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裝逼犯殺手
無視了周遭的嘈雜聲和有人被踩踏的哀嚎聲,溫言一把抓住那個金髮背影。
那人突然被人按住肩膀,也是疑惑地回過頭來,正好對上了溫言純粹的雙眼。
“呀。”
溫言驚呼一聲:
“我還以為是不良少年,原來是天然的,什麼純種大白人!”
“是你?”那人顯然也認出了溫言,神情有些恐慌,比見了邪靈的反應都要來得劇烈。
他可是親眼見到這個狠人黃雀捕蟬,螳螂在後的。
為了個麵包殺人的,雖然聽說過,但親眼所見卻還是第一次,更別提做了這件事的人上一秒還被自己嘲諷在貧民區活不過一天。
“人一天吃三頓飯,所以只要三個人就能讓我多活一天,你呢?”
溫言舊事重提,呲着牙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你特么...我就嘲諷你一句,至於這麼記仇嗎?
想到自己當時如此果斷地跑路都還是被抓到了,那人感覺溫言的思維當真是離譜。
被邪靈纏上都還有心思要打我臉嗎?
“我...我不行...我裝逼的,我也就是在地堡里靠種地生活的。”
那人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顫巍巍地詢問:
“那什麼,看你背後,邪靈已經快跟過來了,我們不跑嗎?”
“放心,不用跑,有你在我身邊,區區邪靈,傷不了我半點。”
那人瞳孔一縮,突然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包裹。
這窮凶極惡的人,找我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看到了我特意要保護我嗎?
他說有我在他身邊,邪靈傷不了他半...
等等,為什麼不是他在我身邊,邪靈傷不了我半點?
困惑間,溫言已經拽着他的衣領迎向了閃電。
等他覺得不對的時候已經徹底來不及了,天知道這個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傢伙力氣為什麼會這麼大。
至於還沒來得及撤完的人們,他們也注意到了溫言的舉動,紛紛從牆壁上的洞口探出腦袋來觀望。
他們知道邪靈的特性,既然是溫言被纏上,那麼只要遠離他,就能避免被誤傷,所以好奇心驅使着他們想要看看這傢伙究竟想要做什麼。
對於溫言來說,自然也無所謂,反正只要待會兒他們不會妨礙自己跑路,怎麼著都行。
事實上,他想了很多種辦法,來把替死鬼送到閃電面前。
暗度陳倉,釜底抽薪,聲東擊西,指桑罵槐,守株待兔,可每一種辦法都不夠簡單有效,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採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強人鎖男!
溫言就這麼按着純種大白人的後腦勺,迎着閃電將他推了進去。
閃電看上去幽冷瑩白,可只有靠近才能感覺到它究竟蘊含了多麼恐怖的能量。
地面的水泥乾裂黢黑,周圍的空氣蒸騰扭曲,大白人想掙脫,卻發現溫言的兩隻手像是鐵鉗一般,死死地鎖住了他。
除了眼睜睜看着閃電離他越來越近,別無他法。
“你要幹什麼?!不!”
呲——
臉龐沒入閃電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人扔進了滾燙的熱油,皮膚在一剎那就被高溫所融化,水分化作水蒸氣,沒入大腦,進行二次傷害。
灼熱感和劇烈的疼痛感折磨着他。
這種撕裂般的劇痛摧毀着他的意識,他想嘶吼,但第一時間就被燒毀的聲帶已經無法讓他發出一絲聲音。
溫言收回了手,那種束縛感消失了,可大白人也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皮膚死亡,肉體死亡,但大腦卻還殘存了一絲理智和意識。
儘管它們就好像浮萍一般隨時會沉沒。
最後的時間,他終於悟了,溫言不是想打臉,而是想撕破臉皮!物理上的!
在閃電攀附上他身體的同時,溫言及時收回了手,倒退了兩步。
他距離最近,因此能夠觀察到大白人的反應。
在確定一切確實跟乞丐說的一樣之後,他稍稍放鬆了警惕,沒有再擔心閃電還會威脅到自己。
原來竟然...這麼痛苦么...
溫言的眼神稍稍有些黯淡,摩挲着下巴開始反思起來。
“被燒成這樣居然一聲不吭,真是條漢子,他一定是想減少我的負罪感吧,真該早點告訴他我沒有這種東西,這樣他就能放心地喊出來了。”
大白人的軀體逐漸縮水,焦黑的模樣已經看不出人形,閃電包裹在他周身,逐漸朝着他的腦部匯聚過去。
溫言清楚,這是正在被腦電荷抵消的表現。
等到大白人徹底死去,閃電也就會消弭。
沒過多久,大白人就徹底化作了一團灰燼,飄落在地上,而閃電,除了樓梯上焦黑的痕迹,乾裂的地面,以及一些被誤傷融化的設施,似乎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絲存在的痕迹。
溫言鬆了一口氣,看向了來時的通道,準備跑路。
目睹了整個過程卻因為腿坐麻了來不及逃跑的老頭見溫言看過來,嚇得一下子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那些因為好奇選擇在洞口觀望的人震驚恐懼的同時也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什麼纏上了他的邪靈,反倒去索了其他人的命?
不過溫言自然沒有給他們解惑的打算,當務之急就是回去找乞丐,拿回那本手冊,之前逃跑的時候忘了取回手冊,他現在在驗證了其中記載的一部分信息之後,對手冊的重視程度大大提高,如果乞丐趁機跑路了,他的崛起之路恐怕就會這麼斷了。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想到這裏,他就要動身返回地面的那片廢墟。
可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洞口裏卻走出來一個壯碩的身影。
“你要去哪裏?來這裏大鬧一場之後就想離開?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在他之後,還跟着幾個手持長刀的護衛。
他們衣裳簡陋,但眼神中蘊含的殺氣卻比之前大廳里所有惡民加起來的還要濃。
溫言暗罵一聲,之前見這裏的人都很散漫,讓他忽略了這樣的聚居地,肯定有着管理者,或者說是領主,否則不可能約束這麼多性格迥異的人。
掃視一圈之後,發現這些人除了冷兵器,似乎都沒有帶槍,除了那幾個黑哥們褲襠有點鼓,疑似私藏槍支之外,看上去中遠距離並不會對自己產生威脅,這才讓他稍微有些底氣。
“我不道啊,這兒什麼地方啊?”
溫言嬉皮笑臉,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想趁機開溜,不與這些人產生衝突。
“兩件事,第一,給我解釋解釋纏上你的邪靈為什麼害了其他人,第二,頂替被你害死的那傢伙,成為新的農夫。”
壯漢,或者說管理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對着溫言發號施令。
溫言的眼神冷了下來,他這輩子最恨有人在他面前裝逼,穿越前他在監獄裏人送外號就是裝逼犯殺手,超度了不知道多少裝逼犯。
好好說話不會嗎?
他皮笑肉不笑地陰陽怪氣起來:“喲,什麼都不用問就知道得這麼清楚,這麼說,你打一開始就不知道在哪裏觀望咯,怎麼,你也怕邪靈?所以邪靈被我消滅了才敢出來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管理者的人設似乎是人狠話不多,見溫言不配合,只是揮了揮手,他的十數個護衛就朝溫言圍了上來,在溫言身後,地面上守門的兩個守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封鎖住了溫言的退路。
他們手持亮晃晃的鋼刀,但溫言,手無寸鐵。
“真好啊,一揮手,就有人鞍前馬後,跟城裏那些貴族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溫言自嘲地笑笑。
管理者以為他認命了,才會改口說出恭維自己的話,雖然竊喜,但表面上還是不苟言笑,一臉冷酷。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不想被溫言打斷。
“所以,在這裏跟主宰他人生死的神沒有區別的這位領主,你有想過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受傷嗎?”
“呵呵...還在挑釁我么,在這裏,誰敢,誰又能傷到...”
砰——
清脆的槍響聲在已經變得空曠的大廳顯得如此震耳欲聾,膝蓋被子彈擊碎的管理者應聲倒地。
他有槍!
貧民區,除了那些勢力和我,怎麼會有人有槍?!
管理者的震撼蓋過了疼痛感,以至於有護衛攙扶起自己,他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一條腿。
同樣震驚的還有圍着溫言的護衛,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區區一個流落到貧民區的人,居然有槍,所以他們提了幾把刀就過來了。
“看來猜得不準啊。”
溫言嗤笑一聲:“那尊貴的領主大人,你再猜猜,你今天會不會死?”
聞言,護衛們握緊手中的刀,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而深知在這裏,聲譽和魄力比一切都重要的管理者也不願意認慫,在聚集在他這裏的人心裏失去威望。
況且他料定,在這樣的環境裏,對方不敢做出過激的事情,頂多只是想要個台階罷了。
你要台階,那我就給你!
於是,他咬着牙,強撐着在攙扶下站了起來,強忍疼痛擠出一個不失風度的笑容:
“我猜,我會死,這個答案可還滿意?說實話,我欣賞...”
砰——
槍響聲再一次打斷了他。
“嗯,這次猜得真他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