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位客人
我叫老鄭，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又渾身市井氣的男人。
現在是一家叫「下酒菜俱樂部」的酒吧老闆，什麼是下酒菜，只要能讓你喝下酒的人、事、物都可以統稱下酒菜。
開這家酒吧的原因是因為年少時斷片腦子裏長了一個泡，天天叫我開一家酒吧開啟系統。結果我想方設法弄來了二十萬，精心準備好一切以後，天殺的系統把我的心血給初始化了，美曰其名為：
《平衡》
所以這就是我店裏裝修簡陋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預算不夠。
……
站在吧枱后的老鄭想這樣跟第一個客人介紹自己酒吧的由來，但老鄭自己聽了都直搖頭。
《胡扯》
忘了說，雖然老鄭是一個挺懶散的傢伙，但還是很強勢地定了自己的營業時間。晚上20：00-最後一位客人離開，他認為這樣比較浪漫。
……
我叫老鄭，現在是晚上時間19：50，我打開了門外被系統降級的招牌燈，現在在店裏等待我人生中第一位恩主的蒞臨。
介紹一下，我們家如今主要銷售的酒水為精釀啤酒，不是那些工業拉格，是最古老的ale艾爾。曾經被工業拉格打翻在地后又在近代酒客口味變刁后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艾爾系列。還有英美的IPA大泡泡，在夏天，沒有什麼比啤酒更讓人開心的選擇了吧？
想到這裏的老鄭情不自禁就在冰箱裏拿出一瓶釀酒狗，起子一開，仰頭就是一口瓊漿玉液。
“啊~舒服”
“檢測到宿主消耗店內啤酒一瓶，價格*2從利潤中扣除。”
“煞風景的玩意，等爺賺大錢了天天喝喝到零庫存你信不信？”
……
我叫老鄭，現在是晚上時間20：10分，滿心期待的第一位恩主還沒出現，但我絕對滿懷誠意等待ta的蒞臨！
老鄭依舊筆直站在吧枱后，拿出培養了好幾年的職業假笑等待第一位客人的出現。
……
我叫老鄭，現在是晚上時間20：30，我的ta可能是迷路了，但我絕對不會放棄！
老鄭靠在吧枱，左手刷着手機，看着pilipili里扭動青春的少女們，右手捧着釀酒狗。宣告着吧枱內就是爺的地盤，愛咋樣就咋樣的無能狂怒……
……
我叫老鄭，現在是晚上時間21：09，毀滅吧，別來了！
老鄭癱在自家沙發上，擺着最舒適的姿勢，繼續刷着p站。時而拿起啤酒沾一口，沒錯，是沾一口。原因無它…
《貴》
憑什麼我喝自己店裏賣的酒要給雙倍的錢！老鄭心裏已經在盤算着怎麼卡系統的bug，比如找個人來請自己喝酒，自己借錢給他買單之類的神奇操作……
遲早有一天，我要…
“你好？有人嗎？”玄關處傳來一聲問話。
“有有有！啥都有！你要鬼都有，美日英烏俄都可以有，往裏面坐！”
老鄭從未如此卑微面對一個還沒見到人的聲音，兩個小時的空白差點讓他覺得他店外的世界是不是已經滅亡了。
“我看你們家招牌叫「下酒菜俱樂部」，你們家有燒烤不？”一個比老鄭高了一個半頭的一米八大個從玄關里走了出來，一口碴子味兒把老鄭從東南亞拉到了宇宙盡頭鐵嶺。
“…抱歉我們這沒有燒烤，但可以看看我們的菜…”老鄭話沒說完，大個就來了一句“啊，沒有那算了我跟哥幾個就想吃點燒烤，
下次我再來啊老闆~”轉頭就走出了門外。
“…”
沉默，是今晚的老鄭。
“茄氏金句，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現在就把你這宇宙中心的怪物摁在吧枱上讓你知道什麼叫殘忍！”心中已經麻木了的老鄭，再次癱回自己的沙發上。
21：37
老鄭再次聽到了末日同類的問候
“老闆你們這有充電寶嗎？我就借個充電寶。”
“……在那邊自己去掃…”
…
老鄭快溺水了，但他看不到水在哪兒。
21：57
第三次末日同類的問候
“咦，什麼時候開了家酒吧在這？”來者是一個看起來40左右的老哥，看着就很有人民幹部的味道。
“這人鐵定是頭肥羊！啊不，這是我的恩主！”老鄭心裏已經駕好獵人的武器。
“你好，我們今天剛開業，進來坐坐嘛~”
他對前任都沒有這麼真誠過去招呼一個陌生男人！
“哎呀，今天開車了呢，不能喝酒，你這地方有點意思啊~改天我帶朋友來你這玩玩，看着性價比就很高~”老哥看着店裏環境，禮貌回了老鄭一句“下次一定！”轉頭輕飄飄就走了…
？
性價比很高是幾個意思，你給老子回來！
但老鄭沒敢說出口。
《素質》
22：07
老鄭絕望了，沒想到自己第一天營業連個蒼蠅都沒伺候上，據系統所說，衛生問題它負責，老鄭只需要做好一條龍就好了。
開門不利，那就開擺！
老鄭在冰箱裏提出半打平時嫌棄的工業拉格《1998》，就要癱回沙發上開擺的時候。
玄關里走出來一個穿着橘色T恤的女性人類，走向吧枱。
“充電寶在那邊、廁所在裏邊、沒有燒烤、菜單在收銀台那邊~”
當一個開始擺爛的人，決心求醉的時候，所有的初衷都是紙老虎。
老鄭就是這樣的一個狼人。
“你們這不是酒吧？”
“喲，這是來喝酒的啊~你運氣好，我這鬼地方今天開業，你是第一個客人，冰箱裏啤酒你隨便拿，今天我是請了~”
“…”
“你認真的？”
“還能有假的？”
老鄭也是給自己氣上頭了，生意什麼的，給爺死去吧，今兒爺就是要擺爛。
女生看着老鄭的樣子，甚至有些懷疑這地兒賣的到底是不是酒了。看向冰箱，種類還挺全啊，走到冰箱拿了一瓶艾丁格就回到位置上，看着老鄭，老鄭感受到目光的注視也回過頭來看着女生。
“咋了？”
“開瓶器跟酒杯！”女生翻了個白眼。
“哎呦卧槽，還真的是來喝酒的啊妹妹，你等會。”老鄭腎上腺素瞬間激發，跑進吧枱給女生備上傢伙，端到女生面前。
“抱歉妹妹，今天開業第一天我在這八點等到現在了，我還以為你也是來踩點的呢~這瓶酒老哥我請了，你慢喝~”說完老鄭又回到自己擺爛的沙發上，不過這次他換了個沙發，面對着女生的方向，似乎等着女生的任何命令。
女生看着老鄭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也是無言，這人這樣做生意活該開業都沒人來啊……
轉頭看向老鄭端來的杯子，愣了一下，這杯子未免有些太大了！這麼敷衍的嗎？
轉頭就問已經點開p站的老鄭“小哥，你這杯子太大了，給我換個小的唄。”心裏也是對這兒的服務態度打了個差評。
“你拿的是艾丁格黑，得用這種大杯喝着才過癮，這酒泡沫多你慢點倒，倒到杯口齊平，抿一口那啤酒花。感覺棒棒的！”老鄭抬頭看了一眼女生張口就來了一句。
“我看你就是懶！”女生心情更差了，但也沒跟這沒啥素質的老鄭計較。拿起酒就往杯里倒酒，奇怪的是這酒它就跟老鄭說的一樣，才倒三分之一處，酒花就跟杯口齊平了，沒由來的就按照老鄭說的抿了一口杯里的啤酒花。
一口泡沫在口腔里化作麥芽與啤酒的香味，就像吃了一口棉花糖一樣在嘴裏化開的感覺。女生倒是第一次體驗到了這樣觸感。
“嘿嘿，沒錯吧~老鄭我在酒上從不騙人。”老鄭看着女生的表情變化就知道這女生第一次喝這種酒，笑嘻嘻給女生展現自己那無處安放的酒水知識點。
“還不錯~原諒你了~”女生倒也不在意老鄭的口花花，喝了一口之後拿起手機自顧自的玩了起來，老鄭看到也是笑了笑繼續刷着自己的p站。
……
開業的第一天，就在這樣的氛圍里展開第一筆交易，雖然還沒買單。
女生叫陳鶯，21歲。因為男友不給她看手機里的內容，鬧了彆扭吵了一架跑到外面溜達的一位小女生，出來時也不知道往哪逛就往記憶里比較安靜的這條路走了過來，看到一家叫「下酒菜俱樂部」的酒館，走進來后發現店員服務態度極差，但在那個叫老鄭的老闆指引下，體驗了一次從來沒有過的味覺體驗，倒是對這個冷清的酒館有了一絲興趣。
在很久以後陳鶯跟其他酒友和老鄭喝酒吹牛的時候老是被老鄭拿這事出來調侃，俱樂部001號客人，來自桂省白色地區，喝不完杯里的酒就給大家磕一個的玩笑也是從這天晚上開始孵化。
……
老鄭現在很煩，因為他今天賺的錢還不夠他自己喝的，他用旁光瞄了一眼吧枱上的女生，這怎麼半天才喝半瓶，跟個老外似的。
他得想辦法，好歹開業第一天得正數收益對不對，他得刺激店內的消費，哪怕只有一個客人。這是他社交氛圍組的驕傲！
22：56
老鄭拿起一瓶98，走向獨自坐在吧枱上的女生。
“來聊個五毛的不，妹妹。”
“聊啥？”陳鶯也是一愣，這人剛不還在刷p站看小姐姐跳舞？怎麼這會兒就到我這邊了！怕不是酒精上頭把我當獵物了吧！
“沒啊，就是看你自己坐這也挺無聊的，我也挺無聊的，就一塊找點話題下酒唄。怎麼自己出來喝酒呢？”老鄭心底盤算着怎麼讓她多喝點，琢磨着怎麼打開小姑娘的話匣子。
“果然！”陳鶯心裏一慌，這人就有問題，我就知道！
“這姑娘不會以為我要對她幹嘛吧？”老鄭看着女生的神情變化，也是暗自吐槽着。
說實話，陳鶯不難看，甚至可以稱得上很漂亮。但，不符合老鄭的審美標準。那也就是一個給自己充醉意值和軟妹幣的韭菜罷了…
“我說妹妹你是不是想岔了？這才剛喝多少，就能想到今後孩子叫啥了？”老鄭沒好氣吐槽着眼前一驚一乍的陳鶯。
“……”陳鶯甚至有拿起酒瓶拍向老鄭腦袋的衝動。
“好好好，你擱這坐好就是，我進吧枱跟你聊行了吧~”
要不怎麼說老鄭是個神奇的人呢，每次遇到這種危險邊緣他總是能巧妙避開。
提着啤酒走進吧枱的老鄭，看着吧枱前坐着的女生。橘色的T恤，手上很乾凈沒啥飾品，在袖口出看得出來有塊紋身，也不知道紋的什麼玩意，看樣子是圖騰類型。眼睛大大的很有神，用老鄭的話來說這種眼睛就是用來勾人心神的，但他免疫。五官精緻又帶着一些青春氣息，看得出來年紀只有二十齣頭的樣子。
“我叫老鄭，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你可以叫我老闆也可以叫我老鄭。今天確實是我剛開業的第一天，你呢是我的第一位客人，你手裏的這瓶酒就請你喝了，開心點~小妹妹~”老鄭說完靠在吧枱后的酒架上，隨手拿了個酒杯給自己倒上一杯啤酒，也是給自己續上了。
“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懶了…”陳鶯想不明白這樣的工作態度真的可以經營一家酒吧而不餓死嗎？
看着自我介紹完的老鄭，陳鶯也是鬆了一口氣跟老鄭閑聊了起來。
“我叫陳鶯，叫我小鶯就行。大哥你不知道隨便請一個獨行女生喝酒本身就很可疑嗎？”
“知道啊，我樂意~”
“……”
“來~喝點~老哥給你說道說道你手裏這杯酒可還挺有意思~”
“啥？”陳鶯有些懵。
“艾丁格，德國來的。麥芽味比價濃，酒精相對也高一點。
與其他小麥啤酒不同是，艾丁格啤酒在裝瓶前先行過濾，即使長期置架，也保證品質不變。艾丁格小麥啤酒特別清新宜人，因為它是瓶內成熟，經過兩次發酵而成，如同香檳佳釀一般。艾丁格小麥啤酒可以在早晚任何時刻並適合搭配各式佳肴用。”
老鄭侃侃談着陳鶯手裏端着的啤酒，看着陳鶯有些懵圈的樣子，不禁感到好笑。真有意思~
陳鶯聽老鄭這一頓咣咣咣的介紹也是重新看了看手裏的啤酒，還有這麼多說法呢？
“看來老闆你很會喝呢~”陳鶯也是順勢藉著話題下酒，跟老鄭碰起杯來。
……
都說酒色酒色，酒後透過酒體看到的異性就會引起色慾的激發。但老鄭沒有，他只覺得眼前這姑娘怎麼喝完一瓶酒要那麼長時間。
“一會你可以試試那邊架子上的白熊，艾丁格對女孩來說還是太濃了，試試白熊。”老鄭決定用女人最致命的好奇心去進攻。
“那給我再來一瓶唄~”陳鶯倒也沒發現老鄭這種話里玄機，順着話頭就要了一瓶白熊。
這次老鄭倒是不給陳鶯吐槽的機會，在酒架上拿出一個新的杯子就給陳鶯遞了過去。
“這酒用這個，鬱金香杯。邊喝邊聞，感受啤酒的清香~”老鄭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就是長的普通了點，但在當下氛圍下，倒也顯現出另一種魅力。
陳鶯按照老鄭說的給杯里倒上半杯，放鼻尖上聞了起來，跟艾丁格濃香的不同感馬上就來了。一陣新鮮感刺激着陳鶯的鼻腔，食慾大開的陳鶯順勢喝下一口手裏的白熊。入口口感醇美，格外新鮮，隨之而來的是甜橙和檸檬的香味在陳鶯口腔里回蕩着~
“嗯~啊！舒服啊老闆~我才發現喝酒還有這麼多講究呢~”
“這才哪到哪呢~”老鄭笑眯眯看着陳鶯也看着腦海里的界面。
醉意值+2
醉意值+2
醉意值+1
…
“嘿嘿嘿嘿，漲了漲了，果然得混着酒上，醉的快了醉意值就多了，就這架勢人生巔峰是離老子不遠了啊！”老鄭也借兩分醉意臆想了起來……
“老闆你笑得好猥瑣，你在想什麼！”陳鶯看着對自己笑眯眯的老鄭，生怕這老闆突然從吧枱里拿個什麼東西出來說一句現在我們來做個包子之類的離譜情節。
“你才猥瑣，喝你的酒去！”老鄭心裏開心才懶得跟眼前姑娘計較嘴上的便宜。
眼看時間就要跨過00：00
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