中，金烏就是太陽，而神靈是唯一的。神靈隕落後神靈的力量會重回天地間，再經數年天地間便會重新再孕育出相同的神靈，而這個過程神靈的力量的是必須的，而現在金烏的力量被封印在巫骨之中，不可能再誕生與金烏相同權能的神靈，那麼天上的太陽又是什麼。
“看來你也想到了，除了無夜氏的巫覡所有氏族都認為天上的太陽是天地新孕育出的神靈，其實不然。據我們無夜氏的石刻記載在神靈隕落的那一天大地就入了黑暗，然而很快新的太陽的就再次升起，再次賜予這個世界光明，但神靈就倒在無夜氏的眼前，而新的太陽也在也在無夜氏的眼前升起，神靈沒有給予我們回應，而這背離了先祖們留下的大荒石刻，也正是那一天起所有的神靈接連陷入了沉寂，再也沒有出現在人族的眼前。”
姜燁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
“也是那一天起，大荒開始驅逐人族，接着是大澤，現在就是山林。只要是人族生存的地方凶獸與異獸就會頻出獵食，而在我們的神靈隕落之前人與異獸與凶獸是可以共存的時代。”
“你的意思是神靈不再庇護人族，可我們現在依舊能夠使用神靈的力量。”
“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神靈發生了某種變化，同時我也認為我所見到的夫諸與現在的太陽是一樣的，神靈似乎不再認同人族，至於為什麼也是我想重返大澤的原因之一，不僅是為了尋找族人，還想知道在神靈背後隱藏的真相。”
奚洛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姜燁在大澤之中遇見了她們邑水氏的的神靈，這本是一件好事，神靈的重現意味着邑水氏能夠重返往日的輝煌，有神靈的庇護邑水氏將成為人族氏族中最強的那一支。但，神靈或許已經不是往日的神靈。
“這件事我必須回族中商討。”
“沒問題，現在我們該...”姜燁話音剛落腳下忽的傳出一陣碎裂的聲響，接着一隻染血的尖角從腳下破冰而出。
“土螻。”
姜燁向後退去，奚洛抱着奚澤不能立即閃開，好在那土螻是沖姜燁而來，見姜燁避開那尖角又縮回冰層之下。
“這是怎麼回事？”姜燁心中大駭，土螻並不是水生的凶獸怎麼可能在冰層下發動攻擊，“我們快離開這裏。”
然而他話音剛落，腳下四隻尖角齊出，染血的熔岩之角刺破冰層印入姜燁的眼帘。
“這速度。”姜燁輕輕躍起，羽衣在空中盪起漣漪。
這時一道水柱從土螻刺穿的冰層下噴射而出，目標明確直指姜燁。
“燁!”奚洛扶着奚澤向山林里奔去，卻見那破碎的冰層下射出一道水柱直逼墜落的姜燁。
“咳！”
姜燁悶哼一聲被水柱擊出去數米，羽衣濕潤，黯淡無光。
好在那似乎只是普通的水柱，並沒有對姜燁造成嚴重的傷害，只是全身濕冷，羽衣垂落，顯得格外狼狽。
姜燁卸下了面具，露出了他那張幾近乾枯的臉，本因俊秀的面龐上卻因缺少血肉的滋養而變得乾枯老化，這是他直面大水之神夫諸所付出的代價。
光至心中綻放，熱從皮膚中湧出，羽衣昂揚挺立，巫骨顫動如心。
四枚熾羽筆直的落向姜燁的腳下，果然四隻尖角再一次破冰刺出，熾羽與尖角碰撞在一起，火光噴涌而出。
然而火光落幕，四道水柱快如利箭再次向姜燁噴射而來。
姜燁雙臂展開騰空而起，羽衣如翼，火光聚現。
短暫的滯空以及滑行能力使得姜燁能夠在空中觀察或是靈活的躲避攻擊。
在姜燁擊碎冰層將土螻打入水中，土螻沒有絲毫展現對水的任何適應性，也沒有動用過像邑水氏那般對水流的控制能力，而此時土螻不僅在水下行動自如，還能夠噴射水柱，這絕不正常。
“燁，要小心，水中還有別的東西。”邑水氏對水尤其敏感，此時的奚洛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腳下的冰層下兩股龐大的水流正在涌動。
姜燁盯着染血的尖角再次縮回冰層之下，懸挂在空中的他已不懼怕土螻的任何攻擊，土螻不可能飛上天空，只需要注意奚洛口中的另一個東西，那東西似乎格外麻煩。
然而再下一個瞬間土螻不會飛這個想法就被徹底的顛覆，只聽刺啦一聲冰層碎裂一團白影伴隨着衝擊的水流向著懸停在空中的姜燁筆直的射去。
凶獸與凶獸之間竟然懂得配合，不對！
推動土螻的水流之中伸出一隻如海帶般扭曲怪異的手掌，周圍的水流順着它的手掌凝結匯聚，型如箭影向正做出躲避姿態的姜燁飛射而來。
“水生鬼蛇藤！”
姜燁的瞳孔猛的緊縮，那種詭異的藤蔓他曾經在大澤見過，在面對大水之神夫諸掀起的千層巨浪上就有無數雙這樣扭曲的藤蔓，之所以稱呼為水生鬼蛇藤是因為山林也存在一種鬼蛇藤，它們速度奇快能夠穿透任何細小的縫隙，捕獵時僅需要幾秒就能將獵物捆綁致死，也是山林中所有人族的噩夢，而水生鬼蛇藤更為怪異，能夠再水中無聲無息的出現，帶着獵物無聲無息的消失，他的族人幾乎都是被這樣手拖入水底再也沒了蹤跡。。
“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姜燁也不在躲避怒視而對，那怪異的藤蔓正是他尋找的東西之一。
四枚熾羽凌空射出，與那水箭碰撞在一起，然而水箭被擊潰之後並沒有普通的水流那般垂直下落，反而分裂出無數個小水箭繼續向姜燁飛來。
水箭入體如若針扎，姜燁全身刺痛羽衣破碎從空中跌落，然而地面之上早已落地的土螻正仰着頭頂着染血的尖角，等待獵物的降臨。
水生鬼蛇藤旋轉一圈操縱着水流筆直而下，它不想給姜燁喘息的機會，這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