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斗齊天智理解深仇,入雲霧慧德相與…
而及孫悟空言盡,卻復又言道:“汝既道是可助吾成此之業,思來汝之能亦應駭俗,可得一試否?亦成吾好戰之意。”言盡,孫悟空便自耳取一金針,握於掌心之中,口中似在輕念些咒語,旋而為棍。明霞艷彩,奪奇皓光,似若騰龍,神如凰鳳,寒濤鱗滅,華兮勝天宇。
秦空道:“此即為君之所持否?”孫悟空道:“惟此。汝亦可取一器,吾於此待。”秦空道:“何煩,汝之所持已十萬八千斤,為凡器所可敵者?盡可攻,勿慮,愚若亡,獨為愚之才技淺薄,惟慾望君無忘先言。余者,不足道也。”
孫悟空聞言而驚,自思道:“此子不可輕,暢言三界而無忌,直言生死若閑談。”遂言道:“汝既已言此,吾自當竭力。”秦空淡然道:“宜當。”
二人言盡,孫悟空便躍起,自其項首劈下,秦空自知不可硬敵,遂一意以躲閃,欲待可趁之機。
未幾,孫悟空果因秦空靈敏而怒道:“何不正敵。”秦空見孫悟空已怒,遂自地而取粉塵,疾行避而左臂鎖其喉,並以粉塵捂於其雙目,待其揮棒及身後,迅蹲而以右腿擊其腘窩,使其不可立,待其及倒時,遽起身,雙手搭於其肩,曲膝擊其背,並以肘擊其項頸。
頃刻,孫悟空而無再戰之力。秦空視之,退而道:“愚既已許君可亡愚,愚當以命搏,雖有不齒之事,然亦欲令君知世非皆君子,絕勿以己度人,望君勿忘。”
秦空言盡而作揖。
久之,孫悟空方道是:“吾與汝道不可謀!”秦空道:“然勝者為愚,而愚亦無以兵器之力,此即為謀也。若為君所不齒,豈非自甘有勇而無謀乎?即此,何以成大計。余雖下愚,猶尚知之,而君自命不凡,甘守窮山,豈異於言之山同天齊乎!若此,愚亦恥與君交。惟此望君思量,尚一意,當歸,無見。”
半日,孫悟空始道是:“領教。”其雙目此時雖仍隱有刺痛,然亦已可略視四處。收了金箍棒,仍置於耳中,緩步行至秦空前,單膝跪地,左手將右手握於內,拱手道:“望公可助。”
秦空視之而未動,惟道:“愚微名秦空,先既以言之助君,豈有無為之理?且自起,此後而勿再行乞憐之禮,或勿於愚。勿復乞憐於他人,惟願此也。”
孫悟空忙起身道:“既此,吾既稱公為仁兄可否?”秦空道:“愚微名惟秦空,君者隨意,無顧。”
孫悟空道:“今宜何?”秦空道:“尋以妖王,明述之,從則友之,拒則屠之,惟此。而仙者於此,僅可遣談,絕無敢戰。妖者若不從,無須相挾,放其自去。待成王,明言志,始時稀,而仙者聞,必伐,君宜御而勿遠逐,宜屠而勿紛戮。此役后,從者如潮,聞君至者無不伏地稽首,罔不歡躍相從。若得此,輔以君力,君之一言,世之莫敢駁;君之欲行,界之莫敢限。時,君何復恐業不可成。望思慮。余雖下愚,亦竭鈍思,助君成。然,君且先應愚之請,若應,愚死無悔,否之,各行其道,無復往。”
孫悟空道:“且言。”
秦空冷語道:“惟望君至時后勿乞勿憐。愚者惟此願也。”
秦空復又言道:“君可知牛魔所處?”
孫悟空道:“知也。昔時與相拜。”
秦空道:“且先屠其而後謀。”
孫悟空異道:“因何?”
秦空道:“居險地,勢所趨,其之言,於妖者之輕重,甚可喻天帝於之凌霄。若其不從,君之諸望,皆如妄也,於今未成事而除之,豈不勝於成事因其而毀,方欲屠而善?”
孫悟空不語。
秦空道:“若此般柔斷,同於敵謀何異?”
孫悟空道:“已然拜矣。”
秦空道:“至即明言將屠其。”
孫悟空仍不語,秦空見其猶豫,遂轉身而離,冷語道:“君既欲為憐,隨自安好,勿復見。”
孫悟空道:“汝既言為使世無復有如吾之悲者,然此行豈非使吾復使其遭吾之哀乎!時必復有如吾先者,欲屠吾而後覆。兄望豈為此邪!”
秦空仍行曰:“君既有此般遠慮,便各從己意,若同流,難謀矣!”
孫悟空憤道:”若令汝擇,可復如乎?”
秦空步履漸快道:“亡一人而救天下人,何樂而不為!”
孫悟空道:“若亡者為君之所重者,當何?”
秦空始停,道:“吾無友,而可容世之無趣者,惟因一人,豈可言友,而為愚於世之餘善矣!”
孫悟空道:“為其則何以哉!”
秦空回首橫眉道:“世可無吾而不可無其!”
孫悟空道:“惟言為其則何哉!”
秦空道:“惟可明言,自遇卿,而余始愚!”
孫悟空道:“惟欲詳聞!”
秦空道:“世何堪與相論!”
言盡憤然離之。
孫悟空亦不復言。
遂兩人分離,后二人或得重逢,此為後話,暫且不述,今且言孟羽之所往。
孟羽自與秦空別,便入了下關,雖仍如先時般明光迷目,然及至,此關卻一異於前,稍有微光可為引路,無見日月,未有聲鳴,惜嘆兮雲無異暗霜,獨行其道,無復有同行者。
未幾,雲煙迷途,微光亦已漸淡,寒雲霧縈,側已為陰昏,不復可視。行之漸遠,霧亦漸濃,甚已不可見丈外。
孟羽行之,未知分時,忽視前似有低丘阻路,待行近,始識為一人,其閉目正坐,而視之儀:淡雲霜軀,斯若月影,猶似霜寒,翠鬢雲簇,寒波幽盪,鬢若朝曉長煙,膚如冬梅初綻,閑靜處,似離世燦菊,霜明夜耀,憂愁處,似如秋分楓葉,色驚霞慚。
他身前有利刃,其身前置一劍,而閉鞘。着衣昔時,手握柄於股,目閉,面無顏,口無聲,息清幽,須臾,似知旁有立者,亦復如先,惟輕言:“依此前行,未久,可於道左遇一石丘,右手置於其上,即現一門,入離。”
孟羽聞言道:“即此,爾何不離?”
人不答。
孟羽復道:“着古衣,行古禮,崇古儀,言古語。非生於極崇昔古之家,或極尚曾昔之人,則即為非此世者也。於此無奇矣,爾於此非時瞬,非同世乎?”
人猶不答。
孟羽亦不復言,依其言,行十數武,果遇一石,高三尺,右手置於上,亦現門,散幽光,阻前道。試移石,猶不動。
孟羽依路返,復歸其人旁,亦正坐,道:“何為。”
人不言。
孟羽詳視其身,道:“爾為唐宋時人,喜一婢,私予終身,而為時,為家所不容,遣婢離,爾遭囚於室,不令出。爾心悲,尋時得匿逃,得即尋婢,久之始得逢,,覓一世外,相欲續前緣,爾族亦尋得汝二人,而婢卻亡,悲殮之,決意不復紅裝,恰聞得佛寺,爾復恐婢於其下不安寧,遂欲剃髮,而方丈言爾塵緣未斷由不允。爾遂於寺外誦經。可是否?”
人仍不言。
孟羽復道:“爾之禮,非庶民可習矣,而若為立冠而後習,則終難盡善,而爾若尋常,應為幼時而嚴令也。此,可知,爾為王侯之裔,而至爾,亦尚未衰。
爾所握,似為夷刃,其之精,非為卒者,少言亦為將兵。
若先言有所差,則或為爾尋時匿逃,往尋婢,而不遇。族者亦至,爾恐復歸家,遂入軍。爾或為武侯世,應善武,敵者無可匹,破敵將。若無錯,汝父知之而上書,帝亦允。爾應于歸途復匿,茫然尋覓,無意重與婢遇,眷戀舊情,始得一時安然。而婢因天災人禍己命而身隕,爾為其殮,悲甚,欲隨,或為恐無人知伊,或因恐非命數盡而不可入鬼殿,永不得與婢復遇,遂入寺,欲乞佛令相逢,然方丈似知爾由,言爾塵緣未盡,不予剃度。爾遂於寺前日日吟誦,終為所感,可令入寺,卻仍不為剃度。”
人聞,復道曰:“何不離?”
孟羽道:“爾何?”
人道:“適耳。”
孟羽道:“習唐宋之禮,握胡夷之器,言文言之語,居混沌之地,苟全於昏明之間,此為適邪?”
人不語。
孟羽道:“所言可曾如一二。”
人道:“侯門子,斬獲敵將而得刃,曾喜貧家女,確亦曾信依佛門。”
人復又道:“某原候門子,無意從父願,遂往邊,幼亦習兵藝,得斬夷敵,誅將首,獲刃。”
孟羽道:“爾父應曾言若爾斬一夷將奪其刃,可任爾所願,然否?”
人道:“然”
孟羽道:“其亦因棄爾歡貧丁,遂不允與相合,失諾而使爾離家?”
人道:“然”
孟羽道:“所居之高位者,易移之弘毅。能之絕塵者,易迷之事理。才之高聖者,終有遺之昔憾。子者,惑時學於父,父之崇上棄下子可學之,父之逐利之心子亦學之,父之奉承敷衍子復學之。,其之後代復學之。習魅上而厭學實,遂侯門多紈絝,寒門有貴子,此之由也。帝若惟以門第,必傾滅,及知,已為亡國,此即昏君也。知以句,亦需知以意,非世之所絕艱,而知者,未及半數,是使紈絝之家無良臣,鼎盛之家無以繼,明君之子安於逸,誠為世之所憾也。”
人聞,似驚,道:“若汝,亦如。何竟舍之忠孝耶?”
孟羽道:“吾做得那朱棣,行不為岳飛。”
人道:“無識。”
孟羽道:“惟擇護一人,而或拯千萬人耳。”
人道:“月隱復出,日落晨光,皆無所定,何言以人乎?”
人復道:“天降大任於斯人,此之所需也。”
而孟羽忽冷語,使人無復可對,不知言之為何。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