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在劫難逃
斗獸星,無憂島北部,周府,是夜,不見五指,北風呼嘯,白雪紛飛,寒風刺骨。
人憔悴,燭光搖曳,蕭瑟的燭光隨意的散落在男人的臉上,照得臉龐更加慘白。慘白的臉蛋上的肌肉微微顫抖,時而緊繃收縮,時而無力伸張。
男人身材苗條,手指修長,皮膚白皙似玉,瓜子臉,柳月眉,一雙丹鳳眼,嘴唇竟然有一種天然的粉嫩紅,用當今的話來說,他是個娘炮,一個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人類。
這個柔到骨子裏的男人,妖媚、柔美就這樣隨意的刻在他的身上,這是一個讓女人都嫉妒的男人------千信。
然而,這樣的千信反而成了眾矢之的,原因是戰鬥民主不需要娘炮,甚至有些女人擔心他和自己搶奪男人而厭惡他。
千信是一個贅婿,妻子叫周秋月,自從入贅周家后,他身份地位變得非常低下,時常被周家人欺負,平日也就妻子周秋月對他多有照顧,即使這樣,他還是會時不時遭受周家人的毒打,他心地善良,一向以德報怨,從來都不記恨那些欺負他的人,反而行事處處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別人。
自從周秋霜離開周府到張家祝囍后,丫鬟每日形影不離的照顧周殤,周殤聰明懂事,倒是令人省心。
千信經常悄悄深夜來見,每次見兒子滿身傷痕都忍不住落淚,好不容易忍住。因孩子睡覺要翻身,就會時不時的觸碰到傷口痛醒,千信見后心如刀絞,又會忍不住“嗚嗚嗚”的哭泣。
好幾次,他都下定決心想抱著兒子偷偷離開,但一直沒有機會。
昏暗的燭光下,千信手裏握着周殤腰間玉牌,手不由自主的顫抖。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哎!這就是命吧,你註定要受此煎熬,也罷,也罷。這個名字不好,很不好。”千信低聲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
丫鬟突然推門進來,焦急道:“姑爺,快走,老爺他們回來了。”
千信慌忙起身,一邊抹着淚水一邊快步的跟着丫鬟離開,剛走到門口。
“爹!別走,爹我怕。”周殤從噩夢中驚醒,見父親要離開便呼喊。
“殤兒,莫哭,爹爹還會回來的,乖!聽話,等我”,說完兩人消失不見。
兩人離開后不久,府邸的燈全部亮了起來,把大門的青磚染成了一層金色,青磚上緩緩的走來一少女,黃燦燦的柔光撫摸着少女疲憊的臉頰,宛如仙女下凡。
少女慢慢的走向內院,腰間的玉牌隨着步伐搖擺,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如同黑夜中飛舞的螢火蟲,玉牌上寫着三個字:周秋霜。
周秋霜心裏挂念周殤,一進門就直奔姐姐閨房,推開門,見周殤在床上睡覺,眼角淚痕未乾,身上傷痕纍纍,莫名的就有陣陣哀傷湧上心頭,眼角間竟不知不覺的濕潤了。
她慢慢的摸出手絹,輕輕地擦拭着周殤眼角的累痕,也不言語,就這樣靜靜的凝視,不知過了多久,不知不覺的睡倒在床前。
次日清晨,周府大廳上,周鷹手裏死死的捏着一張傳令,手在不停的顫抖。
下面站着一個身材魁梧挺拔的男人,他身高一米九,穿着一身黑長袍,一副猙獰的臉龐,眼珠微突奇大,臉上橫七豎八的肌肉線條溝壑分明,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危險感。
男人正是周鷹的兒子周鋼,他緩緩走出來拱手道:“父親,這事情絕對有蹊蹺,王室這時候讓我們到北極島狩獵無疑是送死。”
“知道又如何?事已至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鷹緩緩的閉上眼睛,聲音沙啞,面露痛苦之色。
“不可,絕對不可以,我們不能這樣白白送死,肯定是葉家,一定是他們在搗鬼。”周鋼氣憤無比,如同一隻發瘋的野獸在嘶吼。
“這樣吧,鋼兒,這次狩獵你不必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總得給咱們家留個后。”周鷹語氣顫抖,臉色蒼白。
旁邊的侍衛首領聽完慌忙上前跪道:“老爺,葉雲就在外面,現在整個島的軍隊已經把我們團團圍住,親自點名必須讓老爺和少爺一起去,如果我們抗旨,必死無疑!”
“混蛋,反正一死。父親,不如我們直接殺出去!”周鋼怒握拳頭,眼睛充滿血絲。
周鷹道:“胡鬧,你殺得出去嗎?殺出去又能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涯海角有我們容身之處嗎?”
“可是。。。,我們不能白白送死啊!”周鋼心裏着急,言語帶着哭腔。
周鷹道:“我心意已決,休再胡言。來人,馬上備好行李!”
“父親,不可,父親慎重啊!”說完周鋼重重的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周鷹沒理會,侍衛領命退下,周鷹立即尋到夫人和周秋霜,交代“後事”,便匆匆來到大院,此時眾侍衛已經在大庭院集合完畢。
周鷹步伐沉重的走到正前方,面向眾人道:“各位,周某對不住你們,你們辛辛苦苦的跟了我這麼多年,什麼好處都沒撈到!今天召集各位,目的是向各位道個別。”
眾人聽完不明所以,皆沉默不語,良久。
周鷹又道:“王室有旨,令我父子二人立刻趕到北極島狩獵,這意味着什麼?我想各位都心知肚明。所以我今天宣佈,周家的護衛隊即刻解散,這是最後一次行動,如果有人想要離開,我絕不阻攔,願意一同去狩獵的就留下。”
眾人聽完低着頭不語,這時有五個新來不久的侍衛站了出來單膝跪地。
“大人,珍重!”說完起身離開。
其他人面面相覷,互相點頭確認后一同拱手跪倒在地,同聲道:“大人,我等誓死追隨!”
周鷹含淚慌忙上前一一攙扶。
當日,一支十一人的隊伍就這樣離開了府邸,出門便看到葉雲帶着眾多侍衛,侍衛見周鷹等人,立馬環形排列把周鷹等人圍了三圈。
葉雲不懷好意的笑道:“各位,請隨我來,我已經備好上等的船夫,還有上等的船,以及上等的伙夫。”
周鷹不屑道:“不必了!”
“哼,別不識抬舉!”葉雲玩味壞笑。
“別不要臉!”周鋼怒火衝天。
說完父子二人立刻轉身帶隊離開,眾侍衛不敢上前攔阻,紛紛散開留下通道。
葉雲見他們遠去,對貼心心腹使了一個眼色,手橫在脖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心腹上前拱手道:“主人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一百米外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有一老者見周家等人揚長而去,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眾人見之,有好事者上前詢問老者:老爺子:“何故嘆息?何故搖頭?”
老者微笑的捋着長鬍子道:“小輩,你有所不知啊,周鷹老爺他們這身行頭顯然是去北極島狩獵海雕。”
“哦?莫非這其中有什麼玄機?”好事者疑惑。
老者道:“小輩你有所不知,據說今年周家的狩獵任務沒能完成。”
“那去完成便是!”好事者不以為然。
老者道:“無知,我看你還小也不懂,實不相瞞,獵殺海雕可不是玩過家家,兇險無比,我且不論北極島的天氣如何寒冷,光是大雪皚皚迷失方向都不知害死過多少人。”
“吾不信,斗獸人有怕過什麼天氣和怪物?”好事者不服。
老者道:“汝太年輕了,我上面說的天氣都不是問題,最難的地方在於如何獵殺海雕。”
“請前輩賜教!”好事者頓時來了興趣。
老者道:“成年的海雕體長達十五米,寬七八米,全身長滿異常堅韌的鱗片,刀劍不入,鱗片上都帶着非常鋒利的毒刺,況且他們都是深海動物,即使再強悍的勇士也無可奈何!”
“不對啊,這麼難他們如何成功獵殺?”好事者更加疑惑。
老者滿臉自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海雕每年都會在冰島上交配,剛交配完畢就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這時候他們幾乎像屍體一樣無力動彈,這就是獵殺海雕的最好時機。不過只有一刻鐘的時間,依然不能因此小瞧其獵殺難度,在交配完畢的那一刻聰明的海雕會把頭部扎入冰塊,保護好最脆弱的部位。”
“那他們為何不在海里交配?那樣不是更安全?”好事者忍不住杠精道。
老者道:“在海里交配成功率低,而且海雕繁衍情況特殊,光是養胎都要養五年方能出生。”
“那我們抓其幼崽圈養不行嗎?”好事者又追問。
老者有點不耐煩道:“你有本事在深海養魚?”
好事者還是不厭其煩,又好奇道:“那和周鷹家狩獵有什麼關係?”
老者更不爽道:“糊塗,現在不是海雕的交配季節,即使到了北極島遇到海雕也等於自殺。”
好事者聽完心領神會,不再多問。眾人也點頭贊同,而後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