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漪兒
()輕語揉揉朦朧的睡眼,看着身邊的中年書生,有些膽怯的問道:“大師兄,瞌睡蟲爺爺呢?”
“嗯?醒過來了,師尊去裏面瞧瞧,看這形勢,雷霆還有一次暴動,恐怕規模不小。”
輕語眨巴着擔憂的眼神,很是緊張的看着舒殊:“嘟嘟不會有事吧?”說完臉sè突變:“瞌睡蟲爺爺進去難道是,嗚嗚,嘟嘟……”
“傻丫頭,哎,不會有事。怎麼和三師妹當年一樣愛哭鼻子,你的嘟嘟是一隻血統很純正的鳳凰,在雷霆衍生的六味真火裏面,就如同魚兒遇見了水!”
“魚兒,水呀……”小姑娘雙眼放光,他想起了上次嘟嘟頑皮撲進河裏把毛弄的濕透的狼狽相,忍不住“咯咯”傻笑。
等她現師兄正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時,輕語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師兄,這個,哦,對了,我連師妹是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很沒用啊”說完輕語神sè黯淡的低下頭去。
“師叔和師尊一樣,xìng情豁達,不拘小節,只不過忘了給你說而已。”
經過最近幾天的相處,舒殊覺得這位小師妹雖然有些獃獃的,但他敏銳的現對方在某些方面有很深的洞察力,知識淵博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岐山雷霆海洋外圍東方某處官道驛站,旌旗隨風曼舞,威勢凌然。諸葛遠達手握茶杯,詳細的聽着下屬的彙報,無論下屬說什麼,臉sè總是一塵不變。
等下屬都退出后,諸葛遠達身後的帷帳,無風自動,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一臉yīn翳看着諸葛遠達,似是詢問,似乎是自言自語:“終南山,哼,我遲早要踏平,壞我好事!這次勢在必得!”
諸葛遠達眼神複雜的看着眼前的華服少年,臉sè連連變幻,一絲憂sè閃現但瞬間又被毫無痕迹的隱藏,他站起身,清清嗓子,準備行禮,少年示意他坐下,急促的問道:“我要得到裏面的東西?有幾成把握?”
邊說邊狠狠地把手中的摺扇捏碎,碎裂的扇子把木質地板砸了一個深坑,坑裏冒出陣陣青煙。諸葛遠達就像沒看到一樣,回答道:“這次,恐怕要得手,很難,先不說近水樓台的太子殿下,就終南……”
少年不耐煩的打斷老人的話,鼻子一皺,狠狠地說道:“他那裏你不用cao心,我自有手段,還是分析下終南山吧。哼,一群飯桶,這都多久了,連岐山內部究竟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倒是讓別人進退自如,還好天隨我願,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但願雷霆把進入的人活劈了,剩下的就是我的,哈哈……!”
老人耐心的等待着面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少年,等他恢復平靜后,不溫不火的說道:“恐怕,根據情報,還有我的直覺,來的可能是山頂的人,不好辦啊。”
“不好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不成,怎麼,你怕了?”
“老奴這條命是少爺救得,自然聽從少爺的吩咐。”
“有自知之明就好!”
與岐山相聚千里的大散關,一切依舊,只是細心的人才會現,關內駐軍指揮部大營,最近加強了防備,進出的人員都進過了嚴格地審查。
室內,一個中年人正在端詳着一幅地圖,地圖上標着一個顯眼的黑sè標記,根據山川河流走勢,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正是岐山,中年把玩兒着手中的紫砂壺,雲淡風輕的小抿一口,抬頭看着跪在面前的僕人,隨意的問道:“你剛才稟報什麼來着?”
跪在地上的那人,顧不得由於時間太久跪得麻的雙腿,急忙的回復道:“殿下,您之前吩咐的都已經收拾妥當。”
“嗯,收拾好了?擺設不缺吧?”
“稟告殿下,在您吩咐的第一時間,就急忙調度,在盡量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就……”
“嗯嗯,頭前帶路!”
收起桌上的地圖,隨手把紫砂壺丟在桌上,走出了營帳,抬頭看着蔚藍的天空,煞有介事兒的盯着東方莞爾一笑。
在輕語昏昏yù睡眼皮打架的某個時候,舒殊敲了敲輕語的頭,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眼前暴動的雷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告訴輕語:“師尊要出來了!”
“哦哦,瞌睡蟲爺爺要出來了呀,瞌睡死我啦,哎呀呀!”輕語緊張而又興奮的盯着前方雷霆海洋。
不到半刻鐘,南華真人出現在輕語的視野里,輕語興奮的叫道:“瞌睡蟲爺爺,你終於出來了啊,你再不出來,我又睡著了,嘟嘟好么?”
南華真人抖了抖鬍子:“嘟嘟沒事兒,倒是小老頭兒差點兒有事兒”
“啊!?”
“小妮子嗓門兒就不能小點兒,打攪了我的好夢。”
“額,你還能在那裏面做夢?”
舒殊回過頭,揶揄道:“師妹你不也是么!”
“額,嘿嘿!”
舒殊看着面前這對師徒,撓了撓頭,有些無奈的看着他們。
“師尊,其實,我覺得您大可不必親自來,讓徒兒代勞吧,您帶着師妹先回!”
“好久沒出來走動,恐怕好多人都把我忘了,行了,我自有理會。哦,對了,我終南書院招生在即,你回去準備吧。”
“那慕容師叔那裏?”
“我自有理會!”
“諾!”
當夕陽餘暉灑滿人間的時候,在一家金碧輝煌的大莊園門口,一輛掛着“棲霞慕容”標示的棗紅sè馬車停了下來。
在大車停下的瞬間,莊園大門口的侍衛,敏捷的奔向馬車。坐着車上一個弱冠少年,正好奇地打量着馬車外的環境,在島上山清水秀看膩了,突然體驗到人間的煙火氣,現在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都是如此的新鮮。
正在這時,一輛有着粉sè門帘小巧玲瓏的jīng致馬車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停在了之前棗紅sè馬車的身邊,馬車嘴角還噴着白沫,很顯然,這匹馬已經連續跑了不少的距離。
人還沒下來,就聽見車內,叫喚了起來:“快來人,把我的東西搬進去!”
那幾個正準備請弱冠少年下車的侍衛,聽到叫喚后,條件反shè一般,奔了過去,可是剛走幾步,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來。
看着這滑稽的一幕,少年頓時覺得好玩兒,這個少年正是莫邪。
侍衛們知道,眼前的小姑nainai斷然不可得罪,幾乎所有人都在她手下吃過苦頭,可是面前的這個馬車代表的什麼,這些作侍衛的都知道。
因為他們當初經過千挑萬選進來的時候,上的第一天班,就要求所有的侍衛,見到眼前這種古樸可有“慕容”“棲霞”字樣的馬車,應該第一時間,無論什麼情況,請進去。
是請進去而不是帶進去,雖然這麼多年他們從沒有忘過,但是每年都會有人提醒他們讓他們注意,特別是最近一年,提醒的更加頻繁。
那輛粉sè馬車,再等了一會兒后,不見有人來,頓時火了,跳下車,嘟着嘴嚷道:“看來,某些人是皮痒痒了,本小姐最近正好手癢,不如咱們來比劃比劃。”
粉面含怒的小姑娘一臉正經的說道,莫邪剛才只看見對方如同一團火一般飛出車外,根本就沒看清楚,這個時候,當她停下來正面對着侍衛。
莫邪才看清楚,只見對方身着一身很粉sè長裙,豎著兩個羊角辮,圓嘟嘟的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太熱,紅彤彤猶如熟透蘋果一般的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眸子嗔視着那些侍衛。
那些侍衛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模樣的人,硬着頭皮,對着小姑娘施禮:“小姐,您看稍等行不?”說完眼神迅的瞥了一眼馬車。
那小姑娘本來就在氣頭上,這一下更氣大了,什麼時候自己回家還要低聲下氣了,本來這次在外邊受了委屈,就不開心。
處在暴走邊緣的她,無視侍衛們的眼神,自顧自的走到馬車前,見車內安安靜靜,便暴力的一把扯掉門帘。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大佛,了不起么!”
“小姐,不可!”
莫邪一臉笑意的看着那位姑娘,內心忍不住有一股邪惡的想法,想在小姑娘臉上狠狠地捏一把,可是兩世為人的莫邪,迅的把自己內心齷齪的想法隱藏了起來。
臉上掛着和煦的微笑,如沐net風般,很有風度的說道:“無礙,你先進去吧,不過請姑娘傳喚一個叫做慕容烈的人出來,我要交給他一樣東西,哦,對了,我來自棲霞湖。”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姑娘,手上的馬鞭剎那間“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雖然有些嬌蠻,可是從小家教嚴格,從小長輩就告訴她,“棲霞”意味着什麼。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抬頭一看莫邪,頓時樂了,笑的前仰後合。
用手指着莫邪,笑道:“他來自棲霞碧翠島?哈哈,笑死姐了,姐姐我十五啦好不,不是三歲!”
“小姐!…...”侍衛們急的抓耳撓腮,別人不知道,他們清楚的很,中午時分,就收到了巡湖的哥們兒來的飛鴿傳書,島上有人出來。碧翠島上有護島大陣,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
所以他們擺下大陣仗翹以待,可是沒想到小姐這個時候跑了回來,鬧了這麼一出。
“漪兒,不得無禮!”隨着一聲呵斥,莫邪看到一個jīng氣神十足有些福的和善老頭兒,快步的走到自己車前,躬身行禮:“慕容烈見過道友,家教無方,讓您見笑了,還請海涵!”
莫邪沒想到對方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居然對自己這麼客氣,不好再坐在車上一動不動了,連忙下車。
“您不要客氣,我年紀也不大,就把我當做您的後生就行了,呵呵,沒必要生分。”莫邪恭敬答禮。
慕容烈細細打量莫邪,現對方一臉摯誠,沒有任何盛氣凌人驕橫姿態。慕容烈一輩子雖然礙於天賦,修鍊境界有限,但是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不由得在心中吧莫邪抬高了一個檔次。
對於一個比自己矮一頭兒的小孩兒,叫他前輩,慕容烈自己也覺得不爽,便一臉笑呵呵的說道:“那老夫託大,就叫你莫邪小友啦!”
“你知道我?”
“怎能不知道,最近老祖宗常提到你,說你是他一位尊崇的前輩傳人,嘖嘖,果然是年輕有為,天資卓越!”
“年輕有為、天資卓越”,這老頭兒嘴巴也真會說,不去做生意真是可惜,莫邪心裏嘀咕道,嘴上連忙謙虛應付兩句,便把身上的信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