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買房
欣賞完盆栽，又和朱瑩用過午飯，沐雪告辭返。
回質子宮看到院門時，發現朱錦的儀仗隊在外候着。
沐雪覺得有趣。
她去看他老婆，他就趁機來看她老公。
早知道她就把香蓉、順德也帶出來，方便他們暢所欲言。
已經發生的無法改變，她現在是回去好？還是到別處轉轉，給倆男主留出更多密謀時間？
好想聽他們在說什麼。
沐雪躲在大紅的院牆拐角后糾結。
系統說她：“你這樣特像盯梢的。”
童淼、方嫿也是不解，童淼小聲問她：“郡主，怎麼了？”
“沒什麼，在想那是誰的儀仗。”
“當然是陛下的。”
“哦。”
沐雪故作才知道。
權衡再三，決定獲取當電燈泡。
回質子宮，見到朱錦一問，原來朱錦是聽說蕭然昨天又請太醫看診才來探病。
按姻親關係算，蕭然可是他表姐夫。所以他來的更加理所當然，名正言順。
朱錦：“這裏環境狹小，是該換個地方，心情就能舒暢些。”
沐雪微笑的聽着，心裏問系統：“他是嫌我要拐帶走他盟友？還是嫌我擠占他盟友的生存空間？”
“是個人都會覺得你這裏像雞窩。”
沐雪汗顏。
朱錦問：“郡主打算搬去哪裏？”
“還沒挑好。”
話題就這樣被聊死，朱錦告辭。
屋中只剩她和蕭然時，蕭然半開玩笑的問她：“瑩洳嬪不會也勸你休夫吧？”
沐雪感覺常安王的意圖傷到小苦瓜的自尊心，但凡跟常安王有關的人，小苦瓜都特別敏感。
“沒，再說她自己。”沐雪壓低聲音對蕭然道：“她好像想我疏離德妃，給她當後盾。”
“哦……”蕭然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怎麼了？”
“沒，就是不想你摻和進後宮爭鬥，挺危險的。”
再危險還能有朝堂危險，跟朱錦比起來，這群女人就不算什麼。
“放心，咱們很快就會搬離這個是非之地。”
“你不是還沒選好住處。”
“是啊。”
沐雪正為這事煩惱。
朱瑞聽說她還住在質子宮，也來問她這事。
沐雪如實道：“您給的都是住宅，不適合我搞研發。”
“不會吧？五進五齣的宅子，隨便騰空一進，還不夠你當工房的？”
“可它沒有高山流水，尤其流水，我需要有一定流速的活水，人工蓮池跟一潭死水似的，沒法做水車。”
“你要做水車？你想種地？”
“能種最好，不過我的水車不光是干這個用的。”
“那幹什麼？”
“做成了在說嘛。萬一失敗了，我多丟人。”
朱瑞被逗樂。
沐雪趁熱打鐵：“城裏的房子隨好，可周圍住戶挨得太近。我天天敲敲打打多擾民。讓我去城外找好不好？那地價還便宜。”
“你這麼一說，我到想起一處符合你說的需求。就是遠點，讓莫微先帶你去看看。”
沐雪：“……”
這是死活不讓她自己找啊。
沐雪微笑着道謝。走形式般去看房，然後被眼前的山莊震撼。
“這怎麼有窯洞？還有這圍牆，瞭望台，感覺像軍事碉堡？裏面的房屋佈局怎麼像壓縮間距，簡化后的皇宮？”
瞧瞧那東、西六房，像不像東六宮、西六宮。藥房醫館的位置不就是太醫院。還有山腰的房子，不就是六部的辦公區，在這裏被壓縮成六間房。可惜窯洞的存在，破壞了佈局，成了似是而非的樣子。
房管大叔李慶笑道：“郡主說的沒錯，這的確做過軍營。曾經的主人也是模仿皇宮建的，但這房子最初的確是民宅。”
“誰啊？敢把家建成這樣？”
“這個就說來話長。一百年前，第一個房主是個河運商人。前面那個運河渡口就是他的。他利用山體挖岩洞居住，冬暖夏涼。後來出了事，被官府抓了，房子歸了那時的戶部尚書馬晉。這些仿造皇宮格局建的院落，亭台樓閣都是那時建的。從山腰建至山頂，分上下兩寨，加上圍牆的高度，就算乾江泛濫，也不用擔心被淹。”
“這位好大膽，不會因為格局仿皇宮被抄家做軍營吧？”
“當然不是。瑞王掌權后，整頓朝綱，清理掉一批貪官。馬晉就在其中。山頂那些瞭望台，還有城門樓子，都是做軍營時蓋的。”
果然，填充國庫的最快方法就是殺貪官。
“靠山築窯洞，濱河設渡口，據險壘寨牆，既有高原民居和北方四合院的形式，又有官府、園林和軍事堡壘是這莊園最大的特點。”
沐雪心道：這莊園的最大特點難道不是取坐擁江山之意。
“不容易。那怎麼不繼續做軍營了？不會又出事被抓了？”
“當然不是。您看這建築，它不是軍營結構。上個月新軍營建好，都搬過去了。”
“哦……”
事不過三，再被抄家，她就要考慮這裏的風水。
“原有駐軍多少？”沐雪問這話就是做個參考。
李慶道：“聽說一開始是八千，後來到五萬……”
“五萬？!這……連窯洞加起來也才1130間房，怎麼住的下那麼多人？”
“有品級的才住房子，普通士兵在外面空地搭營帳。郡主請看，從這到南面的運河，延河東西一百八十畝的空地都屬於這莊園。”
那也夠小的，一畝等於666.66平方米。五萬人，人均2.3平米的生存空間。會搬走完全是因為擁擠。
沐雪站城牆上用千里目看，除了幾間陳舊庫房，就是寸草不生的黃土地。她原以為是土地貧瘠才寸草不生，原來是人滿為患，踏斷生機。東西兩邊可見綠地，更遠處有沿河住家。
“從遠處的山望過來，就算有營帳，也能看到營地裏面的情況。”
系統說她：“他們又沒千里目，那有你看得清楚。”
李慶：“的確，所以是臨時。”
“不做軍營，原本打算做什麼？”
“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
沐雪盤算，朱瑞推薦這裏，除了錯誤理解她的需求，這碉堡似的宅子也能當監獄使。
蕭然搬過來，負責他的天羽衛也要過來。這是連侍衛的住處都有了。
就不知道讓小苦瓜從真皇宮，搬到酷似皇宮的地方會作何感想。
系統：“過把假皇帝癮。”
“你這麼說更像諷刺他!”
“你再挑剔，小心朱瑞煩你。”
這也是沐雪愁的地方。
她問李慶：“要賣的話，這能賣多少銀子？”
李慶納悶，瞄向莫微。
莫微說他：“郡主問你什麼，如實回答即可。”
話是這麼說，李慶還是覺得這問題暗藏深意。難道郡主是想知道王爺有多重視她？那這價錢就得往高了說，但又不能說的太誇張。
李慶故作為難道：“這個有些難算。連山算進來，一共佔地二百四十八畝。這是不值錢的荒地，但臨乾江。按地賣的話，三百多兩銀子。”
“那算上建築呢？”
“第一個戶主花了多少錢掏窯洞房不得而知。第二位聽說是花了三、四十萬兩銀子建成的。再後來當做軍營，修建費下官也不清楚。憑下官的經驗，前後耗資五六十萬兩總是有的。但要賣的話，不會少於八十萬兩。您怎麼了？”
“沒什麼。”
沐雪只是聽到自己因為貧窮，心破碎的聲音。
她不甘心的問：“這種百年老房，難道不該折舊賣嗎？”
“這要分情況。您看這風水，尤其那邊的渡口。沒做軍用渡口前，可是商貿聖地。光它的價值，絕對值這個數。”
“不對吧，這離都城這麼近，又是出城的下遊河段。能有多少生意？”
“這您有所不知，若是送往都城的貨自然是在城裏的渡口卸貨。但更多的船是穿過都城往下游運送的。您看那裏，就是乾江分成南北兩條。在城裏的渡口拆裝分運價高，地方也小。這就不同，這裏江面開闊水流平緩，是做中轉的好地方。而且北岸比南岸地勢高，不用擔心雨季被淹，更不用擔心南岸會修建渡口搶生意。”
李慶越解釋，沐雪心越哇涼。
回去后，朱瑞問她：“這次的房子可中意？”
沐雪弱弱點頭。
“怎麼這副反應？”
“我就是想，我要買的話要掏多少銀子？”
“你呀，折舊，算你一千兩銀子。”
哇塞!這麼便宜!
她原本還想用太貴她買不起當理由，去找真正的高山流水之地。
系統：“他本來就是要白給你!是你自己矯情。”
“誰矯情了。我這是自力更生的表現。”
“這跟白給有什麼區別。”
“一千兩的區別。再說朝廷收莊園時一分錢沒花，還繳獲一大筆錢。我能出錢已經夠有良心。”
不管說沒說服系統，沐雪成功說服自己。
沐雪眉開眼笑的謝過朱瑞，趁熱打鐵，拿出平面圖畫給他看。
“我能從運河挖個弧形河道嗎？它離我還是太遠，而且也不利於我在河兩邊架水車。”
“你架那麼多水車幹嘛？”
“有用。”
“行。這事找工部，你別自己挖。”
“謝兄長。”
之後沐雪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契、房契時，被房契的長度震驚。
上面連一間房多大都寫出來了!
系統嫌她大驚小怪：“你家房產證上不也寫這些。”
話是沒錯，但間數不一樣，她家房產證可沒這個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