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後的訣別
老五來到議會大廳之外，只聽見屋內眾人喧喧嚷嚷很是熱鬧，卻不知危險即將到來，一步踏進議會大廳，眾人安靜不少，不過很快又喧鬧起來。
“五叔，天伯呢？他怎麼沒有前來？”說話的是姜家晚輩排名第二的姜砝，也是在場中最年長的晚輩。
“哦！天伯有些事情不能前來，會議我們先進行。”老五用着歉意的眼神看着眾人，這不僅對他的這些侄兒，同樣對在場的一些姜家旁系之人，在他看來，他既沒有保護好這些侄兒同樣要讓這些族人面對危機，不過很快就將異樣的目光收起。
“北疆大勝這是大喜……”老五裝作很高興的樣子說了很多，只是沒人知道眼角的一行淚是熱淚還是苦淚。
“對了，砝兒，墨兒，程兒你們仨過兩日就前往天海宗和你們大哥修行吧！別老在家待着。”突兀的老五把話風轉向正事，這也使得眾人一頭霧水。
三人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三人齊聲道：“五叔，為何啊！這父親他們還沒回來呢？反正我們不走。”
“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日就出發！”老五想解釋，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這些人中保不準有誰是皇室的內奸，還是小心點好。
“五叔，這……”
“五叔說的對，三位哥哥確實要努力修行了，看我都要追上你們了。”
三人還想說什麼被姜明打斷了，隱隱約約間姜明已經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別人以為他只是紈絝公子，卻不知他對歷史同樣很感興趣，如今姜家勢力實在太大，再加上老五這反常舉動，符合了一切歷史中一些家族因太過強大而被滅的特點，由不得他不多想。
“五弟，平時最懶的不就是你嗎？怎麼今天幫起五叔說話了！”姜程很是好奇，他這五弟不是平時都跟五叔對着幹嗎？怎麼性格突然變了，不過他沒有多想，只單純以為五叔給了姜明什麼好處。
“此事就這麼定了！散會！”老五也是大拍桌子就決定了，不過他也很懊惱，看姜明的反應他就知道這件事被猜到了。
老五已經走出了會議大廳，為避免一些麻煩姜明沒有過早離開，相反與幾位兄長閑聊起來，在場的旁系子弟同樣相互交談，已然沉寂於姜家的榮耀之中。
到了傍晚時分姜明獨自來到老五的屋外，有些事情他還是要搞清楚，如果他猜測不錯，那麼他的退路同樣已經被安排好了。
“五叔！”
站在屋外輕輕喊了一聲。
“進來吧！”
一道滄桑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推開門，邁開步子跨入屋內，步子不是很大，順手將房門關好。藉著燭光姜明能明顯看到姜琳突然老了不少。
“來了？過來坐吧！”老五拉開一邊的椅子，示意姜明坐下。
姜明坐下來直接道：“五叔，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果然還是被你猜到了！”老五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沒有太過震驚，反而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平靜。
“皇室？過河拆橋？滅族？”沒有等老五說出來，姜明緩緩吐出幾個字，還有些稚嫩的面龐之上沒有任何慌亂，說這幾個字就如同聊天一般。
“都有可能！”另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同時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天伯！”姜明起身行了一禮，作為家族元老，天伯在姜府地位極高。
“明兒，你心智過人，不過正是因為這份心智有時會將你陷入危險之地，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你也趕快做好離開的準備吧！”天伯對姜明投入讚賞的目光，同樣對這個晚輩的未來抱有一絲絲希望。
“天伯，您知道的，我是不可能讓家族陷入危險而獨自離開的，幾位哥哥已經離開，以免引起懷疑我不能再走了，過幾天母親他們同樣要離開，我必須留下來分擔注意力。”姜明知道姜家的主要成員不能全部消失，一旦有一點出現差錯就是萬劫不復。
老五和天伯對視思量了一番，最終道：“好！”
其實他們已經有了打算，只是不能直接告訴姜明。三人達成了協議，接下來就是要合力想辦法把人送出城了，幾位公子三人倒不是很擔心，就是四位嫂子比較麻煩。
“四位嫂子就與幾位公子同一天出城吧！以免幾位公子離開而打草驚蛇。”沉默了一會兒老五開口說道，這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這樣最好，母親他們也是越快出城越好。”姜明點頭道。
“這是迷香！”天伯拿出兩個圓錐模樣的小東西。
兩人對此沒有什麼反對，與其在府中鬧，不如先迷暈出城再鬧，至少要保證安全。
“就這麼決定了！”
時間已經不早，一老一少離開老五的房間，同時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
姜明沒有到處閑逛，徑直找到自己的母親，他沒有對即將到來死亡恐懼，但這也許是他陪伴母親的最後一個晚上了，所以格外珍惜，儘管眼角已是藏不住的血淚，不過還是要強作鎮定。
面對母親他才知道自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已是儘力去隱藏，卻也露出一絲異樣。
“明兒，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林鵑已經看出了姜明的異樣，好在她並未多想，只是以為姜明身體不舒服才會如此。
“沒事的！母親，只是過幾天父親就要回來了，想想這些年都不知道父親長什麼樣，對於馬上要見到父親太高興了。”姜明強壓下身體的異樣，用着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語氣同樣帶着顫動之音。
姜明同樣為他的父親擔心着，相比他們，北疆肯定更加危險，可能已經全部被控制住，更壞的就是可能已經隕落。
林鵑微微笑道：“一眼就十六年了，你也別怪你父親，身為軍人，他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這些年確實也苦了你了。”林鵑同樣感慨，也許現在父子二人相見都不一定認出對方。
“母親這是何話！我怎麼可能會怪父親呢？就是單純的高興而已。”姜明給林鵑倒了碗茶，眼神是說不清的複雜，想想也可笑，姜震拼了命要守護的國家最後要對他出手。
母子二人一直聊到深夜姜明才不舍離開。