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常態
21：00
老鄭現在很尷尬，甚至想把營業時間改成晚上十點開始。
現在的人怎麼都那麼晚出來的，都屬貓的吧？全然不顧自己每天都是天亮才睡覺這件事。
店裏放着某種小語種的民謠，老鄭癱坐在沙發上，叼着煙也不點燃，雙目失神像被掏空了一樣。
整整一個小時，老鄭很受傷。系統衛生搞得也太好了，連個蒼蠅都沒有，雖然他不介意孤獨，但這種安靜打擊的是老鄭對自己計劃的信心。
計劃失敗是人生常態，老鄭很早就知道了，但還是很受傷。
“毀滅吧，累了”老鄭把煙點上，沉浸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
21：28
“老鄭！喝酒啦！”玄關傳來一聲末日問候。
“喲今晚挺早啊~”老鄭聽聲就知道是昨晚的酒友陳鶯，目光轉移到玄關處。
陳鶯身後跟着一個男生，個子挺高，是個男的都比老鄭個高，老鄭認為比他高的人都應該判死刑。
兩人進店后往吧枱處走去，老鄭也是回過神來，“喝點什麼，今晚有好事，你們要吃烤串不？買多少送多少酒呢~”
“早看到了，所以我搖了男朋友過來一起吃！”陳鶯還是那精神分裂的樣子。
老鄭聽了仔細打量了一下男生的樣子，不算帥氣但是挺有陽剛氣息，“你就是不給她看手機那位帥哥啊~”老鄭覺得自己跟所有比自己帥的人都有仇，從不放過攻擊他們的機會。
“呃…”男生表情有些尷尬。
“行了別彆扭了~要吃點什麼我叫送過來，今晚可沒有請客了啊！開業就讓我賠錢的就你幹得出來了。”
“你別欺負我家生哥咯！”陳鶯嘴上幫着自家男朋友說話，眼裏給老鄭的卻是“幹得漂亮，兄弟！”的信號。
老鄭翻了個白眼給這對情侶下了點單。
“今晚可別喝多了啊，我去給你們拿酒”
“快快快！”
陳鶯似乎在男生身邊就特別活潑，老鄭心底感慨年輕真好的時候，玄關處進來三個男人，為首的正是昨天的性價比老哥。
“嚯！老哥是個實在人說下次一定就下次一定！”老鄭心裏驚了，果然是肥羊，不，恩主啊！趕忙給招呼過去。
“我就說嘛，這裏性價比很高，開業第二天就搞活動了，今晚得好好喝點。”中年老哥看着老鄭的熱情也笑着回應，看得出來挺開心。招呼朋友跟老鄭到沙發位就坐了下來，“各位我先去忙一會，稍等一下過來給你們點單~”老鄭幹勁起來的時候總是滴水不漏安排着身邊人的情緒。
老鄭給陳鶯小兩口提了半打酒端上后就給性價比老哥安排點單去了。
“老弟你這怎麼就你一個人啊？不請個人可會累壞。”中年老哥看着老鄭的的到來也是不客氣直接問道。
“剛開始，生意沒那麼忙先自己招呼了，咱們一條龍服務我就是那條龍，放心老哥！”老鄭心底想的卻是這玩意系統在吧枱里，怎麼請人啊，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一條龍吧，回頭想辦法在升級里解鎖個AI服務員就好了。
“實在人啊老弟！”李小強好久沒見過實用主義的年輕人了，雖然老鄭看起來也不年輕了。
李小強今年47了，平時也沒啥興趣。周末釣魚，經營自己的小工廠，有空就跟三五好友聚聚喝點小酒，很地道的邕寧中年人。
“嗐，瞎玩的。幾位吃點什麼，我給你們下單，
今天活動點多少送多少不夠再點！”老鄭對這種狀態感覺很不錯。
下完單後去給李小強幾個提了酒又回到自己的擺爛位上。
《癱着》
……
酒館人不多，但也不顯清冷。
陳鶯在跟秦生打鬧，李小強跟朋友扯着某種業務。也不知道這人啊到了中年就喜歡把工作完全融入生活，連喝酒這麼開心的事都要聊着工作。
老鄭看的挺有滋味，他喜歡這種和諧的氛圍。
……
“老鄭，給我上昨天喝的那個泡泡酒！”煞風景的依舊是陳鶯。
“那叫艾丁格！”老鄭翻了翻白眼，提酒去了。
……
“老弟再給上點烤串~”這次打破和諧的是李小強。
“來嘞！”老鄭心底吐槽，嘴上答應挺快。
……
和諧氛圍的代價是時間的流逝。
23：12
老鄭從擺爛專座回到了吧枱里跟陳鶯小兩口打着鬥地主鬥嘴。
“對K！”說話的是老鄭。
“不要。”過牌的是秦生，他感受到來自女友的殺氣。
“對A！”陳鶯心滿意足。
“你們兩個有點過分了啊，陳鶯地主有你這樣打情章的嗎？”老鄭的憤怒總要夾帶着私貨。
“你別管~這是我男人肯定讓着我，誰跟你這牲口似的！”
陳鶯很高興，秦生也很享受寵溺女友的滿足感，難過的是走在路上被踢了一腳的老鄭。
“接下來我要把你們兩個打哭！”老鄭真的怒了。
……
“我幹活去了。”老鄭面無表情把牌放下，走出吧枱。
“你欠16杯你可別忘了！”陳鶯滿足了，昨天輸的八杯在今天賺了回來。
“小鶯，差不多回去了吧？”說話的是秦生，老鄭聽到直接化干戈為玉帛，好兄弟，快把這煞星帶走吧！
“急啥，今天我要看着老鄭把酒喝完才高興！”如果沒有這句話，老鄭已經對今晚打上了八十分的滿意度。
“這孩子真討厭！”
老鄭心想。
走到李小強的位置給他們打理了一下桌面垃圾后的老鄭坐到沙發上點了根煙癱着。
《中場休息》
……
快樂是屬於年輕人的，所以忙碌是留給中年人的，老鄭自認還是一個年輕人，但世界不認。
剛把煙熄滅的老鄭就引來了第三波客人。
“老闆，我們六個人，燒烤的活動還有不！”通常問出這種話的人都不是啥內向的主，老鄭心底吐槽，嘴上回應，“有有有，啥都有~裏邊坐~”
領着人到遠離擺爛專席的座上，老鄭下單提酒一套流程已經成了今晚的肌肉記憶。
三男三女，聯誼配置。真好啊……
老鄭回憶着某些事。
“老鄭過來清酒！”都說這煞風景的永遠是陳鶯，遲早找個借口把她列入黑名單不給來了！老鄭麻了，回到吧枱里繼續跟陳鶯小兩口鬥嘴。
……
“小鄭~過來添酒！”這回是李小強。
“店裏請叫我老闆或者老鄭。”老鄭關注點總是跟形式主義有關。
“好的小鄭！”
李小強也是個混球，老鄭心裏給黑名單擴容了一位，手裏的活也沒停下。
《口嫌體正直》
……
再次癱下的老鄭看着今晚的醉意值已經到了400多，心裏很是滿意。
“今晚應該可以採購點新玩意了。”
老鄭還在心心念念他的水晶杯，但今天的兌換區沒有了水晶杯。
想到這的老鄭對陳鶯發出了一道怨念。
陳鶯依舊跟自己的男孩開心聊着天。
……
夜，漸漸進入她該有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